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家这一次发生经济危机的消息,也传到了市公安局经侦支队长林晓春的耳中。
金融机构见死不救的做法,轮不到林晓春去管。这条消息,却让林晓春对手中案件看到了一线曙光。
在这之前,他们一直在为‘洪福珠宝店’被转移出去的两点六亿现金而烦恼。
虽说知道钱是落到了段明手中,而且是被转移到了国外。想要通过法律途径把钱取回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特别是某些戴着有色眼镜的国家,动不动就会把普通的刑事案件往人*权上靠,更是增大了这方面的难度。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作案人主动把钱给转回来。这种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根本没有人会这么去想。
得知段家的财政危机之后,林晓春却从中看到了一线希望。
他立即找到了承办崔副市长受贿、段三卫行贿一案的检察院,请求他们在办案的方式上进行配合。
林晓春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不把段三卫收监。而是让段三卫留在家中,继续主持家中事务。
只有让段三卫饱受缺乏资金的煎熬,才会迫使段三卫打电话给儿子,让儿子主动把钱给转回国内,以缓解家族的经济危机。
事情的发展,正如林晓春所想象的那样。
昨天晚上十点左右,也就是瑞士下午三点的时候,一笔两个亿的巨款,从瑞士银行汇到了段三卫的银行户头上。
这样的布局,放在平时的段三卫眼中,多少也应该能够看得出来其中的猫腻。
只是此时的段三卫,已经处在了一种四面楚歌的境地。
他刚从准备摘取胜利果实的山顶上摔落下来,偏偏又摔在了自己前些日子为宣思贤所布的陷阱之中。
这样的处境让他乱了阵脚,才会走出了如此昏庸之招。
昨天晚上,来访的辛东彬一语道破了其中的奥妙。吐血过后的段三卫,立即让人通过银行内线打听消息。
果然不出所料,从瑞士汇过来的两个亿,已经落到了警方手中。估计等不到天亮,检察院的办案人员就会登门拜访。
听到这样的噩耗,段三卫再次昏迷过去,连夜被家人送进了太湖医院。
在这种情况下,一直不受父亲看重的二儿子段东,只好站出来挑起了大梁。
面对无钱应付债主的局面,段东只好忍受辛东彬的要挟,将‘金满楼珠宝店’低价转让给了韩国的‘三星珠宝公司’。
随同财产一同转让的物品,自然也包括了这张请柬。
站在迎宾处的辛东彬,心中可不是一般的得意。
这一次,仅用五个亿的代价,就将价值十个亿的老字号珠宝店给收购了下来。
这条消息报给董事长全长怀之后,身在总公司的全长怀,当场就在电话中任命辛东彬为太湖分公司的经理。
从秘书到占据一方的经理,这在辛东彬的人生中,也算是迈出了重要的一步。
要想能让自己的事业得到更大的发展,辛东彬已经把目标盯到了宣家的珠宝店上。
因此,他刚一得知宣家今天要召开‘鉴赏大会’的消息后,也顾不得留在段家办理珠宝店的移交事宜。
他心中笃定得很,煮熟的鸭子飞不了。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段家,想要反悔也没有这么一种能力了。
在这样的形势下,辛东彬才敢放下完善法律条款的大事,直接就跑到宣家来参加‘鉴赏大会’了。
身怀请柬的辛东彬,并没有将请柬取出来。他是想要好好刁难一下宣思贤,然后再看一看宣思贤尴尬的模样。
同样站在旁边听着别人议论的宣思贤,看到辛东彬如此神态自若的样子,心中也在猜疑不定。
怎么一个猜想,也猜不透辛东彬到底是有什么样的依仗?
就在这时,陈管事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他将嘴巴贴在宣思贤耳边,叽叽咕咕的小声说起了话。
听到陈管事传递的消息,宣思贤的脸上掠过一丝奇异的表情。
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段家碰上了和自己先前一样的*烦。资金短缺,银行又拒绝贷款,四方债主又都找上了门。
昨天晚上在疗养院那儿的时候,宣思贤还把这事当成笑话,说给了李守一等人听。
没有想得到,一*夜之隔的功夫,与自家纠缠几代人的段家老店,就会轰然倒下。
更没有想得到,段家会将祖业转让给了外邦之人。
“宣老板,难道说你不想让客人进门吗?”好整以暇的辛东彬,手中夹着一支雪茄烟,欲笑不笑的问道。
到了这个时候,无论宣思贤从什么角度来考虑问题,都必须要当机立断,迅速作出选择。
从礼仪角度上来说,来的都是客。人家带着花蓝上了门,宣思贤就没有拒客于门外的道理。
如果辛东彬只是‘三星珠宝公司’的秘书,宣思贤还可以不加理睬。
现在的辛东彬,是‘金满楼珠宝店’的当家人,手中有着宣思贤亲手发出的请柬。
明知辛东彬来意不善,进了会场之后,除了捣乱,还是捣乱。作为主人的宣思贤,还就不怎么好将对方拒之于门外。
好面子的宣思贤,将牙一咬,就准备说话。当他刚要说话时,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衣袖。
转脸一看,是李守一站在了自己的身旁。就连已经进了会场的宋永城、丁文广二人,也跟在了李守一的背后。
刚才在接待室时,李守一比宣思贤早一步得知了段家的变化。接着,又听到了辛东彬要参加大会的消息。
刚一听到这两条消息,不管是谁都会意识到辛东彬是前来搅局,是来找麻烦。
性格直率的宋永城立即出声骂道:“尼玛的,一个韩国棒子,竟然会欺负到了我们的门上啦。”
丁文广也把茶杯往桌子上一顿道:“走,莫要让宣老弟给韩国棒子给欺负了。”
在缅甸的时候,李守一就知道宣思贤的性格有点软弱。
碰上好好做生意的人,宣思贤倒是一把好手。如果遇上了无赖一类的对手,宣思贤除了吃亏,还是吃亏。
要不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宣思贤在家中的地位也不会如此低下。更不会出现差点被人夺取继承权的事情。
听到宋、丁二人一说,李守一也就立即起身,朝着迎宾的地方走来。
三人连袂走出接待室时,正好看到宣思贤举棋不定的为难样子。
“姐夫,这样的卑鄙的人,还是由我来接待吧。”李守一抢上前来,止住了宣思贤的说话。
听到李守一如此一说,宣思贤顿觉如释重负。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在这种大事决策上的果断,自己远远地比不上身边这个小兄弟。
“辛先生,这是我华夏珠宝界的盛会,不欢迎你的到来。请回吧,请你自重,不要影响了各位贵宾的兴致。”
李守一的话说得很温柔,一点也不带火*药味。听在辛东彬耳中,却是如同被打了耳光一般。
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李先生,你只是一个小保安而已,有什么资格来与我说话。”
“辛先生,你明知我是宣老板的兄弟,何必明知故问!在缅甸的时候,我们弟兄联手打败了你的主子。
难道说,你也想品尝一下当初在缅甸的那种滋味吗?”李守一依然保持着温文尔雅的说话风格。
“说得好,说得好。”宋永城鼓起掌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当然会抓住机会给新认的小兄弟捧场。
有了宋永城这一打头,丁文广也跟着笑道:“主子输得一塌糊涂,奴才也不会有什么大的道行吧。”
“宣思贤,总说华夏乃是礼仪之邦。哈哈,我看也不过如此,不过如此嘛。”辛东彬冷笑道。
他知道好手不敌双拳,双拳不如四手的道理。不管宋、丁二人说得如何难听,只是认准了宣思贤不肯放松。
宣思贤一听,立即胀红了脸。
“朋友来了有美酒,豺狼来了有刀枪。辛先生,这就是我们华夏的礼仪。你一个蕞尔小国之人,怎能懂得其中的道理!”没等宣思贤说话,李守一抢先挖苦道。
这个时候,周围站满了看热闹的人群。听到李守一说得如此锋利,大家齐声喊起好来。
“宣老板,这可是你发出的请柬。难道说,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辛东彬掏出了怀中的请柬。
他也已经看了出来,如果继续要与李守一进行口齿相争,自己绝对占不了上风。
在这短短一会儿,他已经几次三番的想要找宣思贤对垒。到了此时,还是紧紧缠住了宣思贤。
李守一哪会让辛东彬如愿,冷冷一笑道:“当初在缅甸的时候,你家主子曾有誓言,说是看到宣老板时便当避让三舍。言犹在耳,为何出尔反尔呢?”
辛东彬刚想反驳,李守一又抢先一步说:“也许,你会说这是主子的事,与你这奴才没有关系。也许你会说,你是手持请柬而来。
对不起,这是华夏珠宝界的盛会,我家大哥邀请的也是‘金满楼珠宝店’的当家人段三卫。
段先生能不能来共襄盛举,这不是我们所能考虑的事。段先生要是另派代表,我们也当欢迎。”
听到这儿,辛东彬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得意的笑声。
心说你这个小保安,刚开始倒是表现得气势汹汹。到了最后,也还是一只纸老虎,还是得乖乖的把我请进大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