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楚怀王在秦国宣太后、秦昭襄王和丞相向寿的陪同下游览了整个咸阳城。及后,他们一行人又过渭河,临观西周,看了沣、镐二京。楚怀王感慨地说:“传说中的西周王都,只不过如此而已。沣、镐二京,周长不过七十里,都没有咸阳大,比东周洛阳差远了。哎!看来还真是古不如今,今人胜古人了”。宣太后说:“不是嘛,有周之后才有楚,可现在的周国只不过是楚国的一个襄阳那么丁点大,而楚国地阔一万里,早已大大超过西周王朝极盛时期的版图了”。楚怀王说:“楚国是地大物博,就是人烟淡薄,有待后人去开发”。秦昭襄王说:“舅舅呀!我常听人说,楚国在威王的时候,便南有洞庭、苍梧、江南,西有庸郡、黔中,北有方叶、许昌,东有淮北、泗上膏腴之地,地方五千里。而这三十年来,舅舅东征西战,南征北讨,那么,楚国现在到底有多大,国力又如何呢”?
楚怀王说:“这个嘛”!秦昭襄王说:“舅舅!秦、楚两国已经和亲,透露点又有何妨呢”?楚怀王说:“楚国的地阔问题,没人用尺子去量过,是马兵用马走的时间计算出来的,不很准确,是个大约数。楚国的今日,南有长沙、苍梧、江南,西有黔中、巴渝、汉中,北有新城、许昌、睢阳,东有徐州、江东,中有南阳、皖春,南至赣州、宜章、贺州、河池,西至昭通、宜宾、巴中、汉中,北至洛阳、偃师、长葛、陈留和山东的荷泽、济宁、临沂,东至莒县、东海之滨、直抵福鼎,地阔一万二千里,人口四千多万,军队一百二十万,马军十五万”。 秦昭襄王说:“哇!舅舅一生所拓的地,比楚威王时期的整个楚国还要大,难怪楚国那么富饶,难怪人们常说‘楚楚动人’了”。
众人正说着,忽见一名年轻将军手持长刀,策马过来,见了宣太后和秦昭襄王便翻身下马,跪在地上说:“禀大王、太后,北狄首领羌猿已被白起所杀,北边战事已平,我军斩敌一万余”。秦昭襄王说:“白将军请起!这是楚国大王”。白起起来顿首说:“末将白起见过楚国大王”。楚怀王笑说:“白将军免礼!果然一表人才,今年多少岁了”。白起说:“谢楚国大王夸奖,末将今年二十一岁”。秦昭襄王说:“舅舅!这白起有万夫不当之勇,武功不在司马错之下,又善于领军打仗。上月,北狄羌猿率三万兵犯我边境,这白起仅率二万军便平定了。呵呵”!楚怀王说:“哦!又是继司马错之后的秦国名将。白将军可否耍几刀给本王看看”。白起随走开到空阔地,长刀一挥,呼的一声,只见刀舞开来,风声作响,及至疾舞时,刀风飕飕,顿见地上尘土上扬。
楚怀王看这白起,身高1.77米,生得熊头豹腰,只是满脸杀气,眼如狼睛,能发绿光,声如狼嚎,心中已知这白起虽有大将之才,但却不是善类,豺狼成性,它日必不得善终,只是口里不说。白起长刀舞罢,楚怀王不紧不慢的说:“好刀法!暴刀凶戾,令人生畏”。白起收刀说:“我闻楚王长枪,天下无敌,不知可否赐教一、二”。只听宣太后说:“休得放肆”!白起随不敢作声。楚怀王说:“无妨!无妨!习武之人,常有切磋,比武较技,没大没小,只是本王长枪没带来,随身只有一把长剑,要不然的话,和白将军玩几枪也算是练练筋骨,放松放松”。白起说:“既如此,白起便以剑领教楚王高招”。
秦昭襄王随说:“舅舅!听说你九年前在广陵三剑便击杀越王无强,想必舅舅的剑法也是天下无敌。白起有个外号叫‘武痴’,去年在咸阳宫比武场上之所以能获第一,那是因为司马错年纪已是五十有五,与白起斗了两个时辰后才落败。舅舅今年要不是已经六十四了,白起哪里接得了舅舅三招”。白起说:“我闻昔日楚王于汉中三枪便打败司马错,愿楚王赐教几招”。秦昭襄王说:“那好呀!舅舅你就教他几招,让我也看看舅舅的威风”。只听宣太后说:“王儿!休得无礼。白起!倒退十年,你接不了三枪”。秦昭襄王忙说:“白将军!点到为止”。白起忙说:“末将领命”。随走到场中,拔出长剑,只听嗖的一声!剑气顿生。楚怀王一看,这剑有九十二公分长,看上去并非很重,却是毫光透射,知其锋利无比。
楚怀王手一伸,从侍从手中接过楚王剑,慢慢地走至场中,左手握着剑鞘,右手拔出楚王剑,顿见寒光四射,一看便知,这不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剑,而是一把长一米的重剑。只见白起长剑一挥,呼的一声,地上尘埃翻动,亮出搏杀的架式。楚怀王一见,虎步一迈,霸王剑一扬,嗖的一声,顿见飕风乍起,地上尘土腾扬。由此可知,双方长剑的力道有别。白起一见,心里不觉一怔,想不到六十四岁的楚怀王还有如此霸道的剑力,顿时不敢怠意,使出全身功力,长剑向上一挥,顿听剑风作响。
楚怀王一见,长剑一挥,飕的一声,一股强劲的剑气随同霸王剑猛向白起击去,白起一见,也挥剑击来。噔的一声,只见楚怀王一剑击在白起的长剑上,要知道,楚怀王的霸王剑是一把重剑,这楚怀王年纪虽然大了,但虎力尚在。这一剑,楚怀王用了九成功力,便打得白起身体踉跄,向后倒退二步。楚怀王一见,长剑一扫,飕的一声,一道寒光直向白起罩去,白起一见大惊,身体急往后仰倒,躲过疾扫过来的剑气。楚怀王一见,向前一冲,长剑奋力一击,白起见楚怀王长剑当头击来,急忙双手举剑格挡。噔的一声,楚怀王这一剑用了十成功力,重若千钧,直打得白起长剑掉地,口吐白沫,身体摇晃向后倒退五步,方才站住。
若是二人对敌,楚怀王此时长剑一扫,白起就得阿尼陀佛了。只见楚怀王长剑一收,剑入宝鞘,看得秦昭襄王大惊失色。其实,这白起要是一开始避开楚怀王的剑击,人剑游走与楚怀王捉迷藏,不出十五个回合,楚怀王就得累得气喘呼呼,可这白起偏偏就来个硬碰硬,这楚怀王能连举五鼎,天生神力,这白起哪有不败之理,所以才三个回合,白起便败得象只落汤鸡,连胸脏都被震伤。半晌,白起才捂住胸口,气喘地说:“楚王好神力,白起远远不及也”!楚怀王淡淡地说:“你年纪轻轻有这等修为,已经很不错了”。秦昭襄王走过来竖起大拇指说:“舅舅好神力!好威风!老当益壮,雄风不减当年”。楚怀王说:“老就是老了,长江后浪推前浪,一山更有一山高”。
从西周回到咸阳宫,楚怀王和秦宣太后方才谈定了婚事,只等顷襄太子从齐国淄博回荆州便替他完婚,秦昭襄王今年虽是二十四岁,而楚怀王和郑袖的小女儿唐公主今年才十三岁,就等三年后才完婚,说定双方互立为王后,秦武王的女儿两年后嫁与楚怀王的小儿子子兰。接着,双方便就婚姻彩礼问题讨价还价。秦昭襄王说:“舅舅呀!你是我未来的岳父,楚国比秦国大,也比秦国富有,昔日我父王给我妹妹订婚时,是用一对价值一座咸阳城,等于一个汉中郡的西域珍宝白玉鹦鹉,那么,舅舅也总得为唐公主准备些什么才显得公平呀”!
楚怀王说:“当时,我不是已经回赠了商邑和商州两座城池了吗”?秦昭襄王说:“舅舅呀!那商邑和商州本来就是秦国的嘛!只能说是归还。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么黄棘会盟,我奉母命归还楚汉中,不也变成是赠送了吗?这不明摆着,楚国是净得了秦国的一座咸阳城。其实,秦、楚既是亲家,就没有必要斤斤计较。但是,唐公主要成为秦国的王后,总得有一定的份量。否则,就算我和母后要立其为未来的秦国王后,可秦国的宗氏大臣会怎么想的”?楚怀王说:“那你想怎样才算公平”?秦昭襄王说:“就当是楚归还商邑和商州,秦归还楚汉中,两相持平。秦国以价值一座咸阳城给我妹妹做嫁妆,楚国就以南阳郡或者巫黔的一半给唐公主做身价。这样,也算是公平和各有身份了”。
楚怀王听了有些激动地说:“当年秦诈我,今日还想要我给地”?秦昭襄王说:“哎呀!舅舅!张仪说商邑、舅舅说商於,说不清也道不明,怎么能够说是秦诈楚呢”?楚怀王说:“割地不行,要不这门亲事不要了”。 秦昭襄王说:“那可不行!十四年前舅舅与先父有约,张仪为媒。几年前,双方已互换聘书,向寿为证,媒证俱全,怎可悔婚?再说,就算舅舅言而无信,强要毁婚,不也得把一座咸阳城还给秦国,你不同样也得拿南阳郡或者巫黔的一半来还才行”。楚怀王一听大怒,拍桌而起,准备走人。秦昭襄王说:“舅舅别激动!这可是咸阳宫,不是你的楚明宫”。楚怀王说:“你想怎样?你敢扣留本王”?秦昭襄王说:“舅舅想到哪里去了,我是你未来的女婿,怎么敢扣留岳父大人,我只是想请舅舅坐下,咱们好好再商谈商谈”。楚怀王这才回到座位,气鼓鼓的坐下,拿起西域的葡萄美酒夜光杯一口而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