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的油灯在此刻亮起,空间安静了下来,只是留下了这个华贵男子的脚步声,似乎今日他就是主角。
“蛊世子果然气宇轩昂,颇有其父的风范!”一个侏儒老人站起身来,恭敬地清酒道,“为庆祝蛊世子三十岁诞辰,老道我便是喝下这杯敬酒!”
他说着,便是一饮而尽,方见蛊微笑着点点头,往前面的桌席走去。
“我父亲身体有恙,不能亲临此地,”他云淡风轻地说着,坐在了正中间的位置上,“就让小子好生招待诸位了!”
“诸位可还记得,10年前那道有关长生蝉的传闻?”他拿起一个茶杯,侧着身子说道。
众人目光向他身上聚集起来,有些捂住嘴笑;有些却是目光闪躲,不敢提及。
“记得记得,长生蝉,听闻是世间极其稀有的珍兽,拥有长生不死的能力。”
一道年轻的声音从座席中传出。
方见蛊嘴角微微上扬,挽起一座青色古铜茶壶,缓缓地倒下茶水。
众人看着他从容的举动,没有再说话。
“10年前,世人皆说,这是我蛊门演的一出戏,”他眯起了眼晴,拿着茶杯边摇晃边笑道,“谁曾想,10年后,长生蝉落入了我门之手。”
一声声拍桌子的声音响起,几个人围了上来,眼中散发着炙热的目光。
“此话当真?”
“当真,”方见蛊吹了几下茶水,细声细语地说道,“你们这么激动,是眼红坐不住了?”
那方见蛊,似乎有什么遮蔽气息的术法,看不透其修为。
孙大圣双手放在后面当枕头,顺势靠在柱子上,嘴里喃喃着什么。
“家父有意公开此神物,让诸位趁此吉日观赏一二,不用如此着急。”
他说着,斜眼看着那些一涌上前的修士们,示意他们乖乖退去。
过了一会,会场安静了下来,方见蛊这才拿起一条蜈蚣放入茶水中,站起身来说道:
“诸位,敬了这杯,便是去大饱眼福,如何?”
陈无心听闻此话,配合着端起了桌上的酒杯,看着眼前的黄色酒水,叹了一口气。
“自从出家后,酒水未沾半分,”他偷偷地倒掉酒水,心中想着,“食之无味,还是倒掉好。”
孙大圣倒是没有多少顾忌,闻着酒香一口饮下,随后回味着咂咂嘴,又是倒了一杯。
当陈无心重新端起空空的酒杯时,一只手压住了他的手腕,摁回了桌上。
方见蛊的脸庞映入眼里,他笑着看了一眼空空的酒杯,松开了手。
“小公子,既然你不喜喝酒,”他细声问道,语气中却是充满了威胁,“便由这杯茶水作为代替,如何?”
他说罢,便是操控着自己桌上的那座茶壶,往陈无心的酒杯中倒去。
“给叔叔一个面子,难得庆祝不是?”他又是补充道,意图让人捉摸不透。
陈无心接过那杯酒杯,往里看了一眼,犹豫要不要现在出手。
“既然如此,那就不勉强你了,”方见蛊面带笑容,话锋一转说道,“倒是生得一副极佳根骨,可有意拜入我蛊门?”
陈无心低下头,看着他袖子暗处爬着的蜈蚣,没有接话。
方见蛊愣了愣,问道:“莫非是个哑巴?”
还是没有说话,陈无心保持着一脸呆滞的模样。
见交流失败,方见蛊冷笑一声,便是站起身来往前走去。
“诸位若是想见识见识长生蝉的话,请跟我来吧!”
一群人立马站了起来,互相推搡着跟随在他的身后,脸上皆是兴奋。
“传闻中,吃了长生蝉就可以长生不死,”一个老修士对着年轻修士们小声议论着,“这要是真的,蛊门可就赚大发了!”
年轻修士眼珠子打转,有几个手里掏出了各色不同的武器,图谋不轨。
陈无心和提着酒壶的孙大圣走在队伍的最后面,静悄悄地跟随着。
一群人来到了一间密室中,方见蛊关上了门,不慌不忙地往前走去。
室内烛火照明,除此之外便是再无其他物品,更别说什么长生蝉。
他转过身来,指着自己的衣服,笑道:“看,这就是你们日盼夜盼的长生蝉。”
“你敢耍我们?”一个暴戾的年轻修士皱着眉头,开口骂道,便是挥袖而去。
方见蛊冷笑一声,手指抓入自己的后背,抓出一个口子,里面向外涌动着黑色的薄翅。
“我哪里骗你们了?我就是啊.....”他故作委屈地说道,六边形古盒子上盖顺势打开,“你们肚子里的虫宝宝,要吃饭了。”
那个走动的年轻修士疯狂地抽搐着,越是难受,就越再挣扎,身体因此发生急剧地扭曲。
“你竟然在酒里下虫毒.....”年轻修士反应过来,运转灵气便是往方见蛊的身前冲去,“解药拿来!”
方见蛊冷笑一声,嘲讽道:“筑基期的凡人,你的生命该交付于我了。”
话音刚落,年轻修士当场暴毙,一只飞蛾从脑门中钻了出来,往古盒子里飞去。
“你们越是害怕失去生命,噬血虫蚕食地就越厉害,”他提醒着,语气中充满着玩味,“反过来讲,漠视自己的生命,也许可以活下来。”
方见蛊脸上带着微笑,身后的一对黑翅晃动着,就像恶魔低语着:
“矛盾之下,你们又该如何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