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彦和荀老先生的对话陆宁华并不清楚,庞彦走了之后,活动完筋骨的陆宁华也没有心思在继续练习什么,算时间貌似锦山那里的一个大工程即将完工,陆宁华干脆就向着过去一趟。
“你要去哪儿?”见者陆宁华要走,郑铭问道。陆宁华一般都还是挺听师父的话的,至少不会有这样半路就溜的行为,以至于现在郑铭不由自主惊讶了一把。
“锦山。”
陆宁华回答的很干脆,只是这个答案却是然郑铭眉头皱了起来,不由自主道:“我和你一起去。”锦山那里陆宁华投入的心血郑铭是看得到的,只是那处与世隔绝的地方郑铭一共也没有去过几次,虽然说陆宁华依然是他想知道什么都不会瞒着的态度,可是哪里郑铭却是触摸不到。
随着时光的流逝,郑铭很慌张的感觉到,陆宁华正张开步子以他所不能追赶的速度在离去。那种感觉让郑铭感觉十分的无力。
有的时候郑铭都会忍不住去想,若是折去陆宁华那日益繁茂的枝桠就好了。他的先生师父们不知道,陆叔父也不知道,他却是隐约有些了解锦山真正的情况。
他曾经看到过陆宁华在案台上绘图,不是什么水墨山水画,而是一些机括的图纸,从□□到攻城车,不一而足。笔直而刚硬的线条带来的凌厉感,一直刺到郑铭的心头。
那锦山中,或许不是如同大家所想的,一些佃户和末等的匠人,也许可能……还有军队!她或许是在练兵!
陆宁华没想过郑铭是什么样的心思,不过听到他说要一起去锦山倒是犹豫了一下子。前世的经历她算是怕了,靠山山倒靠人人跑,前世她全然依附着郑铭今生却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打算。陆府的事情她没打算瞒着着他,甚至于还主动的带着他,那不过是偿还他前世对他的诸多照顾而已。靠着陆府的安排,已经足够郑铭保命,不至于再像前世国破家亡的时候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
而锦山却是陆宁华为着自己打造的,属于她自己的。陆宁华并没有打算要交给郑铭,她只想着自己握在手里。如今能让她全心全意信赖的,只有自己。
只是想到到时候北军打到东曲城的时候,她还是会带着郑铭去锦山的,那如今也没有什么要避讳的。陆宁华虽然有些犹豫,不过还是应了下来,不过陆宁华看着王韶又加了一句:“既然我们都去的话,王韶,你也来吧。”
王韶不用看郑铭的脸,就知道他面上的表情不会好,心头苦笑只是目光深处却是带着些许柔软:“是,小姐。”
郑铭气得牙痒痒,自从陆宁华把王韶带入府内之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陆宁华都会考虑着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开始的时候,郑铭真的是恨不得抓住陆宁华,大声的告诉她虽然陆叔父没有说明,可是全东曲的人哪个不知道他是她未婚夫的?!可是越到后面,郑铭越来越没有底,也越来越不敢再说什么。
陆父有多疼陆宁华那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了,一开始陆父把郑铭介绍给陆宁华也只是以世交之子的身份而已,虽然说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内里的深意。
可是谁让陆宁华不是那个明眼人呢?!郑铭牙疼不已。
陆宁华毕竟是陆父的女儿,自然是希望陆宁华能嫁一个她喜欢为人又不错的,只要陆宁华没有明确表示她喜欢郑铭,他们两人就只能这样不上不下的暧昧的。而且若是现在,陆宁华跑去和陆父说,她喜欢的是王韶的话,以陆父疼女儿的程度,以王韶的天资,陆父一张嘴马上就准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想起这一点,郑铭浑身上下就无处不疼的。
既然三人都决定去锦山了,秉着尊师重道的原则,一起去了西院找了庞彦和荀老先生告了假。他们三人有的有天资,有的很好学勤快,自然是很得庞彦和荀老先生的喜欢,陆宁华不过刚刚开了口,马上就被准了。
锦山位处东曲城的东南方向,从东曲城往着锦山去只有一个陡峭山路,有一小部分还是沿着悬崖而上的。这一条路据说是曾经锦山的猎户一点点凿出来的。当初流民进入锦山的时候就是从这路上去的,不过后来陆宁华买了几艘小船,来往倒是方便了一些。
因为是临时决定要去锦山的,并没有专门的船在这里接他们,陆宁华干脆就雇佣了一艘河边的小渔船。走水路的话,锦山离东曲并不是很远,只是逆流而上十分的困难,尤其是用小渔船就更加的艰难,坐了快一个时辰才到了锦山的岸边。
“好大的船啊。”一入了锦山的河岸,渔夫忍不住对着那岸边的楼船惊叹了一声。
本着就近的原则,而且锦山的河岸也足够的平坦,陆父带来的那些船工就在这岸边造着楼船。不过这船如今也就大概的做了一个框架而已,这些船工虽然技艺高超,可是毕竟是做海船的,对于内陆河的船研究吃透还是需要一定的时间。而且这个大小在陆宁华的眼中并不算大,一共也就只能载百来人而已。
上了岸郑铭就一直在打量这锦山这一块地。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过来,不过他也确实是没有来过几次,而且每次来都完全不一样。比如说现在这岸边的船坞,上一回他来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小木屋而已。
王韶陪着陆宁华来的次数倒是多一点,不过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楼船的骨架模样。东曲所在地是比较偏向内陆,而且土地比较肥沃,一般人家都是忙着农耕,渔牧业倒是不发达。王韶在东曲城生活了这么久也和那个渔夫一样第一次看到这样大的船,倒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那些船工也看到了陆宁华一行人,他们或许不认得郑铭王韶,但是对陆宁华这个主子可都是识得的,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方便的都对着陆宁华行了一个礼,不方便行礼的也都憨憨的笑着,七嘴八舌的和陆宁华道安,说着乱七八糟的甚至于有些让人听不懂的吉利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