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提高警惕的同时,下手更重。
一拳下去,非死即伤。
于是,不到十秒钟,打了鸡血一样的打手全部倒在地上,连一个能站着的都没有。
隔着满地的伤残,徐青朝野鸡毛脑袋竖起大拇指:“没想到这年头还能碰到如此强大且纯正的萨满传人,真不错。”
野鸡毛脑袋发出沙哑地嗬嗬声:“好旺盛的生命力,比山里的老虎和黑瞎子还旺盛,实在难以想象,这么年轻就能拥有这么强大的修为,何况……”
“何况什么?”
“你应该是天生的通灵之体,周身灵气充盈,如果早入我门下,必然比现在更强大。”
灵气?
这个萨满说的灵气,是他天天吸收消化的灵气吗?
应该是了。
萨满嘛,讲究的就是亲近自然融入自然,目的就是从大自然中汲取力量,或者借助大自然的力量。
大自然中能有什么力量?
除了已经验证的物理、化学、天文等力量,也就这灵气了。
野鸡毛脑袋说的灵气,必然就是他从灵宝中汲取的灵气。
只是野鸡毛脑袋显然并不是真的懂灵气,竟然认为他身上的灵气是天生。
有趣。
徐青摇摇头:“我有更强大的传承。”
“确实强大,”野鸡毛脑袋叹了口气:“可惜,我没这样的福缘,可惜啊。”
“如果真觉得遗憾,不妨把你的传承交给我,由我帮你传承下去。”
“真的?”
“嗯,反正你肯定找不到比我更有天赋的传人,虽然咱俩现在的立场不对付,但传承是无辜的,你要是就此死掉,正统萨满传承失传,不太可惜了?”
“确实太可惜了,”野鸡毛脑袋叹了口气:“可是,我怎么知道你会真的把我的传承传下去?”
“你只能相信我,要不然你就带进棺材板里,”徐青耸肩:“好像不太行,现在实行火葬,你没有棺材板,只有骨灰盒。”
“骨灰盒也差不多,我们不讲究这些,只要灵魂能回归自然就是好的归宿。”
好有道理,完全无法反驳。
徐青一时间无话可说。
因为老萨满说的是事实,萨满确实不怎么土葬,从一开始就是火葬或者天葬,不重视肉身,认为灵魂可以永久存在于自然中,还可以以“灵”的身份被新的萨满召唤。
只是,这不等于萨满不会死。
老早以前的萨满们可能会相信这套理论,但现在的萨满都是上过学的,怎么会相信自己的灵魂能永远存在这种荒唐事儿?
所以,这些人还是怕死的。
只要怕死,这事儿就好办。
想到这里,徐青再一次竖起大拇指:“萨满能传承至今,确实有独到之处,这心态也好,不过我知道一点,你们依然恐惧死亡,恐惧肉身的腐朽和消失,恐惧自己变成根本没办法验证的灵魂。”
野鸡毛脑袋沉默片刻,点头:“是……”
“你承认就好,这样,想活着离开这里,就跟我聊聊吧,例如,谁请你来的?”
“你真的想知道?”
“那当然。”
“你最好不要知道。”
“为什么?”
“那人来头很大,实力也很强,你一个外地的,绝对不是他的对手,他有一万种方法把你留在煤城,”野鸡毛脑袋“嗬嗬”笑道:“以前不是没有强龙来煤城,但没有哪个能活着回去,全被填了矿坑,你知道,煤城啥都缺,就是不缺大大小小的矿坑,把人往里面一扔,一辈子都不会被人发现。”
徐青点头。
这倒也是事实。
别说煤城,很多地方都有这种情况,只是矿坑变成了水库、大河、海洋或者山崖,反正只要一般人去不了的地方都是藏尸的好地方。
连首都那边都不例外,大名鼎鼎的铁驼山就是个典型,那还是被发现了的。
没被发现的呢?
首都周边比铁驼山更凶险的地方可不少。
岛城那边的大海更不用说,鬼知道海底下到底沉了多少尸骸。
不过,徐青会怕?
他要是害怕,就不会来这儿了。
再说了,就算这地头蛇再怎么强大?能强过蓉城的谢斌?
谢斌那么强的人,他说杀也就杀了。
所以,点头后接着道:“我知道有危险,但正因为有危险我才来,要不然,我还不来呢。”
“年轻真好,胆气够壮,”老萨满朝徐青招招手:“过来说话。”
“这样就挺好,我耳朵好使。”
“我是不想让其他人听到,这里有监控。”
是吗?
只是因为有监控?
徐青挑眉,故意迟疑了几秒钟,跨过倒了一地的打手,来到老萨满跟前,作势倾听。
老萨满喘着粗气又靠近一点,抬头盯着徐青,也没什么动作,一根钢针从彩色面具的口中喷射而出,瞬间扎在徐青的胸口。
徐青捂着胸口后退两步,指着野鸡毛脑袋:“你,你,你……”
“哈哈哈,姓徐的,尝尝我这销魂针的滋味吧,百年前你师父百般羞辱我师祖导致我师祖含恨而终,我师父也郁郁而终,死之前念念不忘报仇雪恨,这么多年过去,我以为刘长安这一脉已经绝了,没想到啊没想到,刘长安竟然留了你这么个根子,嘿嘿嘿,刘长安是厉害,可你,还太嫩了。”
野鸡毛脑袋说着凑到徐青跟前,用手里的龙头杖捅向徐青的膝盖:“是不是感觉针口那边有点发热?发热就对了,这是我师祖传下来的秘药,只需要在针尖上沾一点,见血就封喉,连老虎黑熊都不例外,哈哈哈哈……”
徐青捂着胸口,脸色铁青,可就在龙头杖快要碰到他的瞬间,小腿提起外摆。
“咔嚓——”
扁桃木打造的龙头杖应声断。
他更是一个冲刺闪身到野鸡毛脑袋身边,抬手掐住野鸡毛脑袋的脖子。
然后,缓缓举起右手。
修长的食指和中指之间,赫然夹着一根五厘米左右长的钢针。
钢针银光闪闪,针尖异常尖锐,针体略粗,针屁股呈流线型还开了两道细槽。
这针,跟箭似的,分量不轻,但重心很稳,尾部的细槽还能稳定飞行轨迹,相当精致,涂上涂药,杀伤力确实可怕。
但这枚大杀器,此时此刻却掌握在徐青手中。
徐青捏着钢针,缓缓向野鸡毛脑袋眼睛扎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