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得有些胸闷,我有些难受地醒过来。睁开眼,迷迷糊糊中看到我好不容易挪到门口的桌子居然回归了远处了。有些睡懵了的脑子瞬间清醒。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衣服,然后跳下床,拿出包裹,发现什么东西都在,里面的钱也是一分不少。
我真的有点想不明白,那个人到底是图什么?并不是为财,也似乎不是要我命。
不知道是敌是友,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并不是不认识我。我现在完全处于被动地位,太坐以待毙了。
我一拍桌子,愤然地出门,我可不能被人当猴耍。我刚推开门,就看到那个人靠在我房门对面走廊的柱子旁。还没有等我指责他,他已经慢条斯理地道:“你醒了?商姑娘!”
果不出我所料,他真的认识我!我急道:“你是谁?”
“姑娘莫急!在下想请姑娘喝杯茶,还希望姑娘赏脸!”他径直走向了走廊的另一边。我思考了一下,还是跟上了他。
他的房间在二楼的另外一个角落里,他推开门后侧身站在一旁,“姑娘!请吧!”
我握紧拳头,准备随时进入战斗状态。我进了屋,紧绷着的神经放松了许多,因为屋中飘荡着一股淡淡的茶的清香。
“姑娘!坐下吧!你这样杵着,不累吗?”他已经不知道何时坐到桌前,提起茶壶,倒上一杯尚冒着热气的茶。他端起茶杯,“你放心,茶里没有毒”。
我瞥了一眼他手中的茶,但是没有要接过来喝的意思。“堂堂温衡郡主居然这么小的胆?”他作势要收回来茶杯。
我夺过茶杯,仰头喝下去。这个茶的味道很熟悉,是凤凰单丛茶,是我哥最喜欢的茶。
那人给自已也倒上一杯,放在唇边,慢慢地品,“这是茶!不是酒!如果让商儒知道了你是这样喝他最宝贝的茶,他可是会生气的!”
我将茶杯扔向他,他居然伸手稳稳地接住了。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大声地道:“你到底是谁?你怎么会认识我哥?”
他淡定地把玩着茶杯,“世上之人都以为你、还有商将军已经死了。商伯母的房间里也挂着你们的画像,睹画思人,日日落泪。可是,商儒却坚信他家妹妹是个祸害,不可能这么早死。”
这句话,我怎么听得那么地膈应?我哥这是在夸奖我呢,还是在损我?
他继续道:“我与令兄相识一场,自然不能拒绝他的请求,只有答应出来时会帮他留心找找他的妹妹。”
我皱眉,“你到底是谁?你若是和我哥哥是好友,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他嘴角扬起了一个弧度, “你不认识我,我倒是常常从你哥哪儿听到你的事儿,也知道这宣懿皇后可不是偶尔得来的。”
我眼皮有些抽搐,我亲爱的老哥真是一点点也不见外!我拉开凳子坐下,“好吧!我相信你是我哥的朋友了!可是我哥哥在哪儿?周国的人怎么会遍寻不得?”
他将手上捏着的杯子再次倒满后,递给我,“在下墨北!姑娘可敢随我前往一处?”
我想了想,道:“你说我娘常常对着我爹和我的画像哭?我娘,她好吗?”
墨北缓缓道:“令堂如何,商姑娘自个儿可以看看!”
我这次很快就做出决定了!“好!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跟你去!”
“郡主!请吧!”我随他出门时,看到在楼下瞪过我的那位姑娘在门口站着。墨北道:“我要带这姑娘回去几天!你现在就暂且留在这儿,照看下姑娘的东西,还有那下面的照夜玉狮子。”
“谷主!墨谷的规矩……” 她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墨北打断。
我也不知道面前这人该不该信,但是就像我当初相信楚祎一样,他给我的直觉是应该去相信他!
墨北没有骑马,而是摇晃着扇子、悠哉悠哉地走在前面。我只有跟在他的后面,并且保持着半步的距离。
墨北到了一处远离集市的码头,确切地而言只是一处河流的上岸处。那里停着一艘船,船上有个老翁正翘着二郎腿在睡觉,他的脸上还盖着一顶草帽。墨北蹲下身子,敲敲船身。
那老翁拿开草帽,道:“谷主,不是说明日才回谷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清儿姑娘呢?”
墨北道:“突然有些急事儿要回谷。夏伯,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商儒的妹妹商婼。”
我微笑着给夏伯打招呼,可是夏伯看我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呀?除了活见鬼似的,还有一丝愧疚?夏伯上岸来解开系着船的绳子。墨北小心翼翼地扶着我上船,没办法,谁让我是个长在陆上的旱鸭子。这还是第一次坐船。我紧张地扶着船沿,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被荡到河里。
墨北突然扒我的手,我吓得立刻松手。他道:“手受了伤,就不要用力扒着船沿,免得伤口又裂开了。还有,你越是这样死劲地扒着船沿,就越是害怕。”
我将手缩回衣袖,道:“墨公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吗?还有,墨谷是哪儿?”
墨北收起了一直以来玩世不恭的神情,突然严肃起来, “墨谷,就是属于墨家人的地方。”
“墨家人?”我惊讶地道,“你说的,是春秋时期百家争鸣中的墨家?”
墨北道: “正是!”简短的两个字,说得格外地铿锵有力!
有八卦了解,我对船的恐惧消散了许多。我好奇地道:“自秦汉大一统,墨家似乎都烟消云散了。怎么还会有一个墨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