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谁也不乐意被夫子训的。
"好了,成严,快挑个位坐下吧。"
学生们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
闻夫子怎么帮着康王的人。
秀儿闻言,小手一指:"我要坐他旁边。"
丫的,小娘光看见你在打眼色了。眼抽啊你!
众人又是一惊。小十五松了神情,但又同时为小娘亲感到担心。
闻夫子同样诧异了一下,不过随后便让下人搬进来了椅子,放在了宁清时的身边。
宁清时没有反抗。
以他的心性,是不会降低身份在课堂上大声叫嚷的。况且,如果夫子真的是偏袒康王家,那不更丢脸面。
秀儿大大咧咧的来到宁清时面前。
"嘻嘻..."
宁清时一翻白眼。傻子。
秀儿也不介意他的态度,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下来。
小子,看小娘以后玩不死你。
闻夫子看到秀儿坐好后,也就开始讲课了。
"今日为你们详解当初太子太傅华老的《国心》一文。"
下面"丝丝拉拉"的翻书声。
秀儿回了回神,碰了碰身边的宁清时:"诶。"
宁清时扭头冷冷的看着她。干嘛?
"呵,书。"秀儿朝书的方向抬抬头,示意道。
宁清时惊奇的瞪她一眼。不带书来学堂做什么!
小声狠狠的回道:"这是我的书!"
那个"我"字是重点。
闻言,秀儿立刻举手告状。
宁清时不明白她要干嘛。
"成严,怎么了?"闻夫子还没开讲呢,就看到这个成严又有事了。
"夫子!"秀儿童音犹在,"他不团结集体,不乐于助人,不友爱同学!"
细细的指头笔直的指着,"三不"罪状。
宁清时瞬间瞪大了眼。他做什么了!
闻夫子头疼的拍拍手中的戒尺。
"发生什么事了?"虽然没有完全听懂秀儿的话,可是闻夫子还是理解了最后那个"友爱同学"的意思。
"他不借我书!他想让我在夫子您的课上睡觉!他想谋财害命!"
"我没有!"宁清时再也受不了这么大的罪名了。
"夫子您听,他都说自己没有借我书了!"秀儿抓住不放。
闻夫子感到好乱。
天哪,这都是多大的事啊!
"行了行了!"闻夫子拍拍戒尺,"清时,与成严同看一书。他第一天来,自然会有疏忽的,你要多照顾着才是君子之道啊。"
天哪,拿君子来压他!
宁清时抽了抽,觉得这个世界黑白颠倒了。
秀儿美滋滋的落座,抢过宁清时的课本,放在了桌子中间。
太子党的人一看老大被欺负成这样,气得牙痒痒。目光如箭,大把的就以秀儿为靶子扎去。不过秀儿没感觉。
"心者,人、畜、物皆存。人心,虽如迷,实也;民心,似如迷,虚也;而国亦有心,其实如迷,亦虚也。人心如墙,民心如水,国心如雾。判..."
闻夫子一个抬眼,便扫到了秀儿那酣睡的模样。
哦。
闻夫子深深的觉到了先贤受到了侮辱。8过——
由她去吧。
"判定国心为何,测为何,表为何..."
宁清时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面前继续念文的闻夫子,恍然觉得黑暗将要降临了。
夫子竟然放过了他,竟然放过了他!
这...
宁清时感觉他的心里生了一把火。
平日里,下面的学生只要稍有哈欠,夫子的戒尺就会拍上去,说是对圣贤不敬的。可这次!
宁清时认为,他要是圣贤,他就会从地里爬出来!
宁清时狠狠地瞪着秀儿。该死的小鬼,还压着他的书!
夫子就要讲到另一面了,宁清时报复似的将书毫不客气的从秀儿的脸下往外抽出。没料想,书没抽开,反而让秀儿的嘴巴给错开了,没一会儿,香喷喷的口水便流了出来。
哦!
噢...
宁清时满脸痛苦。
圣贤啊,你们应该做鬼也不能放过他!
宁清时自暴自弃的窝在椅子上,第一次不听夫子讲课了。
闻夫子偷瞄了一眼,决定这次放过宁清时。反正圣贤也已经被侮辱一次了。
呃,真是干脆的夫子呵。
一堂课下来,等到秀儿迷迷糊糊的听得夫子说下学时,她已经把整张课桌霸占了。
秀儿打个激灵,掀桌子起立鼓掌:"哦——夫子讲得真好。"随后还附赠一个口哨。
全堂讶然。
闻夫子觉得他今天放任圣贤受辱的后果就是:他也受辱了。
这个成严好像是睡了一上午吧。
闻夫子揉着眉头撤离了。
秀儿见夫子走了,高兴的也准备走。一回头,却看见自己的同桌以一种恨不得砍了她的目光盯着她。
秀儿怯怯的咽口唾沫。
"宝...宝贝儿!"秀儿僵硬的开了口,"我,我叫成严,你...呢?"
刚说完,她就觉得那目光似乎便变成恨不得把她下辈子也砍了。
"咕咚。"
秀儿狠狠地咽口口水。
宁清时见她那怂样,拍桌而起。
他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在书院九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家伙。
敢惹他?
宁清时全身冒火。
所有的学生都没走,等着开打。
秀儿被他惊得可以。恍然间意识到,似乎需要以暴制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