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揉着桂花喂湖中的锦鲤,一直到舒苒来寻我,那边的宴席可能已经开始了。
估计是我的脸色不大好,舒苒一直微微屈身扶着我走路。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道:“舒苒姐,麻烦你一件事儿了!你能不能帮我回宫取一条面纱来?我就在此地等你!”
舒苒离开后,我无聊地面对着宫墙站着,却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郡主,您怎么在这儿?”
不知何时,身后停着一墨色轿子。绮烟正打起帘子。我微微点头就当作是向她行礼了,“皇嫂这是去哪儿?”
“有外国贵宾来访,我作为贵妃也该去去!郡主是否也是去赴宴?”
“对!姐姐可愿意稍等片刻后和婼儿同行?”我说完后,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姐姐可曾见过周齐两国的使者?”
“并未见过,你怎么了?”
我摇摇头。绮烟和白书兰的脸几近一样,宁言熙不可能不知道一样,他如今让绮烟出现在君陌的面前,居心何在?
我几步钻进轿子里,柔声恳求道“绮烟姐姐,我不想去那觥筹交错的地方了!可是太皇太后都去赴宴了,我一个人回长乐宫也是没趣,姐姐可否愿意陪着我?”
绮烟拧不过我,道:“反正我也不喜欢这种场合,只是不好推脱,如今有妹妹开口,想来皇上应该也不会怪罪什么。”
我怕她反悔,连忙打起帘子,对轿旁的小宫女道:“你留在这儿,若是舒苒回来了,你让她去告诉祖母,就说我有些不适,贵妃娘娘好意留下来照顾我。”又转头对抬轿的黄门道:“回灵雎宫!”
看着绮烟抿唇轻笑的表情,我有些如鲠在喉。我是真的不希望她受到伤害,更何况这伤害是她的丈夫带来的。
到了灵雎宫,我刚扶着绮烟下轿,一个宫女迎了过来,“娘娘,奴婢刚准备去找您,您怎么就回来了?”
“本宫在路上遇到了郡主,郡主有些不适,本宫就陪她回来了。”绮烟道,“郡主,这是柒染,是从小就在我身边的丫头。”
柒染向我行礼,我却注意到了她手中的手炉。如今还没有入冬,绮烟就需要手炉了?
我嬉笑道:“如今我将贵妃娘娘拐回来,还不知道表哥要怎么罚我!”
“皇上可不会轻易罚郡主的。”绮烟提起宁言熙时眼中的爱意完全掩藏不住。我有些心乱,道,“我站累了,咱们进去吧!”
灵雎宫还是一股药味,我有些熟悉了,没有上次的反感。我的突然到来让灵雎宫的宫人们忙活了起来。
我冷眼看着绮烟和白书兰的长相,两人是挺像的。但是,若是论处人的感觉,绮烟倒是更像我的嫂子蔓萝,更让人亲近。绮烟伸手在我眼前晃了晃,道:“郡主这是怎么了?”
“皇嫂好看!多看了几眼!”我一句话,居然让绮烟面露娇羞。我有些不忍心,还是拽着弯地问道:“我对魏国什么的都不怎么熟悉,皇嫂可愿告诉婼儿一些事儿,比如说皇嫂是怎么入宫的?”
绮烟提壶给我倒茶。这姿态,多么像白书兰素手弹琴。我低头饮茶,一边听她娓娓道来,“我爹爹不过是朝中的三品官,我是永佑七年入宫。承蒙皇上厚爱,才会成为贵妃。”
我在脑中推算着时间,如今不过是永佑十年,原来绮烟入宫时间还挺短的。我陡地想起那句“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如果不是和白书兰一样的脸,绮烟是否也是“不见者,三十六年”,心里的凉意又增加了几分。“绮烟姐姐,你身子怎么会这么差?是在闺中就落下的毛病吗?”
“也并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在闺中时除了偶染风寒,也没有什么大病,来了宫中,却一直病着。”
我的眉头“突突”地跳了几下。她入宫就是高位,只会是被捧着,怎么就会病着。我想起以前在周国听说过的一些恶心的事儿,不禁起鸡皮疙瘩。
我环顾一群这灵雎宫的宫人,俯首顺从的背后不知道都藏着什么的灵魂。
我随口闲话几句后又试探地问道:“姐姐,你这灵雎宫有一股子药味。素日里,姐姐是不是一直在吃药?”
“皇上怜惜我身子骨弱,每月都会有太医请脉,也就一直在吃药。都换了好几副药了,还是不见好。”绮烟一五一十地回答着,丝毫没有生疑。
我挺想看看药方的,但是怕有人起疑心,还是忍住了。我私心里是相信不是宁言熙的,但是却不排除他的可能。
心里揣着事儿,我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喝茶。柒染前来低声问绮烟道:“可还是备药膳?”
绮烟问道,“郡主吃些什么?”
“就吃姐姐素日里吃的药膳吧,不用麻烦了!不落下一餐,才能身子好得快点。”
绮烟苦笑道:“我也希望我身子早点好起来。这几年,我晚上做梦呀,都是一堆药材追着我跑。”
我被她的话逗笑了,“姐姐身子肯定会好的!等什么时候得空了,我带姐姐去吃好吃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