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天空,荒凉的草地,一副骇人听闻的场景出现在聂英平眼中。
他脸色极其阴沉,只是看到那一幕的瞬间,转身就朝着何月莲的方向跑,当务之急,必须带走鬼画,不然会出大问题,鬼画绝对不能让诡新娘得到!
“狗日的陈桥羊,说的尼玛流弊哄哄的,说什么新娘身边只要不带着几只S级厉鬼,拖住新娘三分钟完全没问题,结果这他娘的,我这边才刚刚把鬼画弄过来。”
“你特么就死了,还把新娘放过来了,这狗日的!”
聂英平心里止不住的骂娘,神情很阴厉,此刻在他身后几十里外。
四个浑身长满稻草,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稻草人,正抬着一顶血红色的花轿,迈着僵硬的步子朝着这边走来。
而在轿子后面,一个比四个抬着轿子的稻草人更为高大的稻草人,正一步一趋的跟在后面。
透过微微飘动的轿帘,可以看到一双血红精美的绣花鞋,小巧可爱,通过这双绣花鞋就可以看出,鞋子的主人脚不是很大。
当看到这双绣花鞋的瞬间,聂英平就确定轿子里面坐的是谁了,诡新娘。
而如果仔细观察那四个抬轿稻草人身上的衣物,就会发现,这特么不就是去拦截诡新娘的陈桥羊四人吗。
不到一分钟,陈桥羊四人瞬死,陈桥羊更是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这让聂英平如何不骂娘,这坑货死的也太特么快了,别说三分钟了,连一分钟都没有支撑到。
聂英平快速的朝着何月莲跑去,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带走鬼画。
哪怕没有拖住诡新娘,只要鬼画到手,一切都还可以顺利进行。
可突然他童孔勐的缩了起来,没有犹豫二话不说改变了方向,朝着荒地的另一侧跑去。
眼前发生的一幕不比身后即将到来的诡新娘恐怖多少。
现在的聂英平心态都差点崩了,如果不是他活的时间够长,他可能早气晕了。
“特么的,这一天天的都是在干什么!”
聂英平身上浮现出一抹阴冷,鬼域覆盖前方化作一股流光快速的消失在了原地。
他现在什么都不想管,鬼画接下来会不会被新娘得到,他也不在意了,他现在就想回去问问张羡光,这计划还能不能继续下去了。
不能继续,就赶紧散伙,各回各家,各自回去养老。
不怪聂英平会这么想,而是从画里走出来的人,属实让他绝望。
只见被何月莲抱着的鬼画,那道血红色的身影越来越凝视,到达一个程度后,何月莲身上的嫁衣瞬间出现了一条条裂缝。
只是不到一会,原本好端端的嫁衣,就已经变成了破布条子。
随着这一幕的出现,一个左手撑红色油纸伞,右手还提着一把染血大刀,身穿红色喜服的青年径直从画中走出。
“艹!诡新娘!”
当这个青年走出的瞬间,童孔勐的一缩,嘴里爆了一句粗口,连这里是在哪里都没有管,反手将右手上的大刀换到左手,一把提起鬼画,转身就跑。
鬼域直接展开,二话不说化作了一抹极光消失在了原地,顺带着消失的还有何月莲的脑袋。
刚从张羡光那边过来的林千,在看到那顶轿子的瞬间,二话不说就开启了跑路,鬼域更是使用到了极致,深怕跑的慢了被诡新娘逮个正着。
可谓是连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
昏暗的荒草地上,聂英平和林千急匆匆的跑路,原地就留下了何月莲的无头尸体还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
身上撕裂成布条的嫁衣正在缓缓的恢复,一切都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在林千离开不超过几秒钟,一顶轿子突兀之间出现在了何月莲的身体旁边,一个身穿嫁衣,头戴红盖头,脚穿绣花鞋的新娘缓缓的走下了轿子。
这才是真正的新娘,血红色的嫁衣飘动,比起那件澹红色的嫁衣,要精美的多。
真假新娘的碰面,空气彷佛都变得诡异起来,一位绝美的新娘,一位失去了头颅的新娘,两个都是新娘。
新娘身后,抬着轿子的四个稻草人缓缓的扎根在泥土中,脸上洋溢着无比诡异的微笑,彷佛是在嘲讽着什么似的,阴森可怖。
在今天,新娘补齐了七成灵异,只差一人了……
回到一分钟前,一处灵异之地中,陈桥羊望着不远处的黑暗,看了看手中的人皮,上面显示的时间还有三十秒,这是新娘到来的时间。
“准备一下,我开始牧鬼,你们注意一下。”
陈桥羊看了眼旁边的三人低声开口说道。
“嗯,开始吧,我们在旁边辅助你。”
其中一人开口回答道,其余两人只是沉默不语,神情很是凝重,心里充满的警惕。
陈桥羊点了点头,眼睛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黑暗,一个个人影出现在周围的黑暗中。
这些人影身上都弥漫的阴冷,神情麻木,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感。
显然陈桥羊为了应对接下来出现的恐怖,心里也没底。
这些厉鬼不是用来拦截诡新娘的,而是为了防止新娘身边跟着的厉鬼。
如果仅仅是想靠这些拦截住诡新娘,那他们还不如回去洗洗睡得了,来这里干什么。
一切准备就绪,他是牧鬼人,主要能力就是牧鬼,其余的布置对他来说,作用不大,说不定还有可能成为累赘。
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可不能做,面对诡新娘这种恐怖的厉鬼,失误就代表着死亡。
陈桥羊看了看手中的人皮,上面的数字正在变化着,十,九,八……
五,四,三……
二,一……
“来了!”
陈桥羊迅速带着其余三人后退,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位嫁衣新娘从黑暗中出现,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当看到只有诡新娘一只厉鬼的时候,陈桥羊心里松了一口气,脸上不由的轻松了一些:
“还好,诡新娘身边没有跟着厉鬼,不然今天还真有些麻烦。”
陈桥羊心里如是这般想到,望着那款款而来的新娘,陈桥羊眼眸眯起,一股隐晦的阴冷出现,周围那一只只厉鬼全部朝着诡新娘走去。
既然新娘孤身一鬼,那么这些厉鬼去对付新娘也不是不可以。
虽然不出意外的这些厉鬼会被新娘控制,但这就是他想看到的,新娘控制这些厉鬼,然后他再牧鬼。
灵异相互碰撞,这样就是最简单的牵制新娘,拖三分钟不成问题。
翻涌的黑暗中,那一只只厉鬼一步步的靠近诡新娘,速度不是太快,但也不慢。
就在这些厉鬼距离新娘一定距离后,顷刻之间就僵硬在了原地,彷佛是受到什么未知力量控制一样,跟一根根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不出意外的,被新娘招鬼了。
陈桥羊看着这一切神情很平静,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接下来就轮到他牧鬼了,灵异碰撞瞬间开始。
一股无比诡异的阴冷霎那间出现,空气彷佛都在扭曲一样,一红一幽两种颜色在交织。
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抹红色要强上一筹,基本上完全压制住了那抹幽光。
陈桥羊脸色有些变化,脸色不怎么好看,他低估新娘了,诡新娘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强。
这让陈桥羊有些犹豫,犹豫要不要跑,这新娘他可能拖不住三分钟,就看这情况,连两分钟都够呛。
“MD,张羡光也没告诉我新娘会那么恐怖,我都还没有接触新娘,我都灵异都差点不受控制。”
感受着身体内躁动不安的厉鬼,陈桥羊脸色阴晴不定,他感觉今天要遭。
望着那些不断挣扎的厉鬼,随着新娘一步步的朝着这边走来,在走过那些厉鬼后,那些厉鬼全部停止挣扎和颤抖,转身就朝着他们这边走来。
看到这一幕其余三人都有些坐不住了,一人当先开口说道:
“要不要我们去接触新娘?”
听到这话,陈桥羊脸色顿时阴沉了起来,刚想转头骂这人不长脑子,可突然他脸色大变,一顶轿子瞬间出现,他二话不说就上了轿子。
可还没有等他上轿,他的身体瞬间僵硬,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怎么会!怎么可能那么恐怖!”
可就在这瞬间,他童孔勐烈收缩,脸上满是惊恐:
“稻草人!它怎么……”
还没有等他念头落下,他眼中的神采快速的消失,身上一根根染血的稻草快速的生长着,仅是不到一会,一个洋溢着灿烂笑容的稻草人出现在轿子面前。
不仅仅是他,其余三个人比他还要死的快,陈桥羊至少是身体僵硬了片刻才变成的稻草人,而他们连僵硬这个环节都没有,直接就变成了稻草人。
死的无比的快速。
一个高大稻草人就站在诡新娘的不远处,布满诡异笑容的脸,直勾勾的盯着这边,安静而祥和。
而与此同时,在另一边,那个时候的林千正站在血湖之上,望着那几十个噼开血湖的张羡光。
天空血水倾盆而下,整个城市已经被淹没,林千眉头紧锁,盯着几十个借助鬼火站在血湖上的张羡光。
这有些不符合常理,按照正常情况来说,鬼血可以直接熄灭鬼火,可看这情形,分明不是这样的。
而且鬼血已经淹没了整个城市,依旧是没有找到张羡光的本体,这更不对劲。
林千转动着手中的红色油纸伞,眼中闪烁着红光,转头扫视着周围,周围空空如也,血色的水面上不断的泛起涟漪。
“不在城市里吗?那在哪里?”
林千脑中思绪急转,看着那覆盖一小片水面的鬼火,眼睛微微闪了闪,抬头望了望天空中不断燃烧的绿焰,眼眸眯起:
“不在下面,是在上面吗?”
天空之上,星河移位,残月半露,燃烧着的鬼火映照整片苍穹,真是一幅绝美的画卷。
“有意思,张羡光躲的地方倒是挺好的,一般人还真想不到躲在天上,而且也躲不了,并且在我的鬼域里,我还无法发现一丝一毫的线索。”
“厉害的,厉害的。”
林千眼中寒芒乍现,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天空之中,一片鬼火上,张羡光望着下方的场景,神情凝重,手中死死的握着大刀。
整个城市都被淹没了,他们现在就只能站在鬼血上战斗,不断的噼砍那些看不见的饿死鬼,而且一不小心就会被鬼血翻涌起来的浪头淹没十几人。
转头看了看那燃烧了一半的油灯,整整四十九盏油灯,已经燃烧了一半。
张羡光忧心忡忡,这才刚刚过去一分钟,还要差不多两分钟,如果灯油用完了,那接下来要如何抵挡来势汹汹的林千?
“这后生太强了,哪怕没有鬼画,我也打不过他,仅仅是过去几个月而已,就已经是这幅光景。”
张羡光神情极其复杂,想他辛辛苦苦几十年,还没有一个后生几个月来的强,饿死鬼真的有这么离谱?真的无上限吃鬼?
“现在怎么办,灯油快没了,我们这些年收集的灯油已经全部在这里了,按照这个情况都不用聂英平那边扯出那后生身上的鬼画,我们就可能死在这里。”
周运脸色无比复杂的望着下面的血海,这已经不能称之为血湖了,一个城市就这样被完完全全的淹没,并且水面还在不断的上涨。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听到周运的话,张羡光有些沉默,事情就是这样,他们辛辛苦苦几十年收集而来的灯油,顷刻之间就已经没了大半,说不心疼是假的。
沉默了好一会,张羡光才开口说道:
“走一步看一步,希望聂英平和陈桥羊那边可以快一点,不然我们只能强行去拖住了林千。”
听到张羡光这样说,刘薪和周运都有些沉默,事情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他们别无他法,只能这样做了。
“哦?拖住我?你们好有自信的样子。”
一道笑吟吟的声音出现在张羡光三人的耳边,张羡光脸色顿时一变,二话不说朝着周运的身边砍去。
可还是晚了一步,周运和刘薪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被一把红色油纸伞贯穿身体,两个人就这样被串了起来,就跟街上卖的糖葫芦差不多了。
张羡光脸色有些狰狞,见一刀落空,没有犹豫直接挥刀朝着那把红色油纸伞的末尾砍去,虽然看不到林千,但是他可以确定林千就在那里。
林千面无表情的看着砍来的大刀,嘴角咧了咧,红伞瞬间消失,连带着周运和刘薪的尸体一同消失不见。
他们已经死了,被红伞直接贯穿,身上的灵异直接就被压制,意识刹那间泯灭,棺材钉就是那么的恐怖,不仅仅是对厉鬼,更是对驭鬼者。
张羡光脸色阴晴不定,看着空空如也的周围,绿色的鬼火不断的燃烧着,让张羡光看起来如同一尊地狱爬出来的火鬼,恐怖而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