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昏暗,来时的慌忙认准又低下了头,她竟然没有认出!
那日偶然在街上碰见的男子。是他!她一直没有忘掉。
清冽见对方不说话,想着许是身子不舒服,再问道:"小姐可是哪里不适?"
黄玲雅慌忙的摇着头,发间的饰品摇晃生响:"没,猛然间有个小飞虫进眼睛了。"
清冽很懂礼的没再说话,等着对方整好。
咕...这才多一会啊,躲藏着的秀儿就看不下去了。
再等等呗。
滚,好一会啦!
秀儿咬牙切齿:"丫的,肯定盯冽儿好长时间了!看你激动的样!"
哇呀呀——秀儿简直要怒发冲冠。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这么看他们俩站在一起不顺眼。不过,秀儿先给自己的行为戴上一顶漂亮的帽子。她这叫:舐犊情深!
秀儿拔下头上的珠花,一个箭步跨过破烂经不起捶的石头,"噔噔噔"就往清冽那儿奔。
仿佛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秀儿突然就出现在了清冽的身边。
清冽惊讶的看着秀儿。她刚才不是还那副模样吗?
秀儿扁着嘴,一副委屈不满的样子。咋啦,咋啦,我百变,不行啊!
差点就要激动的哭出来的黄玲雅,突然发现清冽少爷的靴子旁出现了一双小绣花鞋!赶忙抬头,实际上她没抬什么头,把手放下,就看见了秀儿的背部。
秀儿把珠花举得高高的,伸到清冽的眼前:"头发散了!"
孩子...
你不是捡了一分钱在交给警察叔叔...好伐?
清冽抬手接过珠花,秀儿立刻转过身,胳膊从脖后绕过,细细的指头指着脑袋:"戴上!"
孩子...
你不是见了你们家一月两块的保姆...好伐?
但是清冽却听话的难以置信。将珠花别扭的别在头发上后,清冽放下胳膊,还是那副面瘫样,看着秀儿。
秀儿呲呲嘴。跟你爹一样,手法缺练!
转过身,扯着清冽的袖子:"回,回。"
边扯边往回走。清冽朝黄玲雅点个头:犬女,见笑。然后,就被秀儿这么拽走了。
黄玲雅愣愣的看着那个小姑娘带走她的心上人,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那个小姑娘...全盘起头发,是...黄玲雅表情讶然,是康王妃?
回到坐席的秀儿死巴巴的抓着清冽的袖子不松手。
此时已经闲下来的康王似有深意的看眼秀儿,再转向九儿子。清冽不动声色,不过他也确实什么也不知道。
低头看看秀儿,秀儿跟小狗一样,扑在清冽袖子上闻,也不知道能闻些什么。
反正,只有是她那狐狸鼻子才能闻出来的。
隐隐约约,费洛蒙的气味...
新年第一天耽误在了宫里,而第二天、第三天是用来耽误在府里的。
第二天,所有的侍妾都聚集到了秀苑,一起受着后辈的贺岁礼。
齐刷刷的十五个儿子,气势慑人。
长子宁清峰是李小夫人的孩子,而李小夫人是王府后院年龄最长的侍妾,四十一,康王的第一位侍妾。
虽然因为出身不好而不能有高一级的称号,不过平日里还是很受侍妾们敬重的,有个什么琐事不好闹到那三人面前的,都去找李小夫人调解。
宁清峰的大女儿宁画比秀儿长一岁,因为是康王的第一个孙女,所以被宠得脾气略是骄横。
当被娘亲带着进了堂,给众位奶奶们请了安。最后,要特意给秀儿这个正奶奶单独祝礼时,这个小妮子竟是不注意场合的,用手指指着正上座的秀儿,一脸看不起的模样。
"就她?比我还小,让我给她叫奶奶!"
丝毫不控制音量而又无礼的声音在大堂中响起,回声更是带着一股子高人一等的意味。原本热闹的大堂瞬间静默。
李小夫人瞬间慌乱,脸色发白。
而宁画的娘亲更是一下子就吓趴在了地上:"妾...妾身,教导无方!小,小女..."
谁知那宁画竟还不认为自己做错什么,直挺挺的站在堂中央,低眼瞧一眼娘亲,反道:"关娘你什么事!她一个小商贾之女能..."
她的娘亲赶忙拉扯着女儿的衣裙:"胡说什么!跪下!跪下!"
可以看出她的娘亲是真的被吓坏了。虽说自家的女儿平日里是蛮横了些,可是怎么会变得不看场合!
宁画见娘亲一直拉扯她,很是不满的甩开她的手,远离了娘亲几步。
"我又没说错!"小姑娘理直气壮,"她能坐在这堂上,就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还敢跟我姨奶奶们拼资格!将称呼!"
荣侧妃气煞,面有怒色。
谁都知道秀儿是跟着她的,这小妮子今儿个是吃错药了!
荣侧妃刚想教训,便见的秀儿按住了她的手,示意别说。
荣侧妃不解,但还是忍住了。目如利刃愤愤的看着宁画。
这姑娘几句话说完,众人连反应制止的功夫都没有,就见得原本和气睦睦的场面变得犹如深冬。
华夫人在一旁神采奕奕的看笑话。有些个小夫人和暖娘的,也都是一副得逞偷笑的模样。
众人纷纷缩回头,不敢露脸。
少爷们贺岁完全都离开,整个秀苑,全是姑娘妇道人家,面色各异的瞧着戏。
宁画滔滔不绝的说了几句后,站在大堂中,倨傲的瞧着秀儿。但是站了这么两下,她却发现整个大堂没有一个人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