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人,你何时来到我们的身后的,吓死人了!”
那老人倒问一句,站在原地将孩子放在自己的背后,眼神中有些紧张。
陈无心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是没有回答,继侧过头去, 一脸的不屑一顾。
“咳咳。”
那老人见僧人刻意回避,眼神中有些害怕,便是转过头去,拉着孩子疾步往前走去,不久就消失在了陈无心的数十米范围之内。
“就当作没有听到咯!”
陈无心转过头去,心想着,跟随在人群不久就来到了阳城的大门面前。
这里是龟兹国的首都,自然是人来人往, 大门敞开着, 两排士兵驻扎在两旁,他们的头上都带着一条白布,面容发福,似乎生活过得十分滋润。
能获得这种地位,应该就是西突厥的驻扎兵了,陈无心低下头去,本想悄悄地走过去,却是被一只铁杵拦住了前面的道路,原本只有一步之遥的大门最终停在了陈无心的眼前。
那位头戴白条的士兵双眼眯了起来,单手随意地架着铁杵放在自己的眼前,脸上有些厌恶。
“阳城,不欢迎佛家的秃驴。”
他用当地方言轻佻地解释道,这句话到了耳边相当刺耳。
陈无心吃下了这口恶气,眯起笑容,从囊袋中拿出一块碎金伸在他的面前。
“咳咳,”这位士兵握住陈无心的肩膀,咳了几声贴近提醒道, “这里不招待僧人,你别犯事就不会有事。”
说罢,顺手牵走了陈无心手中的碎金,乖乖地放下了手中的铁杵,往外走了一步,让开了道路。
“进去之后安分点!往里走!”
他一脸严肃地呵斥道,陈无心微笑着,便是往里走去,能用钱解决的,都不是问题。
来到了阳城的主街道上,便是看到了远处的一个高高的山头,上面似乎有一座高大的宫殿之景,如果没错的话,便是龟兹国朝廷所在的位置。
“娘子,你就从了我吧!”
一道猥琐的笑声将陈无心的视野拉到了这条街道的左侧,一位白头带士兵抵着一所屋子的家门口,往里喊着,屋子里面隐约可以听到些许少女的哭泣声。
“求求兵爷了,放过俺家闺女吧!我的妻子在白虎军营, 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呐!”
一个壮汉光着膀子,跪在了他的侧边, 身上伤痕累累,伤口也才刚刚愈合的样子。
“嗯?滚一边去!”
那个士兵一脸的嫌弃,踢踹着那个壮汉的头部,踩了一脚,坐在门口就地坐下。
陈无心看着这一幕,不由地皱起了眉头,手上的法力开始悄悄地流转起来。
“秃驴,别挡道!”
身后的一道不友善的喊声打断了陈无心的施法,他啧了一声,听到了马车轱辘的转动声,啧了一声,便是退到了路的一旁。
“昊哥......”
“你给我闭嘴!”
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陈无心站在人群的前排,又是遇到了站在左边的那爷俩。
随着他们的目光往大路上望去,原来是开来了一辆押运罪犯的囚车。
里面关押的,是一位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长发垂到了肩膀上,他的半边侧脸若影若现,透露出一种颓废感。
眼睛空洞却是十分深邃,忽然有一刹那,他转过头来,用一种盯着猎物一样的眼神看向了自己,实属是出人意料,他似乎注意到自己的反常。
而在他转头的时候,陈无心也是看清了他的脸庞,另一半边脸上全是烧伤的疤痕,不由地让他心中一提。
不知为何,在这张被烧得不成样子的脸上,彷佛看到了白日天画像的感觉。
陈无心眉头一皱,从囊袋中拿出一副画卷小心翼翼地对照了起来。
“哼!真晦气!”
路对面的士兵看到了这位犯人,随手拿起铺子上的白菜根往他身上扔去,大声骂道。
他摇晃着身体,一脸不善地向犯人瞪眼,没想到这位犯人还敢凝视自己。
“看什么看?”
陈无心微微抬头,注视着那位犯人手指动作,彷佛他要从袖中拿出什么似的,直到一把泛光的刀头显现在眼中......
雷厉风行之下,只见他手指一挑拨,那飞刀便是落在了士兵的头上,鲜血涌动出来,当场断了生气。
“杀人啦!”
“成为囚犯都不这么老实,造孽啊!”
人群中总会响起这种一惊一乍的响声,每当倾诉完毕,又是当没事人一样继续看戏。
那些押运囚犯的士兵们倒是龟兹国的,他们就是静静地看了一眼那个西突厥的士兵,支出两人将他的尸体一并带走。
“你明天死定了!”
其中一位士兵狠声威胁道,警告他不要再搞出其他事情。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囚犯冷声地回应着,目视前方,神色没有一丝畏惧。
陈无心低头端详着画幅中的男子肖像,尤其是那眼睛,十分地神似。
心中的疑惑又是大了很多,总有一种错觉,就是他?
可是他不是被困在了阴阳谷之内吗?两者几乎没有一点交集的地方。
那个小孩凑了过来,偷窥着陈无心手里的这幅画。
“昊哥?好像。”
他看着画中男子说道,陈无心眯起了眼睛,顺势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就是感觉像。”
那个小孩话说着,被老头拉到了身边,似乎就要离去。
“小孩,哪个昊?”
陈无心有所警觉地问道,似乎是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昊哥的昊啊!”
那小孩也不怕自己,在消失在人群之前,传来这么一道响声。
看着眼前的这幅画,陈无心紧皱着眉头,心里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默念着“日,天”二字,忽然发现了什么,瞪大了眼睛。
日天,为昊!
“那士兵的意思是,他明天就要被处决了?”
陈无心想着,眼前两个人的联系还没有完全搞清,给自己判断的时间却已经不多了,唯一有关的就是那爷俩了!
他想着,本着不放过一个可能性的救人原则,也是退回了人群之中,追踪到他们的行动,便是一直跟到了一处客栈中,此时已经来到了阳城的中心地带。
“叁位是打尖还是住店呢?”
前面的老人被跟了一路,听着掌柜的话语,这才发觉有些不对劲,回头看去。
“哎呀,怎么又是你!”
他看见陈无心,吓得心脏病都要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