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前面人影涌动，这片空地上人声嘈杂，有些人变得不平静起来，纷纷向陈无心的方位上望去，脸色上却是有些犹豫。

而还有些人却是鼓足了勇气，率先站了出来，恭恭敬敬地来到测灵珠旁边，最前面的位子被一个小孩捷足先登，不过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他手里握着糖葫芦，神情呆滞，也许是出于好奇，误打误撞地来到了测灵珠的前面。

他盯着陈无心的脸庞，面无表情地舔着手中的糖葫芦，留下一滴又一滴口水，眼神中却是有些淡漠，一动不动的样子。

“小弟弟，让我先来试试，可以吗？”

身后的一个青年才俊，俯下身子礼貌地问道，脸上没有排斥和反感之意。

那小孩僵硬地点点头，这才让出道来。

青年穿着枫红色衣服，眼神如火烧一般精神，有一种傲气萦绕在他的左右，陈无心一眼就可看出来他不是一般人。

“小子名为姜山雨，受家父之命前来入学。若是核心弟子有仙姿要求，或许小子可以一试！”

他低下头去，尊敬地说道，看样子跟脚不凡，引起了陈无心极大的兴趣。

“姜山雨是吧。那就请吧，将手放在测灵珠上面，就可以知晓资质了，”

“有白光，则为通过。”

陈无心指了指那颗测灵珠，眼神示意这位男子将手放上去，直截了当地催促道。

只见他带有一道伤疤的左手掌伸了出来，顺其自然地放在了测灵珠的表面，变化陡然发生：

测灵珠绽放出黑红色的强烈光芒，这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状况，黑色代表的是魔气，也就是说，这位青年人有成魔之姿！

他倒吸一口凉气，身子往后仰去，一时半会不知如何处理，成魔之姿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天赋异禀，抛开入魔危险不谈，似乎也很不错。

“看来是没有机会了，小子就安心做个普通弟子好了。”

他本来还有些自信，现在感觉自己无缘仙之境，只好无奈妥协道。

正要离开之时，陈无心连忙叫住他，沉声建议道：“吾认为，你应该去佛门学府试一试。”

“小子愚笨，不知其中有何深意，想问个明白。”

姜山雨俯下身子抛出疑问，本来他就是奔着入道司学府来的，却是被鬼面大能建议到佛门中去，多少有些失落。

陈无心自是看出来了他的心态起伏，劝慰道：“万法皆自然，条条通永生。你与佛有缘，所以吾点提一二。”

姜山雨听闻此话，眉头舒展了开来，恭恭敬敬地点头退出了这方山峰，往山下走去，看来是要前往佛门学府去了。

“佛说，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希望我的选择没有错。”

陈无心放弃了诛杀他的机会，回过神来，继续查看着接下来测验资质的情况。

“未通过.....”

“未通过.....”

......

一声声无情的宣判声送走了一个又一个试验者，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了三个时辰，陈无心连着打了两个哈切，确实有些无趣起来，靠在椅子后背发起呆来。

太阳散发着柔和的黄光，人们的影子拉长并倾斜着，他们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忙活了一天，便是趁着最后的余光，在黄昏之下往山下走去。

“好难啊，仅仅是长安这附近的话，怕是要搜不齐了，”陈无心想着，忽然一个模糊的概念衍生出来，“或许可以把选拔机制推行到全国，改成全国统一招生.....”

“吸溜！”

一声舔口水的声音把他从遐想中拉了出来，陈无心侧身看去，便是看到了那个小孩呆呆地站在那里，这么长的时间，才吃掉了一个山楂。

“你都站了六个小时了，不累吗？”

陈无心笑着说道，连忙站起身来，挪出位子示意他坐下来。

“走丢了？还是什么别的情况？”陈无心嘴里喃喃着，神识扩散开来，没过一会，便是探查到一位看样子十分心急的中年妇女，她正在山脚来回踱步着，引起了他的注意。

她面容姣好，穿着一身绿色长服，头发上配着一顶黄色的发髻，显得十分年轻。

“小朋友，你的妈妈是不是这样子的？”

陈无心问着，便是轻轻一挥，一道虚影显现在了那个小孩的面前。

那个糖葫芦小孩仿佛受到刺激了一般，突然大哭出来，陈无心可遭不住这个，立马抱起他瞬间降落到那名妇女的面前，亲手将他递了过去。

“孩子没事，真是太好了.....”

那个小孩在母亲的怀中又是不哭了，收放自如的样子，让陈无心叹为观止。

妇女连忙俯身请安，道谢道：“多谢上仙！小女多谢上仙！”陈无心倒是没怎么放在心上，点点头便是重新回到了山顶上，这才发现桌上多了一串糖葫芦。

“不是，怎么把它落这里了？”

陈无心无奈地笑道，便是拿了起来，忽然看到了上面的刻字，被咬掉了一枚，还剩下五枚刻字。

“还会回来的。”

“你倒是有点意思，我就再等你几天罢了。”

陈无心嘴里喃喃着，消失在了右峰之上，瞬息之间来到了佛门学府前面的空地上，查看姜山雨的情况。

此时的寺庙之中，选拔成功的弟子安静地盘坐在祭祀台前的蒲团上，而凡流则是坐在最前端，敲打着木鱼，引导着他们诵佛念经，烛光如佛光般点亮这片空间。

茫茫光头中，陈无心终于是看到了姜山雨的影子，看来他最终还是选择了佛门学府，正在潜心修行佛道。

“人可渡，畜生可渡，魔也可渡，”陈无心不用地想起前世的自己，和杀生佛那一句承诺，笑道，“众生皆可渡，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