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时一把把手中的书甩了出去,把其他人吓得不轻。十六哥哪来的这么大的火?成严在的时候也没有啊。
宁清时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应该是恨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到那个小鬼的。不过...宁清时重重的呼口气。他有可能,是更向君子的方向更进了一步。对于这个小鬼,他竟然还会担心是不是他们一家子惹了康王,不让他来了,又或者是出了别的什么倒霉的事情。
以那小子那嚣张的德行,他不用想都知道他爹是什么样。这种人能得康王器重?
宁清揉揉眉头。
最近太子府里面也不安稳。
他虽排行十六,但是前面有六位兄长因为触犯国法被皇爷爷贬为平民,甚至还有一个直接被砍了脑袋。说起来也真可笑,太子爷的七个儿子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怎么没有人听说康王有一个儿子犯事啊!
宁清时表情愤恨而又无奈。
哥哥们步入朝堂,肯定是和父亲站在一条船上的。但是...
他知道哥哥们每天大概都在做些什么。能有什么!结党营私,监视同盟,一天一天只把时间用在朝堂争斗上。他们有什么功绩!全是些弹劾,上告!
康王的大儿子宁清峰,因为几年前往灾区治理水患有方,被提拔到了工部侍郎;三儿子宁清安跟着凉将军一直在边境,不知道被皇爷爷夸了多少次;就连没什么本事的五儿子宁清光,也因为在去年的年宴上表现的文质彬彬,出口成章,谈吐不凡,而被任命到礼部。
还有,还有那个不管是谁提到后辈杰出者,都会挂在嘴边的宁清冽。他还没有出仕,就被所有的人赞不绝口!
而他的哥哥们呢!
宁清时的拳头握的死紧。干脆父亲直接把太子头衔让贤得了,还等个屁啊!
而近几日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鬼事,父亲和哥哥们的动作愈发的大了,连后院的女人们都议论纷纷。再过几年他就要出仕,难不成要他跟哥哥们一样,净做些恶心的事吗?
皇爷爷还没死呢!真不知道父亲是怎么想的。老糊涂了吗!
宁清时怨恨的表情让弟弟们看得心惊。十六哥深得父亲喜爱,在书院的表现也是可圈可点,有什么可发愁的吗?
发愁?呵,发愁的事多了。
曾几时,他们还傻傻的以为天下太平,却不知,也是曾几何时,周围竟然是另一番模样了。
人,还是不要长大的好。
下午,马术课。
涯海书院的马术课被皇家特例允许在皇宫马术场中教授。这是恩宠,也是机遇。除了一年一度的试才会,就只有难得的马术课,才能让鱼院的学子们接触到上层。
但是很明显,这个机遇需要有勇气的人才能抓住。
马场上,不是站了一堆学生,而是两群。
龙院有两个学堂,白糖和蔗糖...呃,是皇堂和官堂,分别是皇室子弟和官员后代。这两堂的学生见了面,当然是找与自己相好的,自己父辈支持的一派,以加深了解,促进沟通,为了前途大业而共同奋斗。所以呢?
就见的这群人聚在一起,谈笑风生的,瞅也不瞅不远处的那群人一眼。偶尔瞥到了,也都是些不在乎的目光。
鱼院的学子,说白了,那也是一群清高之人。你不愿意理我,谁愿意理你!这群人也是窝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不凑巧的看见了龙院那堆人,眼里也都是鄙视,看不起的意味。一群坑爹的东西!就当是瞎了他的钛合金狗眼了!
在这种气氛下,能有鱼院的人大胆的迈步,背叛自己的方阵,去和"上层人"沟通吗?
呼...谁敢。
所以就是,这两群人,互不相干的等着夫子来上课。
也不知道今日是哪位统领给他们当夫子。
"呀,清时!"户部尚书之子高兴的打着招呼。
宁清时急忙回头一脸喜庆。
"啊,清轼少爷!"
清轼带着清心朝对方回礼。
与官员之子匆忙找归属的情况恰好相反的,是一位儒雅的年轻人。他虽然静静地站在那里,不动不言,却像个发光体一样,吸引了诸多皇子皇孙的问候。
"雨墨少爷!令尊与老太爷身体可还硬朗?"
那雨墨少爷有礼的看着来人,淡淡一笑,略微低低头:"烦劳挂念,安好。"
"哈哈,雨墨少爷前几日作的《天下赋》,可又是让闻夫子在我等面前赞了好几日啊!"
雨墨少爷微笑,丹凤眼弯起,更是衬得清秀文雅:"闻夫子抬爱。"
"哎呀呀!"又有一人插话道,"雨墨少爷可别谦虚,听我爹说,等雨墨少爷加冠后,现任吏部侍郎便告老还乡,由您接替啊!"
众人听后,皆是吃惊,方后连忙贺喜。
吏部侍郎!侍郎是什么职位?正二品啊!本朝取缔了左右侍郎的安排,仅有一个侍郎。六部侍郎中,哪位大人不是过了而立之年的。现任吏部侍郎都到了告老还乡的年龄了,却还是侍郎!
雨墨少爷不惊不喜的回着话:"我倒未曾听说。"
林雨墨,年十八,爷爷是门下省省长林竹文,父亲是吏部尚书林风行。林家是凤霞国第一文世家,就连王梦蝶她爹,当朝相爷,也抵不过这世代骨子里的文人血液。
林家掌管着官员的升迁,历年的科考,其爷爷林竹文又是掌管着门下省。门下省是做什么的?是审核政令的。他爷爷见哪个不顺眼,就能把哪个给驳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