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只觉得玄奕最近十分开心,她从未见他如此兴奋过,不由得与他一起高兴起来,大约身心赋予便是这样一种情愫吧,遗憾的只是玄奕依旧不喜欢曜皇子。
“父皇吉祥!”曜皇子每每只要一见到玄奕便是远远躲开,老鼠一般的神情令皇后痛心,她是打心底里喜欢这个孩子。掌事的将曜皇子带下去,满缀着金银珠玉的大堂上只剩下一皇一后彼此窥探着什么。
“朕知道你憋了许久,今日不妨说出来,我们夫妻二人不说君臣只讲人道。”玄奕喝一口皇后递上的茶,皇后不喜欢喝茶,但这里总是备着宫中最好的茶叶。
“皇上似乎不是十分喜欢曜皇子,或是臣妾才疏学浅没有教育好皇子,皇子年幼只请皇上随时担待一些。”皇后表现得十分卑微。
“没错,朕的确不喜欢他,也不会喜欢他。绣儿,你不是没有心智的人,不要被不存在的母子情义蒙蔽了双眼,他不是朕的骨肉,也不是你的,甚至不是冉妃的。”
见皇后疑惑玄奕只得将自己最不愿意告诉她的说出口。
“你知道皇兄遗腹子的传闻,关于这件事其实早已有大臣试图借此机会兴风作浪,朕又一直没有骨血,所以只得让一个宫中的妃子生子,冉妃怀孕,腹中的孩子是朕命一个多子的侍卫做的,对于这件事情冉妃并不知道。后宫之中诸多妃子没有任何家世的冉妃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冉妃未免太不争气还生了个女孩,当初其实是做了两手准备,太医的药箱里便准备了一个健康的男孩。”
皇后似乎早已经预料到了,看着玄奕平静的眸子想要质问些什么有说不出话来,一入宫门深似海,她本就是他手中一把锋利的钢刀,若是不自量力妄想寻求什么情义,那便是自己笑话自己。
“皇上准备如何处置曜皇子?”
“当初皇兄有遗腹子的传闻沸沸扬扬,朕若是再不采取对策那国家的根本便会有闪失,曜皇子只是一个缓兵之策,把皇位传给他是最坏的打算,当然,现在已经不需要了,若是有合适的时机朕自会处理。”
“可是宫中哪位妃子有孕了?”这便是犹如晴天霹雳,皇后算是知道为何玄奕最近这么高兴。
“楠湘腹中有双生子,那才是朕的骨肉。”
“恭喜皇上。”皇后眼中的悲痛被玄奕捕捉到眼里。
“绣儿,知道朕当初为何力排众议立你为皇后吗?”
他许久没叫过自己的闺名,皇后如一个天真懵懂的少女一般无知看着玄奕,只觉得他深不见底的眼睛既深情又无比迷惑。
“大约是因为臣妾是锦太后的宫女,侍候过锦太后和皇上。”
“不是,与这根本无关。论家世或是美貌才学,你不及宫中任何妃子。但是你是这天下唯一肯为朕做任何事的女人。这一点就连楠楠也做不到。”
玄奕说得真诚,皇后却被这透明的讽刺直戳胸口,她当然是什么事情都愿意帮他做,只因为眼前这个人是他玄奕。当初在大禺青灯古佛苦守十载只为了一个尚无一点希望的落难皇子,当他夺回自己应该得到的所有时他只说了一句想要她便把自己的灵魂与身体双手奉上,这世间最爱他的女子是楠湘吗,未必吧!但他却也恰恰抓住了这一点,多么聪明的人!
“楠湘有孕的事这后宫之中朕只告诉了你,朕国事繁忙,楠湘的身孕便是拜托你来照顾,朕相信你会做的很好。你是曜皇子的母妃,也疼爱了曜皇子这么多年,若是楠楠生下个小皇子,你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皇上,曜皇子资质愚蠢,自然是不能与楠妹妹腹中的麟儿相比。将来最多只是个藩王,皇上又何须挂怀?”
“第一:他根本不是朕的骨肉。第二:这是个祸患。你自诩为最了解朕的人,难道朕说的这么明白你还不知道如何去做?”玄奕的眼神如一把毒箭一般,皇后闪躲不及只低头苦想对策。
“臣妾知道。”
玄奕笑着将跪在地上的皇后搀扶起来,皇后只觉得玄奕杀气正浓,略略问了几个楠湘安胎的问题玄奕脸色才稍有缓和,两人又聊了几句,玄奕便以国事繁忙为名走了。皇后呆坐在榻上,她知道玄奕口中的不留祸患说的是什么,可她早已经将这孩子当作骨肉一般疼爱,今天之前这孩子还是她笑容的延续和生命的寄托,她如何下得去这手?
楠湘已经搬回栖霞宫,或是有了对于新生的期望,只觉得,没进入栖霞宫都感觉十分欢喜。
楠湘卧在榻上看书,玄奕将那本书接过来。
“看多了眼睛不好。”轻轻抚摸她的肚子,那肚子已经十分大了,不经意间还可以看见轻微的胎动,对于这时候玄奕总是十分高兴的。
“我知道你从皇后的宫里来。”楠湘翻身双手挂在玄奕波子上。
“吃醋了?”玄奕眼角带着笑意。
“我才没有。你是去看曜皇子吗?”
“不是,去与皇后交代一些事情。”
“若是我们以后有了一个皇子你可以放过要皇子一条生路吗?毕竟这孩子是冉妃用生命换来的。”
“我答应你。”
“那就好!”楠湘在玄奕额头吻了一下“你、我、孩子,我们便是一家人。”
“我会竭尽全力保护这个家。”玄奕笑着保住楠湘,这时的感动便是最真实的。
楠湘有孕,到了八个月的时候便是想瞒也瞒不住了,消息像翅膀一样在宫中传播,各种的猜测便如利剑一般向楠湘射来,玄奕进了楠湘的位份依旧是封做湘妃,试图用最好的办法保护她,只是依旧忽视了流言蜚语往往是无孔不入的,其中最为狠毒的便是传言这个孩子不是玄奕的,而楠湘身上的蛊毒之事也不知道是谁人传播开来,楠湘生下孩子那夜几乎人人盼是楠湘的死期好看笑话。玄奕不相信楠湘会背叛自己,只是流言伤人,而那个如诅咒一般的蛊毒又是自己下的,这几乎是自讨苦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