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果然顺利见到了林妹妹。
站在林妹妹面前,仿佛能感受到那种浓浓的怨艾之气,但又会情不自禁地被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灵秀之气折服。
确实是以林妹妹为原型创作的。
徐青尝试着拱手行礼。
林妹妹急忙用团扇捂脸,侧身面对徐青,仿佛在问“你是何人”。
徐青往前走两步。
林妹妹倏然消失不见,也不知道是躲在了什么地方。
果然神奇。
难怪修行并不能长生不老,却依然吸引着一代又一代的人为此奉献自己的一生。
确实精彩。
只是这本相也不是什么灵宝都有的,更不是什么灵宝的本相都有如此灵慧。
应该跟创作者有关系。
徐青认为,这些本相的灵动劲儿是创作者赋予的。
因为徐青也不是没有接触过更高等级的灵宝,但有的高级灵宝的本相甚至没有成型,就是一团力场,更别说几乎跟真人没区别的聪慧劲儿了。
他虽然才掌握这种能力,但好东西见过太多,多少琢磨出一些味道来。
这也让他意识到,修行还真就不止一条路,可以以武入道,同样可以以画入道,王士程就是一个再典型不过的案例。
如果王士程愿意抛头露面,就这一手能画灵宝的技艺,足以成为江湖中最炙手可热的大宗师。
反正就一个意思,王士程这一手绝技,必须学到手。
这不单是生财之道,更有助于参悟高明的技法。
徐青严重怀疑王士程那一手出神入化的幻术,就是这么参悟出来的。
这一手高明的幻术在王士程手里可能就是个戏法。
可在徐青手里,那用处就大了去了。
如果他早点掌握这一手精妙绝伦的幻术,解救刘浩然的时候都不用胡菲出手。
徐青退出画卷,对王士程道:“一时半会儿我也看不完这么多画,但我愿意相信你,你呢,愿意相信我吗?”
“愿意。”
“好,剩下的那些也一并交给我,我帮你转交杨景行。”
王士程却摇摇头:“生意,不是这么做的,这些画是定金,定金可以给你,尾款必须等到何安死后才能给你。”
嗯?
这老头儿……不傻啊。
徐青盯着王士程看了几秒钟,点点头:“可以,等我消息。”
返回酒店。
徐青一张一张地欣赏这些精妙绝伦的画作。
风格很统一,都是工笔画,有花鸟鱼虫狗猫和仕女之分。
九八七品的都有。
但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全部孕育出了本相,而且本相全都很灵动,连花花草草仿佛都通人性一般。
对此,徐青只想说两个字——神奇。
太神奇了。
在这之前他根本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事情。
为啥?
首先王士程不是什么名家,尽管绘画水平是一流的,但从古至今王士程这个级别的画家有太多太多,哪怕是现如今活着的画家中也有太多人比王士程更强,而且那些人还大多数是普通人。
其次,王士程还活着,作品根本谈不上什么年代不年代,他拿到的这批画里,最旧的一幅也就十来年的样子,有一幅甚至是上个月画的。
最后,这不是一幅两幅画,而是一大批,总共二十四张。
二十四张全部是灵宝,全部孕育出了极其灵慧的本相,创作者是一个依然活着的普通一流画家。
这几个要素组合在一起,真的很吓人。
用冲击力更强一些的语句来表达,这么形容更合适,王士程就是个活生生的画道宗师。
是画道宗师。
不是画坛宗师。
更不是什么画派宗师。
而是画道宗师。
以画入道的大宗师,虽然技法、风格、理念都没到宗师境界,但核心却早已经超越了凡俗的桎梏,已经超凡入圣,成为修行者中的宗师级人物。
这么说吧,刘长安加徐青,两个人的见识阅历加一块都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王士程这样的奇人。
虽然王士程战斗力一般,但独到之处在当世绝对是第一人。
能制作灵宝,能创造本相,这手段,堪比仙术。
只是如何得到这“仙术”还是个问题。
击杀何安。
听起来简单,可想想何安的身份和影响力就知道这事儿绝对不容易,除非让他找到何安落单的机会。
但那样的机会有吗?
而且何安的行踪是一般人能打听到的?
所以,这事儿还得慢慢琢磨。
徐青甚至琢磨着要不要先回岛城休养一段时间,把他这段时间的收获消化掉,顺带着让何安放松警惕。
他连续干掉何安两个得力手下,一定会让何安加强防备,不管何安反击不反击,一定会把自身安全当作重中之重。
嗯,在煤城再停留三天。
就三天。
三天后回岛城。
……
上午八点半。
徐青从早市上溜达回来,刚到酒店门口就看到了巧笑嫣然的胡菲。
是个要债的。
徐青叹了口气:“你咋不打个电话,请你喝大碴子粥。”
胡菲撇撇嘴:“就请我这个债主吃这个?”
“多好的东西啊。”
“我喝腻了。”
“哦?”
“我师父不怎么会做饭,天天大碴子粥馏馒头,早晨熬一大锅,晚上热热又是一顿,吃了整整十五年。”
徐青差点笑出声来。
他没想到堂堂正宗萨满传人的日子竟然过得这么辛苦。
大碴子粥是个好东西,但毕竟是粗粮,一天两顿,连喝十五年,谁受得了?
房间里。
徐青给胡菲泡了一杯茶:“说说吧,你对灵有什么要求?”
“要求?”
“当然,总不能随便找个吧?”
“还能提要求?”胡菲大喜:“你知道灵是什么东西吗?”
“呵呵,你说呢?”
“好吧,刘长安在这块的研究挺深刻,你肯定知道,那你就应该知道,灵的诞生和存在本身就挺苛刻。”
“所以你的意思是只要是灵就行?”
“对。”
“那你这要求也太简单了点。”
“简单?”
徐青不说话,回卧室取出一张画,手一抖,哗啦啦展开:“这不就是?”
胡菲盯着皱巴巴的画纸,总觉得不靠谱,这明显是一幅新画,甚至没有装裱,也能诞生“灵”?
但考虑到徐青的身份,还是走到画卷面前缓缓跪下,伸出两支藕段似的手臂,做“承接”状,闭上眼睛轻声呢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