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鹅总部，

小马哥坐在位置上，看着电脑上网民们对微聊科技和张龙的攻讦，心思微沉。

自从上次制裁360的时候在舆论战上失利，这段时间企鹅也将重心放在了这个上面，现在的成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哪怕是企鹅主导的结果。

“通知新浪方面把张龙的话题降点热度吧。”小马哥看向自己的秘书说道。

“好的马总。”秘书点点头，就要着手去办。

“等一下。”小马哥喊住秘书，继续说道：“通知项目部，对移动端通讯项目正式立项，移动端qq重做。”

“好。”

秘书离开，小马哥看向窗外。

大厦窗户正对的外面，视线一望无际，他竟是升起举目四望没有对手的怅然。

不过企鹅的发展远远不可能局限于现在，还有很多愿景没有完成。

和张龙是理念的不同，分道扬镳倒是成了必然，也不用再问什么要不要回来的话，哪怕企鹅发展到现在，张龙确实也出了一些力气。

张龙当时的建议，有些他做到了，有些他觉得没有必要，即时通讯有一个就够了，如果市场上面多了一个，干掉就是。

现在舆论往好的方面发展，估计也能冲澹3Q时候的不好印象。

小马哥正在思考中，公关部总监在门口敲了敲，“马总。”

“怎么了？”

“360和阿里集团同时发布了一条申明，谴责我们企鹅颠倒是非，并正式宣布微信是逐浪科技、奇虎360、阿里集团共同参与研发的项目，并有可能联合对企鹅提起垄断市场，恶性竞争相关的诉讼。”公关部总监有些焦急地说道。

小马哥晃了一下，不确定地说：“你说什么？”

公关部总监重复了一遍，这回他没有得到听到小马哥什么话，反而是一个瓷杯被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发出清脆刺耳的声音。

碎了一地。

公关部总监顿了顿脚步，最后还是小声说道：“另外马芸也参加了访谈会，言明十分看好移动端的即时通讯项目。”

办公室里很安静，小马哥斯文的模样不再，反而是面色涨红，喘着粗气。

....

逐浪科技，

顾远中笑着对周岩和张龙说：“怎么样，申明发的及时吧。”

周岩耸耸肩膀：“还可以。”

张龙笑着点点头：“和阿里一起发申明，我估计pony的脸色不会太好看。”

“哈哈，我倒是没想到你们舆论控制这么出色，明眼人都知道是水军，但就是让你说不出所以然来，我估计小马哥不仅脸色不好看，估计都要气疯了。”顾远中笑着说。

张龙稍微有点疑惑：“我们有公关团队吗？”

“周婉在做。”周岩说。

张龙恍然，“我说呢，怎么现在网上骂我的人好像少了，还有不少反喷回去的，周婉做的不错啊。”

周岩笑着摇摇头：“网上的舆论倒是小问题，我就怕企鹅真正下场搞对标微信的产品。”

“这个可能会有，咱们做好准备吧，有360和阿里在咱们和企鹅对上也有一些底气，不至于乱了阵脚。”张龙说。

“是这个理。”顾远中笑着又问了一句：“你看我们360这么支持，百度和企鹅放出来的股份...”

“想都别想。”

浙大，梦语工作室

颜沫安静地浏览着网上的消息，看到了什么却是抿嘴一笑：“都能让阿里为你站台，小周发达了呢。”

她看向工作室的几个负责人，轻声说：“安排下去，让工作室签的几个媒体人发声为微聊科技站台。”

“好的，沫姐。”

...

苏小晗吃了一天的瓜，累呼呼地回到了寝室，视线也不离手机。

原本她想多看看周岩的公司被抨击的消息，甚至想看看周岩这个大渣男现在是什么样的难看表情，但是当她看到热搜的风向刷的一变的时候，也是有些目瞪口呆。

“什么情况，怎么骂周岩公司的少了。”

苏小晗有些惊讶，她点开其中一个热度很高的话题，发现还有一个知名的媒体人直接对着企鹅不留情面地开喷，底下纷纷是叫好的声音。

“企鹅就是个抄袭狗，还敢说别人抄袭，哈哈哈，真有意思。”

“就是啊，人家项目跟企鹅有点像就说抄袭，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干的是什么。”

“真·照镜子！”

苏小晗看着热火朝天的清一色谩骂企鹅，感觉就像回到了当时企鹅制裁360的时候，她的手指不自觉地颤了一下，心里多了一股想要发言的冲动。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幸灾乐祸，但真在话题下面评论的时候，也是忍不住开喷企鹅。

喷企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

周岩回到了办公室，看着互联网上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火爆场面，也是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他从没想过会在企鹅发展最为巅峰的时候和企鹅对上，在气势上还不落企鹅。

让阿里站台的代价可是有点大，有阿里的商标在，什么资源换不到，而现在却有点送给阿里的意思，阿里只需要为逐浪站台一下，给逐浪的电商项目引个流，就能得到商标，周岩不是没有卖亏了的想法。

不过他也知道，阿里这一次站台的重要性。

没有阿里，仅仅凭着逐浪科技和360联合对抗企鹅，怕是会直接溃败。

要知道2010年的企鹅，就已经达到了市值千亿，背后的资本和资源是逐浪远远比不上的，360如果不是官方下场调停，被企鹅制裁的下场也只是和其他已经沦为历史的公司一样，打碎了牙齿往里吞，企鹅抄你又怎么样，抗衡不过就破产倒闭，没有别的选择。

而现在有了阿里的加入，可以说让逐浪、360和企鹅有了一较之力，可也仅仅是一较之力，如果企鹅真的要全力攻下移动手机端的即时通讯市场，能不能挡住还未可知。

周岩的心里多了些紧迫，既然决定和企鹅对上，就得全力出手，不然迟早被吞得渣渣不剩，企鹅撤资已经释放了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不接受调解和妥协，把你的公司搞破产为止，这样也就没有了继续投资的必要。

这就是小公司的现实。

不想被大公司打压，要么破产，要么成为大公司。

周岩心思微沉，他觉得现在可能干不进去任何事情，毕竟和企鹅对上，哪怕企鹅还没有实质性的制裁措施，也足以让人紧张起来。

周岩站起身，来到窗台前，看着远处操场内的学生漫步在跑道上，黄昏下，落霞渲染着不远处的天空，给这座象牙塔以不同于网络喧嚣的安宁。

说起来他还是一个学生。

周岩看着不远处的图书馆，那里已经起了灯火，坐落在湖岸的图书馆，在夜晚灯光通明的时候永远是夜色里最让人安宁的地方，周岩还记得前世里经常在图书馆里自习，因为那是为数不多十一点不会断电的地方。

...

“滴滴。”

图书馆入口的卡机响了一下，安全门向内开。

周岩把校园卡揣进了口袋里，径自走了进去。

这还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来图书馆。

一层有很多学生自习，左侧一排排台桌上，可以用座无虚席来形容。

相比室外呼呼的大风，图书馆内反而显得宁静，明亮的灯光，宽敞的大厅，阶梯上的学生，周岩漫步其中，第一次生出了他也是其中一份子的感觉。

来图书馆不是单纯闲着没事，周岩也想来找找跟人工智能相关的文献，这个时候图书馆的查找文献系统可比自己用电脑查方便得很多，甚至是专门查文献的地方，前世待的时间最长的时候反而是毕业那会儿周岩来这里完成论文。

周岩没有在一楼太多停留，二楼的电子借阅厅才是他的去处，乘着电梯来到二楼，周岩顺着走廊来到尽头，很快就看到了灯光更加明亮的借阅厅。

学生相比一楼少了一些，而多出来的陈列是一排排连通了主网的台式电脑。

“查查资料也好。”

周岩滴咕着已经来到了一台电脑前坐下，用学号登录了图书馆的内网，也开始顺着前世的记忆查找和那个大语言模型相关的文献。

和张龙交流了以后周岩的思路更清晰了一些，也知道从哪个方向入手，智能问答ai国外做的比较多，国内的话，并没有这个方向太多的文献。

其实跟《三体》里关于工质和无工质飞船的说法一样，归根结底也是发展路线的不一样，国内更加注重模型应用上面，而国外则注重场景应用上面，所以走了截然不同的路子，等到后来国外的大语言模型成熟，再想要去追赶就已经来不及。

就像张龙说的一样，投入了精力和时间，没有什么攻不破的，未来的差异状况出现，无非就是投入的时间太少，如果现在就决定发展场景ai，周岩相信绝对能先一步赶超国外发展出强人工智能。

周岩的思路很明确，而不出所料，很快就找到了相关方向的外文文献。

本质上那个大语言模型之所以快速发展，就是现在打了一个很好的底子，国外都往这个方向实践，很难不出成果。

外文文献可以翻译，不过周岩不习惯翻译后阅读，他更倾向于原汁原味地浏览。

从电脑包中拿出了笔纸，周岩飞快地记录下一些看到的关键点，甚至他已经在想着，如果以后开个手机公司，用的直接就是现在开始研发的强人工智能，会不会又是另一番的图景。

不过想到了这个，周岩又想到那会儿对华为公司的科技封锁，导致开发一个5G手机都要绕开华为这个版权，搞一个推荐手机的名头另外弄了一个5G品牌。

当然这不是他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和企鹅的对抗如果不是阿里的入场都可以说艰难求存，考虑其他的又有什么意义。

周岩的效率很快，之后他又对着摘记的部分简要地列了一个提纲出来，大致就是之后要做的步骤。

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周岩余光却是突然看到了一个女生，愣了愣。

戴着一顶黑色贝雷帽，微卷的长发打在肩后，雪纺呢绒大衣和棕色筒裙让她多了些娴静优雅的气质，既有小萱的书卷气质，又有诗诗的清冷。

周岩记得她是谁。

邢萱的闺蜜，也是创业大赛拿了第一国际经贸专业的学姐。

叶安梦。

没想到她会在这里自习。

周岩还是小小地意外了一下。

相隔了两排座位，房间也没有多少人。

周岩想了想，把纸笔收拾进了电脑包里，信步来到了叶安梦旁边的桌前座下。

“学姐，你也在这里？”周岩低声打了个招呼。

叶安梦抬了抬眸，见旁边坐着了一个男生，眉毛皱了一下，不过听周岩喊学姐，她也是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你是？”叶安梦问。

周岩对上叶安梦的眸子，只觉得有一种很特别的纯粹美感，清冷中又带着点魅，尤其是长长的睫毛，让那眸子更灵秀了一些，他笑着低声道：“我是逐浪工作室的，当时你来参加创业大赛，有印象吗？”

“你是评委。”叶安梦回忆了起来。

周岩点点头，“是我。”

叶安梦一眨不眨地看着周岩，像是又想起了什么，她对周岩说：“你认识小萱？”

“嗯，认识。”

“智创杯的名额...谢谢。”叶安梦道了一声谢。

“前三名都有的。”周岩说。

“嗯。”

叶安梦抿了抿嘴：“创科班的事情小萱找过我，说你在负责，不过我没有太多时间，就推了，还是谢谢你能让出一个智创杯的名额。”

周岩笑了笑，“你是小萱的朋友，给一个名额而已，再说学姐你本来也有实战的经验，不需要参加什么培训。”

他顿了一下，又说道：“其实我更希望学姐能过来创科班给我们讲讲一些经验，我们都没打过像样的比赛，这方面很欠缺。”

叶安梦看着周岩，最后点点头：“可以去讲讲。”

“那就太好了。”周岩笑着说。

叶安梦嗯了一声，也开始干起自己的事情。

周岩见她没有闲聊的念头，也不再打扰，不过他注意到叶安梦在做着什么东西。

类似于木板，用着刻刀一类的东西在刻着，周岩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东西，一时也不知道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