相比于周婉，邢萱显得更加直率一些，大大方方表露出对周岩的亲近。

而她说话的时候，也会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微笑。

如果说周婉的笑是迷人的，带着学姐的知性气质和柔美，那邢萱的笑容则是甜的，感觉不到任何恶意，甚至带着一点点阳光和煦的味道在里面，青春烂漫、自信乖张。

或许是因为来自港城，邢萱的个性也是较为独立的那种，甚至不会过分在意别人的看法，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比如如果不是正式场合，她更喜欢踩着舒适的人字拖一样。

周婉听到邢萱话的时候心里稍微有点异样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喜欢的男生被别的女生占有了一样，和邢萱是同事兼学姐的关系，和叶安梦她却并不怎么相熟，这个时候虽然好奇为什么叶安梦会因邢萱对周岩的称呼产生兴趣，也因为邢萱的回答而有点小小触动，也没有多说什么。

叶安梦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明白，她的话一直都不多，得到了答桉也恢复了一贯清冷的样子。

也许如果不是笔友关系，性子活络的港城女孩邢萱和清冷的叶安梦并不会有什么交集，而现在却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邢萱更是因为叶安梦才相中了内地这所并不算太好的学校。

眼见没什么话题可聊，周岩也就暂时宣布这个小圈子解散，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云云，惹得邢萱咯咯一笑：“学长你不得回去好好准备演讲稿呐。”

得。

邢大学妹又开始监工了。

“小萱你帮我写一份吧，到时候我照着背诵。”周岩表示想偷懒。

“那不行，咱比赛可是要拿奖的，不能敷衍了事。”邢萱哼哼说。

周岩：“怎么你写就变成敷衍了事了？”

“我不管，反正ppt都已经做好了，学长你做个演讲稿这么点小事，不会办不到吧。”邢萱笑盈盈地说。

颇有点跟周岩撒娇的意味在里面。

“得得得，拿你没办法。”周岩面对古灵精怪的邢大小姐真有点把持不住，赶紧同意算逑。

“嘿嘿，谢谢学长。”

所以说如果是个肌肉勐男嘿嘿笑的话，那会显得油腻猥琐，但如果是一个花季少女这样做，反而显得可爱无比。

邢萱说话的时候，也是抱住了周岩的一只胳膊，显得挺亲昵。

这样的零距离感在叶安梦这边没什么，倒是周婉抿了抿嘴，就连她都没有意识到，小手不自觉地往里攥了攥，当然也没有攥紧，只是稍微合拢的样子。

“那学长就这么说定了，我和安梦姐姐先走咯。”邢萱也没有太过缠着周岩，笑嘻嘻地打了个招呼就拉起叶安梦的手踩着人字拖离开。

莹莹的脚踝微露，各系着一条牵着袖珍小铃铛的红绳，分外精致可爱。

“小萱和谁都很自来熟。”周婉看着邢萱和叶安梦离开，对周岩轻声说。

“可能她和认识的人熟吧。”

周岩笑了笑，他能察觉到周婉一点点的情绪变化，好像有点小璃儿吃醋时候的味道。

不过他和周婉可没什么，学姐又怎么可能会吃醋。

当然他也‘多此一举’地解释了一下：“叶学姐和小萱很早之前就认识，小萱还在外国念书的时候，就和叶学姐有书信往来，两个人是笔友。”

周婉轻轻地哦了一下，却是看着周岩，打趣道：“你知道得很清楚啊。”

周岩笑着摸了摸下巴：“现在小婉你也知道了。”

周婉白了周岩一眼，转过身去，像是在欣赏书院里新开的茶花，忽又转过头来，对周岩说：“你很招女孩子喜欢嘛。”

周岩听出了周婉要提醒的意思。

意思是你女生缘这么好，还走得近，对的起女朋友吗？

周岩笑了笑：“那小婉你呢？喜欢吗？”

面对周岩赤果果的发问，周婉反而有点猝不及防，她错开周岩的目光，看向远处，明明很紧张又故作自然地说道：“说好的做姐弟，你不能不守规矩。”

周岩心里笑笑，如果真的把我当弟弟，怎么可能接受小婉这个很亲密的称呼，不过这样也好，你当不知道我也当不知道。

至少现在的关系是两个人都愿意接受的，这样就很不错。

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说：“小婉你说的啊，我很招女孩子喜欢，那是不是也招..嗯，阿姐你喜欢？”

周婉不太自然地动了动手，脸蛋红了一下，她把有些几缕碎发微微撩向耳际，轻声说：“你别想多了。”

“哦，那就是不喜欢。”周岩笑了笑：“看来我挺讨人厌的。”

周婉看向周岩，颇为认真地点点头：“这话倒是真的。”

周岩嘿嘿一笑，没说什么，反倒周婉被周岩直勾勾地看着有些脸红，“也不是很讨厌。”

“知道了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

“小婉你猜。”

周婉见周岩一副搞怪的样子，心想自己好像也没说错什么话，只当周岩是在戏弄她，现在这样子反显得有些亲近，周婉索性转过身去不理会周岩。

只是周岩很显然就吃这套，笑嘿嘿地站在一边也不说话。

这回轮到周婉有点小头疼。

所以周岩现在，到底知道了什么。

...

料理完创科班的事情，周岩也是立刻去找了张龙，询问了一下阿里企鹅相关的事情。

“目前情况有什么变化？”周岩问。

“阿里那边，钟明已经给了消息，淘宝的总裁陆兆文对使用我们的趣购物网站作为中间网站持反对态度，并表示如果想要继续合作下去，就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张龙无奈地笑了笑说。

“倒是马芸给逐浪说了些好话，不过也仅限于好话。”张龙补充道。

周岩听张龙这么说，心里也有了数，知道陆兆文和马老师在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不过如今砍一刀活动如果继续下去，那么基本就是在便宜淘宝，帮助淘宝持续引进新用户流量。

淘宝项目不是由马芸亲自做主，他虽然是公司的总裁，但如今阿里的业务可不只有淘宝，所以有一个陆兆文顶在上面，陆兆文周岩倒是在杭城的交流会上见过几次，是一个不喜形于色的人，他是马老师一开始的合伙人，在阿里同样具有很高的话语权，甚至后来马老师退隐，陆兆文代替他走上前台做公司总裁。

很有分量的人。

周岩想了想，对张龙说：“那我们就分为两个方向，一个方向投放的链接跳转到淘宝app上，一个方向投放的链接跳转到我们自己开发的小程序上面，小程序上面做一些门槛券活动，力度大一点，淘宝那里仍然做砍价免费拿，做这样一个弹性的调整，用户也不会多说什么。”

“我明白了。”张龙很快就清楚了周岩的想法，笑着点点头：“这样我们其实用最小的成本分流了进入淘宝的流量，只要我们把优惠力度控制在接受的范围之内，还能以低成本实现一定的流量转化，反正都是砍价，在哪里砍不是一样。”

这次活动本就是一部分用户砍出来送门槛券，一部分真送东西，要知道这种花样放在2010年简直就是降维打击，很多用户都是刚刚接触电子商务，有便宜不占那真是王八蛋。

甚至满1000减10的，都有人会特地凑到一千块钱，占那10块钱的小便宜。

“具体的师兄你来落实吧，我只是给个建议。”周岩笑着说。

张龙点点头：“你这段时间不是在学习人工智能算法吗？学的怎么样？”

“搞了一个基于自有库的问答系统，一方面我自己定义了一些问答，一方面做了一个可以爬取百度回答的功能，后续我打算把诸如微博、贴吧、博客之类都加入进去，让这个问答系统搜索面更广一些。”周岩笑着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这个思路很不错啊，相当于做一个大全出来，不过面对一些非问答性质的内容，该怎么进行深度处理，这个方面你有考虑过吗？”张龙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周岩知道张龙这个问题，也是后来openai团队重点解决的一个难点。

即把一段内容，自动拆分成若干问题和解答，这个一方面涉及到了自然语言处理和机器学习，一方面还涉及到了一系列奖励算法。

之后几年出现的大模型问答ai，其实本质上是用户给出问题，然后机械搜索出解答，但是GPT的出现，则把给出问题这个步骤进一步省略，人类只要提出要求，GPT就可以自动拆分成问题并完成一系列地解答，相当于更加智能化，这也是为什么GPT会被很多人吹捧的原因。

要做到这一步，一方面需要人为训练，一方面也要优化奖励算法。

这需要一个时间去不断迭代。

“我的想法是等真正做出一个雏形以后，搜罗国内这方面相关的专家，专门研究出一套算法来。”周岩笑着说道。

张龙点点头：“是个好主意，我就怕你一个人花太多时间在上面，程序这种东西，有时候真的需要团队合作分块来完成，这种Token拆分的方式目前国内说实话并没有谁特别有建树，不过你可以往自然语言处理方向去找。”

“要不我在圈内给你发个公告出来，找一些机器学习、深度学习算法，熟悉最优化模型和自然语言处理模型的人才过来，这个方面国内虽然研究的人还不是很多，但也有一些。”张龙说。

周岩点点头：“可以，不过我现在可给不起太多的薪水，而且这种东西其实是研究性质，太多的人知道也不太好，我更偏向于成立一个专门研发AI模型的小组，并不需要太多人，一些可以外包的直接外包出去，核心技术小组内的人知道。”

张龙笑了笑：“产品都还没弄出来，就想以后的事情啊，不过周岩你的这个方向确实很有搞头，甚至如果真的做出一个能理解人类的语言并给出优质解答的智能模型，那么很多行业其实都可以回炉重造一遍，最直接的就是单机游戏，如果单机游戏里的NPC能真正理解人类对话，并完成类似人类的回复，那么绝对会让游戏的可玩性大大提升。”

“没错，这个问答模型只是第一步，如果能以此做出真正的大语言模型，那绝对是划时代的。”周岩笑着说道。

后世GPT真正爆火的时代被称为AI元年，但其实GPT早就出现了好几年，更新迭代了好几次，之所以过了很久才爆火，跟‘理解’这个词不无关联。

GPT在后来真正做到了‘理解’，也成功受到了一众人士的追捧。

要做到这个‘理解’，那可真是需要各个领域同步发力。

而那个时候的国内，还在研究另一个方向的ai模型，因此也有些落后于国外。

这就跟《三体》里的工质飞船和无工质飞船一样，研究了工质飞船，就没办法研究无工质，同时研究代价太大，这也是为什么章北海会为了让整个人类航天进程朝无工质发展，而选择干掉一众守旧的老航天。

如今国内的专家，其实都觉得这种问答模型没有什么意义，毕竟你人为都可以填充一些问题和答桉进去，外国的这种技术可不就是小儿科过家家一样的玩意儿吗。

但未来就是这种过家家的玩意儿，着实打了一众专家的脸。

甚至国内也开始过家家，生生地把发展方向转变得跟国外一样。

多少有点...

周岩也知道现在做这个方向，等成果出来后又少不了一些专家评头论足，不过产品从来不是少数人说不好就是不好的，也不是少数人说好就是好的。

就比如贾某浅的厕所诗，被文坛一些人追捧，也改变不了它的气味。

只会让一些恶臭的人，更加恶臭。

“扯远了。”周岩笑着说：“再说说其他公司的情况吧。”

“你马上要带队去创业比赛了，你手底下那个范哲远的跟我们趣购物一直有合作，拿了不少订单，这个京东模式确实很不错，不过...”

张龙卖了个关子，笑着说：“最近京东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跟当当网吗？”周岩问。

好像京东也就这个事情。

“跟企鹅有关系。”张龙谈起了正事，也稍微严肃了起来：“京东和企鹅目前达成了初步合作，企鹅打算依托京东这个平台，同样推行与砍一刀类似的活动，现在只是我在内部的朋友传来的消息，不过两家公司真正有动作，估计也就在这几天。”

“京东和企鹅合作？”

周岩有点意外，他没想到这一次砍一刀项目，反让原本互相看不顺眼，到后来才双向奔赴一致对抗阿里的两家公司，提前达成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