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里。
景钰陪着唐画写了一天的字,他的手有点酸涩,看着依旧在努力的小姑娘,柔声笑道:“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猛然想起。
十三弟一天没见了,不知道怎么了。
唐画乖巧放下毛笔,看着眼前的人要走的样子,她眼底流露出失望,却极其收敛。
她默默跟在后面,目送少年离开了院子,忍不住心中的难受,声音很小地说。
“你、明天还来吗?”
“嗯?”景钰稍微有点诧异,他生性善良,看不得别人流露出难过的表情,更何况他跟棠棠一样大,“好,抽空就来。”
他朝着小姑娘打了打招呼,便离开了。
景钰径直走向永宁宫。
先去见过了皇后娘娘,便打听到十三弟在寝殿里一下午没有出来,棉雨去看过了,与往常除了说话少了,没什么区别。
他沉默几秒,很快就到了寝宫,看着旁边的小春子问。
“太子这一天在干什么?”
“就是在练字,习武。”小春子看到六皇子赶紧行礼,老老实实回到道。
景钰微微颔首。
听到练字,他的手腕下意识地有点酸涩。
他推开门,许多纸张都随着风堆积在门口,上面各式各样的字,抬眼远看,一个少年跪在地上,趴在桌上缓缓睡去。
“哎!”
景钰微微叹气。
十三弟一定是受了刺激,跑来这里练字,听说还练武,这一天得多累啊,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温柔唤道:“十三弟,地上凉,你去床上睡吧?”
“唔?”景阳在此刻是最安静的。
他揉了揉眼睛,抬起头,忽的察觉到下巴有点酸痛,赶紧捂住,生怕掉下来,缓了好久才清醒过来。
可那一股睡意一直困扰在脑海中,眼皮就是忍不住耷拉。
为什么他好像永远都睡不醒?
一定是困神嫉妒他的聪明才智,在他的小脑瓜上施了法术!
景钰搀扶起他。
“你也别累着,再怎么努力也要好好的吃饭休息啊。”
一番安慰。
景阳彻底清醒了,他看着满屋里那一堆堆的纸张,意识到自己还是个废物,他颓废的坐在床上。
“九哥,为什么我就是写不好字啊。”
“祁北要保护棠棠,六哥忙着赚钱,要不、九哥你教我呗?”
说罢,他露出星星眼,满脸地祈求。
景钰直呼手好疼。
这么看来,皇宫就他一个闲人呗?不过,十三弟真的好励志,他不忍心拒绝,只能点点头。
“好,那今天就浅学一下吧。”
一炷香后。
景阳打了个哈欠,脸颊上流出了两行泪水,困哭了,他慢悠悠地趴在桌子上,几秒后就睡着了。
但手还在动,写的字宛如鬼画符。
景钰的手又酸又痛,枯燥无聊的一天,令他坚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把十三弟给拖到了地上。
跪着睡觉多凉啊,还伤膝盖。
做完这一切,他也躺在了旁边,还盖上了被褥,来不及想为什么背后这么凉,就抱着十三弟进入了梦乡。
——
出宫玩的两个人,已经回到宫中了。
景鲤棠悄悄滴走进寝殿,听四合说,妃妃去了后后宫中,小手拍了拍胸脯说:“呼,走,祁北哥哥,窝们去看小兔叽。”
她抱着怀里的,满脸喜悦。
这次的小兔子额头上有一缕棕色的毛,小家伙叫它棕棕。
有灵气的兔子生活在寝殿的一角。
刚走过去,就看到兔子正在哼唧着兔子歌,搬运着萝卜,春天到了,它要把萝卜都搬出去晒晒。
小兔子听到脚步声,扭过头去,红色的眼睛闪烁着。
景鲤棠把棕棕放在兔子窝里,看着它美美地吃着胡萝卜,向小白兔邀功道:“看,你要的小兔子我给你找来了!”
小白兔:叽叽叽?
它的兔唇笑得更大了,这个小兔子不错,颜值在线,把珍藏的萝卜推了过去,忽然,它看到棕棕的屁股是圆形的。
小兔子惊呆了,把棕棕直接就给赶跑了。
它双眼愤怒地冒着火,吼道:“叽叽叽叽叽叽叽!”
景鲤棠惊呆了。
“啊?窝不知道那个是公子兔吖……”
小兔子气得跺脚,它躲进兔子窝,白绒绒地毛不停的上下吸气呼气,看着就很好吃。
它太生气了。
想要一个母兔子当夫人,这个小锦鲤竟然、竟然找来一个公兔子!、
小家伙眨巴眨巴眼睛,从口袋里掏出十根胡萝卜还回去。
“下次一定给你找个兔子小姐!”
“叽叽叽……”
小白兔伤心了,它缩在窝里不肯露头,它是不可能原谅小锦鲤的,为什么它的姻缘还不降落到兔身上?
它望着小家伙远去的背影,暗暗伤心。
好想要一个母兔子啊。
走在青砖路上。
洛祁北淡淡看了一眼小家伙。
原来不是她想要第二只兔子,是满足那只兔子的愿望,只是……那只兔子真挑剔啊。
有一个人陪着就不错了。
还挑剔公母。
小春子看到小公主,跪下行礼道:“奴才参见公主殿下,九皇子跟太子在屋里呢。”
半个时辰了,也没有出来。
景鲤棠微微点头。
她的小短腿埋过台阶,看着满屋里的纸张,还有地上的……两个哥哥?
小手下意识放在两人的额头上,惊呼一声:“哇,好烫。”
小家伙赶紧推了推两个人的肩膀,柔声喊道:“太子哥哥,九哥哥,你们要熟透啦!”
“什么熟透了?要吃饭了吗?”
这一觉,景阳睡得很香。
他起来后,揉了揉脑袋,肚子里也空空的,仿佛失去了什么灵魂,往四周看了看,正巧看到九哥正皱着眉头,似乎在做噩梦。
景阳自言自语道:“咦?我怎么睡到地上去了?还是跟九哥一起睡得。”
他赶紧把景逸叫起来,看着九哥很是难受,他伸手探去九哥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微微蹙眉说:“不烫啊。”
洛祁北看着这两个人红着脸,淡淡地说:“有没有可能,你俩都发烧了?”
他叹了口气,像是一个工具人把两个人扶到床上,对门口老老实实站着的小春子说:“去请太医。”
小春子这才往寝殿里瞥了一眼。
天哪!
太子和九皇子怎么变红了!想到发高烧的可能,他麻溜地就跑去请太医了,太子刚想努力,怎么就生病了?
门关上,最后一缕冷风吹来。
景钰慢悠悠睁开眼睛,睡了一觉就跟一辈子那么长,他揉了揉有点疼痛的眼睛。
“我……这是怎么了?”
头好痛,就跟要炸裂似的。
景鲤棠小脸一皱,心疼道:“九哥哥生病了,窝刚才看到你跟太子哥哥睡在地上。”
好可怜吖。
要喝苦苦的药了。
景阳附和道:“是啊,我记得明明,我是跪地睡着,怎么会躺在地上了?”
景钰说:“我怕你膝盖受冻,也抬不动你去床上,只能一起睡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