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父皇是因为这个家伙而只能坐着等死,而秀儿也是因为他的背信弃义而整日困苦,如果可以,清冽现在就想把他带走,亲自调教调教。
清时看着身上的小白瓷瓶,突然浑身一抖。猛然的移动了身子,那瓷瓶便从他身上滚到了地上,"咕噜噜"的滚到了墙边。
"你没资格!我要见秀儿!"
"砰"地又是一拳,清冽丝毫不收敛自己的力量。
他本是斯文的人,不轻易动用武力。但若是真正的招惹到了他的利益,清冽的手下,可没有"留情"两个字。
清时被猛然的一拳又是打得头晕眼花,血流不止。
"你...你不,不能。我,我,秀儿还向我要,要解药...药。"
清时气力不接,只能断断续续的说着。
解药,解药。他们最在意的就是解药,只要自己还活着,哪怕是用解药的借口拖着,只要能见到秀儿一面。就一面。
清冽看了看自己的手。常年来的厚茧,已经让力量在上面留不下丝毫的红印。
"呵,解药?"清冽的眼中露出悲痛之色,"小王真该佩服你父亲的对于我父皇的看重。毒药炼制出来,连解药都没有,就让炼药师傅闭嘴了。果真是英明决断,不留余地!"
清时的整张脸已经开始渐渐的肿起来。
听着清冽说话,虽然身子疼得一直在抽搐,但是嘴里还是不松口:"我,我要见她。"
清冽摇了摇头。即使秀儿现在回宫,他也会赶在秀儿进入柴房之前解决掉清时。是祸害,绝不能留!
"你还有脸见她?"清冽冰冷的说道,"她见你貌丑在宫中困难,便好心的收留你到后安宫。真是想不到,倒是收留了个祸害。你每次趁她侍寝的时候下手,心里就没有丝毫的愧疚?每当你看到那个当年太子十六子赠与她的吊坠,被她随身携带时,你的心里就一次都没有想过停手?"
清冽嗤笑道:"果真是意志坚定之人,不轻易为所动摇。"
清冽定定的看着清时,眼睛深处已经带上了颇为狠厉的色彩。若是再让清时见到了秀儿,难保秀儿不会一时心软,吃了软话。他可不能保证这小子会死心。
一劳永逸,万万不能妇人之仁。
"还有脸。"
清冽轻轻的吐出三个字,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一把重锤击在清时的心上,让他本就感到愧疚悲伤的心更加的混乱。
一撇头,看着不远处那个伸手可及的瓷瓶,清时整个人都微微的颤抖起来。
清冽不再言语的看着他。几句话,就会把一个内心惶恐、却善心不灭的人逼近崩溃。
黑暗中,清时带着血的手哆嗦的伸向那个瓷瓶。
是,他已经是没有脸面,再去见那个曾经用口水浸透了他一本书,曾经和他嬉戏打闹的秀儿了。他欺骗了她。他利用她的同情、她的信任,顺利的完成了他的计划。但是,却陷她于不仁不义之地。
他...他...
每次秀儿来柴房向他索要解药时,他之所以不敢抬头,就是为了躲避她怨恨与愤怒的视线。就,就像是他自己看到皇上时,那种紧紧压制的视线。
他怕再次见到,他不敢想象若是秀儿那样看着他,他将会如何的痛苦。
倒,倒不如...
清时的手指尖终于碰到了那个小白瓷瓶。只需要轻易的一勾手,那瓷瓶便乖巧的滚进了他的手中,静静的躺在他的手心里,等待着他的享用。
清冽安静地看着。
清时的心微微地颤着。
突然,屋外此时却突然想起了太监的高声报唱:"皇后娘娘回宫——"
紧接着,前宫殿的报唱声响起,后宫殿的报唱声响起,整个后安宫已经由外向内响起了宫女太监们请安的声音。
"给皇后娘娘请安,恭贺皇后娘娘新春大吉!"
宫人们请安的声音转换的非常快,似乎是因为秀儿移动也很快的原因。清冽和清时对视一眼,他们二人都清楚,秀儿怕是直接奔到柴房来了。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时间显然迫在眉睫。
清冽看着清时:"她会心软。"
肯定的语气,直截了当的告诉清时,如果他的动作不再快一些,而是存心想等到秀儿赶到,那么摆明了,他手中的瓷瓶起不到什么作用。
清时看看他,又看了看他手中的瓷瓶。
突然间,一滴男儿泪流下,清时一扬脖子,利索的将瓷瓶内的毒药喝了个干干净净。
他已经无颜再见她,无颜再存活于世。清冽说的对,他已经没有脸面了。
清冽看了看他,然后退后几步,站于柴房门口,打开房门,等待着秀儿的到来。
瓷瓶中的剧毒根本没有给清时再喘第二口气的机会,清时是眼睁睁的盯着房门,最后断气的。
而清冽,则是没有再施舍一眼。
寒风毫不留情的席卷走了屋里仅有的一丝温暖,本来还存着体温的身体,也瞬间变得冰冷。
那是真正的,尸体。
随着杂物院外宫人们的请安声,秀儿随即便出现在了清冽的眼前。
因为奔跑过快,所以秀儿此刻已经是气喘吁吁,身子上都出了薄汗。刚到宫门口,便停下人说了太子已经前来多时,秀儿就万分担心他是朝柴房去了。等得再进了后宫殿的二进宫门,宫人明确的说了太子是前往柴房了,闻言,秀儿立刻就吓得三魂全飞。
她从来没有向冽儿说过清时的事情。不过事到如今,皇上能知道,冽儿便肯定也能知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