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早早被他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要送东西也要有点诚意！”
夏早早选了一下午,还叫没有诚意？
秦熠恼怒地将最后一个包装袋都扔出去,怒声冲外面的保镖喊道：“立刻烧了它们！”
烧了？浪费……
夏早早嘴唇动了动,却也不好多说什么,他明显在气头上。
秦熠又如扔炸弹一样关上门,坐在换鞋凳上，猛地瞄到挂衣架上还挂着一个袋子。
“那个袋子里的不是衣服……”夏早早叫道。
秦熠取下来打开,里面都是一些胎教的光盘……
是夏早早去买书籍时一同买的。
秦熠只是看了两眼,怒意就更是滋生。
“你很期待这个孩子？”
“不是……”
“既买胎教光盘,又买育儿书……还拿着B超图,看B超录像看到睡着……”秦熠一个字一个字地诉说着她的“罪行”,“还说你还不期待？”
“我都说了我无聊了,顺便看看这些,打发时间。”
总不能把精力都放在他身上吧。
夏早早掀开被子想要下地去跟他解释……
秦熠僵硬地坐着：“你别过来。”
夏早早硬生生地站在那里,无奈地盯着他。
“我现在看到你,就想起阎圣的种。”他冷然挑着眉,“不想惹火我就别过来。”
难道他今天的消失,就是为了回避她？不至于吧？
夏早早没好气地看着他：“事已至此,你让我怎么办？”
“……”
“你不想看到我,难道我要每天戴着面具？其实,现在根本就不是我的问题,是你心里的问题,你过不去那道坎。”
“夏早早,如果我有别的女人的孩子,我还表现出对孩子有多喜欢和期待,你会如何？”
“你又不是女的,怎么会有孩子……”
秦熠眸光锐冷地盯着她。
“好好,是我错了……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感受。”以前阎溪做人工谎称有他的孩子，她也一样,的确也难以忍受。
如果能够忍受,一定是因为不那么爱对方。
越爱就越在乎——
“可是我又不能打掉这个孩子。”夏早早垂下眸,“尽管你会不开心，但我却不能这样自私。”
“……”
“你要真这么芥蒂,实在不行,我们就分开吧。”
夏早早认真地看着他。
不带有任何负气的成份，从她的病情来看,也适合跟他分开，否则焦虑，怀疑会让她越来越难控制。
秦熠冷眸一眯。
夏早早原本带他去看墓地,只是想逼他解开链子……
结果逼出了他的实话,她反而不忍心留下他一个人。
既然他没有链子的钥匙,她离开也谈不上他再去找她。
“要不是我带你去买墓地,逼你,你根本就不会告诉我一切,也不打算跟我在一起的。”夏早早别开脸,“钥匙不在你手上,你也不会去找我。”
“……”
“所以我们在一起,都是我逼你的，是不是？”
“……”
“我不想逼你,我很想让你开心，想你按照自己的方式活着，想最大程度的给你空间，你不知道我有多努力。”
夏早早摇头笑着。
对她而言,自尊是比生命更宝贵的东西,她愿意为了他卸下,哪怕一次次碰壁。
“可是我发现,我天生就不是个会讨好人,我怎么做都讨好不了你。”
夏早早捏住了手指：“我越讨好你,你反而越讨厌我。”
秦熠俊脸绷紧。
“所以我今天一天都在想,是不是没有我在身边干扰你,你会活得更轻松？”
“……”
“这些天,我过得很开心，不过又很惶恐,每天都患得患失,很害怕这样的幸福睁开眼就不见了。”
秦熠只要对她稍嫌冷淡,她就会紧张……
是不是哪里说错了话,哪里又做错了？
她也过得很不轻松。
秦熠的目光狠狠地盯着她。
“你就撇开我,去做你想要做的事吧。”夏早早深深地吸了口气,终于放开,“你的计划里本来没有我,是我一直强行挤进来的，不是么？”
空间里很安静。
夏早早又转回脸看着他：“怎么不说话？看着我你难受,跟我说话你也难受？”
心里深深地发出一声叹息。
她自以为是的为秦熠着想,原来都是给他的烦恼；
她竭尽全力的讨好,原来都只会让他反感……
她也觉得这样好累，他的想法她从来就没有猜透过。
“你走吧,放心,我以后不会打电话和发信息烦你了。”
秦熠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不动,不说话,也不走。
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还是在等我走？”夏早早皱着眉,等了好一会儿,他依然没动静。
她起身拿起自己的衣服走进卫生间。
正把情趣服换掉,门锁蓦然一拧,打开了。
夏早早拉上拉链,从镜子里看到秦熠的脸。
他沉默地走过来,用力从身后抱住她——
“怎么了？”
“我连在乎的资格都没有？”他嗓音黯哑得不行。
夏早早心一紧：“什么？”
“我是不是连在乎的资格都没有？”秦熠的呼吸在她耳边滚烫：“还说你不期待孩子！我和他之间,你毫不犹豫选了孩子！”
她用力地叹了口气：“你这醋根本吃得毫无缘由。”
“我只知道,任何选择你都会先放弃掉我。”
“被放弃的是我！”
夏早早的手叠在他的手掌上,继续说道——
“我以为让你活着是对你好,所以一直缠着你,想让你去做手术；”
“可是你想报仇……你不想活！你觉得这样是你想要的人生,好,我也同意。”
“只希望在你离开前,给你一些美好，让你活着的时候不留遗憾,多感受一些温情。”
秦熠将她的身体扳过来,紧紧盯着她。
“我在你心里重要吗？”
“当然,你最重要……我们发生过这么多,你还不了解你对我来说多重要？”
秦熠不确定的目光盯着她：“你刚刚轻易就说出分手。”
“我能做的都做了……只剩下离开你,给你空间。”
秦熠抱着她：“我尽量。”
“什么？”他的话她怎么越来越听不明白了？
“我说——我尽量容忍第三者的存在。”
夏早早终于明白他口里的第三者是谁,忍不住哑然失笑。
“同失去你相比,我选择容忍他！”他咬牙切齿。
“你何必跟一个胎儿过意不去？”
“夏早早,我该死的在意！”
“要我怎样做,你才能不在意？”
“没有办法！”他只有努力说服自己,这是他的难关。
夏早早抚摸着他的面颊：“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为难自己？”
“因为我爱你……”
“那如果,这个孩子是你的呢？”夏早早睁着明亮的眼睛,“我们假设他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孩,你还会这么介意吗？”
“看你的表现。”
“我的表现？如果我很爱这个孩子？”
“介意。”
“……”
好吧,连自己的种都介意,更何况是阎圣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