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看到花瓶中插着的桂花,我抚摸着花瓣,道:“舒苒,你可知道这宫中有处地方,荒草丛生,荒凉地不似宫中之地?”
舒苒正帮我收拾床铺,“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地方。郡主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地方?”
“我前些日子走错路了,误打误撞地到了那儿。然后好像听到一个女子在弹琴。”
舒苒有些变了脸色,“那些地方,姑娘还是少去地好!”看来舒苒是个知情的,我靠近她,“舒苒姐!你能不能告诉我,她到底是谁?我实在是太好奇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舒苒说话时眼神有些躲闪。我仍然没有打算放过她,“舒苒姐不是很清楚,那就说说清楚的地方。”
我拉着舒苒的胳膊,都快一哭二闹三上吊了。舒苒终于松口,“奴婢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那儿住着的是个盲女。她是前几年皇上微服出巡时带回来的,一开始是安排住在未央宫。宫里的娘娘们都视她为眼中钉,但是也没有多少人见过她。谁也没有想到那姑娘一直也没有什么封号,继而又搬到了冷宫。皇上对她也是不闻不问的,还好有贵妃娘娘帮扶着,那姑娘日子还好过点。如今,贵妃娘娘生病,那姑娘的日子估计难咯。”
我想过那个女子会是宫中娘娘,但是没想到会是这么个身份。我没有继续问下去,反正,也问不出来什么了。
那阵琴声又在我脑中回荡起来,似曾相识的感觉真的很难受!我抱着枕头,努力回忆,却是无用功。
一时发脾气,烦躁地站起身,然后将枕头重重地扔回床上,两块玉佩掉了出来。
我怎么就忘记了我把玉佩塞在了枕头里!我蹲下身,捡起玉佩,端在手掌里。担心夏阡给我的白玉玉佩会出现裂痕,我翻来覆去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什么事儿,这才放心。
我站起身时,脑海中那阵琴声再次响起,不过,弹琴之人不是那个盲女,而是我分外熟识的人。
我将两块玉佩揣在怀里,飞快地跑了出去。站在冷宫的门口,却纠结到底要不要进去,毕竟对别人不礼貌,可是那个同样弹这个曲子的人于我而言太重要!
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前去敲敲门。门“吱呀”打开,开门的是那个小宫女。她见了我,惊讶道:“温衡郡主怎得来了?”
我开门见山道:“我要见你家主子!”
“郡主请回吧!我家主子不方便见人!”她说着,欲关上门,我伸手抵住,“不方便见人?那就不要随便在宫中弹琴!你告诉你家主子,她也不要避讳什么,我不会伤害她,你们魏国的事儿,我一点儿也不想管!但是,周国靖王夏君陌是我的家人。”
那宫女听到我说“周国靖王”时,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光芒。这也正验证了我的猜想。
屋内的人道:“寻菡,让她进来吧!”寻菡还是打开门,“郡主请进吧!”
我进了里屋 屋内收拾地也挺干净。那个盲女着一袭鹅黄色长裙,和我上次所见一样坐在琴前。我刚进屋,但见她素手轻拨琴弦,又是那日的曲子。
这个曲子,我的确是听过,但是是儿时的记忆了。我向来是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其实不过是借此偷懒。可是他们哪儿会放过我。武功和兵书,都是父兄教的。至于《诗经》什么的,都是夏阡亲自检查的。学《氓》时,外面正是上元佳节,我的心早就向往宫外热闹的街市,无论怎样,我都背不出《氓》。可是夏阡说要检查,背不出还有惩罚的。君陌没有办法,只有将《氓》谱曲,然后一遍一遍地弹给我听。
琴声戛然而止,我也收回思绪。她道:“听说宫中来了一位温衡郡主,我还以为此温衡郡主非彼温衡郡主,没有想到,居然是同一个人。”
我撑着脑袋, “我这儿没有什么好稀奇的!倒是姑娘你怎么会君陌自己谱的曲?”
她信手又拨弄了几下琴弦,“靖王,他,现在好吗?”
“对不起!我很多年没有回长安了,我不知道如今怎么样了!”
她霎时无精打采地似霜打树叶一般蔫了下来。 “没有我,他应该过得很好!”
“姑娘,你应该知道君陌是我的表哥,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白书兰。”
她突然插嘴,我忘记了我原本是想要说什么。
“我的名字!我的父亲是一个普通的捕快,我自幼身子不好,和父亲的一位朋友习武。”她抬手,用空洞的眼睛看看手,“如今,我的武功早就被废了!”
我坐直身子,想听到一段往事儿,她却话锋一转,“过去的事儿,我不想去想了!我只知道,今生是我对不起君陌。他以为我已经死了。这样也好,于他于我都是解脱!”(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