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中博士都给陆修煜给逗乐了,果然年轻啊,昨天晚上才刚救活今天就没事人一样。
田中博士无奈的摇了摇头,低下头扒拉了几口饭。
一个老旧的小区内,凌晨的单元楼格外的死寂。
自从上次奚昀和海琉探险回来之后以过了去了很久。奚昀失去了鲛人珠之后,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甚至都无法长时间维持自己的人形。奚昀每天除了必要的外出,每天都只能躺在家里的浴缸里缓解疼痛。
“吭....”奚昀使尽全力想从浴缸里出来,可是却发现自己离开了水,身体就会迅速干涸,现在的奚昀甚至练控制自己的尾鳍化为脚都特别吃力。
奚昀坐在浴缸边上看着自己下半身还是鱼的模样,心中没有一丝悔恨,房间里灯光很暗,暗到只能看到物体的轮廓,奚昀可能是应为太想要得到海琉,隐隐约约看到了海琉向自己走了,奚昀先是高兴,随后觉得自己这个样子根本无法去先海琉,下意识的收起自己的尾巴,幸福的慌乱总是十分短暂,奚昀再次抬起头时,那虚构的画面都无复存在。 房顶水雾结成水珠滴落在浴缸的水面上,极其的水花溅落在奚昀身上,冰冷的水珠凝结在奚昀脸上,这原本俊俏的脸上现在也变得粗糙了不少,奚昀的表情凝聚在那幸福的一秒,可奚昀眼中却泛起了水雾。
奚昀知道,海琉不会像以前一样了,她以不属于自己了,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属于过,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在自作多情罢了。奚昀低下了头,“是时候和海琉告别了。”
奚昀费了好大的劲儿在从浴缸了爬了出来,失去了鲛人珠,离开水的时间不能太长,暴露的时间越长,自己的生命就消耗的越快,虽说奚昀为了海琉并不惧怕死亡,但是他仍旧希望,自己能活的久一点,或许海琉会回心转意,还可以回到以前一样,两人快乐的在一起。想到这里奚昀发自内心的笑了。
“咳!”奚昀觉得喉咙难受咳了一声,一口献血就渴了出来。
奚昀面无表情的将鲜血擦去,看也没看的丢进了垃圾桶。垃圾桶里有着许多黯然失色的鱼鳞...
这是早上,天还没有大亮,奚昀并不饿,但是他依旧想做一些饭,或许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
奚昀的房间里很简陋,没有陆修煜的别墅显得宽敞明亮,但是也同样曾经充满着属于他们的欢声笑语。
还记得海琉和奚昀刚来人界的时候,那时的海琉对人界充满着好奇,像一只出生不久的奶猫,每天都会跟着奚昀去探索她不知道的世界,奚昀本以为会一直这样下去,自己可以永远照顾好海琉,可是却不曾想到,陆修煜的出现打破了缘由的平静。
奚昀想到恨,一不小心切到了自己的手指,鲜血沾满了刀刃,而奚昀的表情却是麻木,好似那并不是他的手。
原本温馨的房屋,现在变得阴森恐怖,灶火的轰鸣加上闪烁的火光照的房子通亮,桌子上依旧拍着奚昀和海琉一起照的相。
这般温馨的房屋,放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相比之下,没有人会愿意接受。
奚昀很用心的做好了早饭,都是海琉喜欢吃的,糖酥里脊,辣子鸡,南瓜饼.....
“你一定很喜欢吃吧。”奚昀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又想到了从前两人一起的生活,那时的海琉像只小馋猫一样,每当厨房的铁勺碰撞就能吸引着她前来讨些吃的,每次都被烫的眼泪直流嘴里却不肯停下。奚昀现在只能苦笑。
没有任何事,能够淹没掉往昔。相比之下,很多人可能会更好的处理正在做的事情,用来麻痹自己,让自己的身心投入到一片新的天地,然而,很就是这样,越逃避,越会让人放不下过往。
“吭...”奚昀感觉脖子有一阵疼,用手一摸竟掉了一大片带血的鱼鳞,奚昀小心翼翼的脱下衣服,有些脆弱的鱼鳞随着衣服被沾了下来。奚昀的身上早已不堪入目,体无全肤的身子,鳞片实显时无,有的地方掉下的鱼鳞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快速长出来。
奚昀面对着镜子,看着镜子里憔悴的自己,面色惨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英俊的面庞看不见一丝血色,原本饱满性感的肌肉也变得萎缩,整个人都显得萎靡不振。奚昀心中又气又恨。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奚昀一拳锤碎了面前的镜子,但是这一拳却使他大口喘气了半天。
奚昀歇了好一会,又重新躺进了浴池里,这才见面色好些,便昏昏沉沉的睡去。
过半晌午。
奚昀从睡梦中醒来,脸上换挂着泪珠,奚昀挣扎着从浴室出来,穿过客厅来到了卧室,
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躺在床上睡过了。奚昀的眼神避开了那张小床,这个房间里,太多的回忆容易被勾起,他的心一承受不了。
打开尘封了的衣柜,奚昀拿出了和海琉一起买的运动衣,海琉专门给买了一个戴帽子的,还说什么都一样的价钱,多一块布料就少亏一点。
奚昀穿着那件运动服,嗅了嗅,甚至还有海琉的味道。奚昀继续面无表情的挑选着衣服,选了许久终究还是决定穿着那件运动服去和海琉告别。
奚昀调过衣服选了件不是很旧的牛仔裤,拿了双运动鞋。走到门口穿好了正准备走,突然又回头拉开了抽屉拿出了墨镜和口罩。这至少可遮盖住自己惨白的脸和恐怖的眼。奚昀想到。
奚昀出了门,站在去往陆修煜别墅区的公交站旁。风无情的吹过他的身旁,一个人站在那里,像一个背景,被遗忘,被无视。
不知等了多久。
“只~~~~~~”奚昀的思绪被公交车刺耳的刹车声拉了回来,奚昀麻木的走上车,机械般的投了两币。
“一个一个币!”油腻的地中海公交车师父不耐烦的对着奚昀吼道。
奚昀并没有理会,也不想理会。只想找一个座位坐下不想让自己太累。
公交车师傅看奚昀没有理他到也乐得清闲,还不忘低声骂了句“煞、笔。”
奚昀上了车发现和以往一样,闲的无聊的大爷大妈,早就准时的坐上了一块钱一日公交全城游。大妈们留着小卷的烫发磕着瓜子,说着李家长东家短,大爷们到闭着眼靠在座位上打着轻鼾,谁又知道睡没睡。
奚昀看了一圈并没有发现有空余的座位,也懒得去与他们争论这一屁股的事。毕竟这年头不让座都要被扣一个不尊老爱幼的帽子,若是去要一个岂不是被骂的亲妈都不认识。
奚昀也没有在意,就找了一个竖着的扶手靠了上去。虽没有坐着省力,但也比站着强。
公交继续前行,奚昀随着车的惯性摇摆着,就像海里的海草一样,无助的,随着洋流的推力摇摆着。奚昀有些想念海里的故乡,如果自己当初不来到人间,就不会向海琉海璃她们炫耀人间的繁华,就不会被她们强逼着来到人间,就不会遇到陆修煜,就不会....奚昀每想到陆修煜就恨得浑身颤抖。
“吱~~~~~”随着公交车的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下一站到了,并没有人下车而是上来了一个肥硕的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可能是应为吃的太胖的缘故,本来就小的眼睛,都快眯成了一条线,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视力。中年妇女很熟练的刷了卡,“滴,学生卡。”
“那个谁!”油腻的地中海公交车师傅叫住了肥硕的中年妇女。
“你说什么谁,谁什么啊。看什么看,没看过美女啊,我打了卡的,你聋啊。”中年妇女一手掐着腰,一手指着地中海老师傅。
本来看起来还有点脾气的地中海老师傅,面对着整个吨位的中年妇女也是秒怂。
“得嘞,没事了您内,您忙您的。”油腻的地中海公交车师傅胆怯的说道。
看来这位老师傅在家多半也是一个妻管严。
“切,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中年妇女甩了一下胜利的秀发,扭着水桶一般的腰在车间里走着。
奚昀此刻可管不了这么多,这时的他十分的劳累,不去理会这些俗事,不无心去理会了。
中年妇女走到奚昀面前说,“小伙子,你年轻力壮的,这个棒子就让给阿姨我吧。尊老爱幼嘛。”没等奚昀回答,中年妇女就一手握住扶手,腿一跨,屁股一扭,整个人抱住了扶手。
中年妇女这一送胯可不要紧,正撞在奚昀身上。本就虚弱的奚昀被这么一撞连续后退了数步,脚下刚稳住,突然感觉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吐了出来,将口罩染得一片鲜红。有几滴鲜血渗过口罩滴在了公交车的夹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