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拳，双双震退，这时候所有人都沉默了。

相比普通法师，主宰们思考的更多。

磐钰已经使用了法则力量，结果仍然在法则空间之内被震退。理论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因为主宰一般都修练过体术技艺，在法则空间中，懂得相同技艺的他完全可以否决对手的体术。如果对手没有独特的体术技艺，那，对手的体术必定全部否决。

在这种情况下，主宰的一拳可以轻易将对手打成灰末。

当然。

未被否决的特殊法术仍然可用，但一般人被否决体术力量都不可能硬拼拳头。只能法术抵挡，或者闪现避开。

现在，磐钰被震退了。

无限消解。

这个名词大家都没有错过，全都听见，并铭记在心。

如果理解没错。

磐钰的体术力量也被‘消解’减弱至最低，就跟凡人一样程度。因为双方都接近凡人状态，所以他震退不弥涅，不弥涅也震退了他。主宰倚仗的体术能力也无效，对方虽然不是主宰，但能力完全不怵主宰。

最让大家沉默的一点。

此时。

磐钰的手臂上有一血痕，不弥涅利用源铁箭划出的血痕。命中错误，其后被不弥涅接住的源铁箭被当成了武器。

这个结果，观战众人都意料不及。

对大部分人来说，他们第一次亲眼看见主宰的战斗。

虽然不是主宰与主宰之战。

但是，他们是第一次看见主宰的法力力量。没有想到的是，身为最顶点层次的主宰没能快速制胜，也没能稳占上风。即使说是双方平手，实际也有一点勉强。在虚空，能跟主宰对战的大字擎柱不是没有，例如大魁皇那群人物，他们胜过主宰都不奇怪。

再例如禅九，或者大九世，甚至是一艄长者这些人，他们都可能对抗主宰。

然而。

大家意想不到的是，今天战平的是不弥涅。

尽管。

战平的最大原因是她八件作用神妙的远古法器，但是，战平就是战平，找借口没有意义。

法则主宰对大字擎柱，平手都算输。

“不好意思，我不能拖延太久，还有一个人等着我。”磐钰表现很淡然，轻抚身臂上的血痕，一转眼就回复了。这时候，他做了一个特殊动作……他把虚空法典撕碎了。

在撕碎的同时。

虚空法典如同流光，极速没入磐钰的体内。

与此同时。

磐钰身边的法则空间消失了。取而代之，他身体升起一股奇异的变化。无数咒文好像活生生的文字，一粒一粒冒现皮肤，并排成一个个特殊组合。此时，大量碎纸一般书面从磐钰背后伸出，形成两扇看起来有一些破烂的翅膀。

身现书文，背生书翼。

这一刻。

虚空法典跟磐钰本人似乎融合一体了。也不需要多动作，仅一弹指，不弥涅就全身粉碎，化为残碎的魔花碎瓣纷飞。观战众人彻底迷懵，没有法则空间比拥有法则空间更强悍？

主宰们却不惊讶。

他们都清楚，把身边变成一片法则空间很好使用。可是，真正拼杀还是‘把本身变成法则躯体’更好。

魔花纷飞。

这时候战斗可没有结束。

残碎的魔花飞散，最终全部撞回白璧本人身上。同一刻，白璧身上浮现大量魔花纹印，背部六条长长的花瓣伸出，如同翅膀一般展开。此时此刻，白璧的状态跟磐钰相似，双方都进入一种旁人无法理解的状态。

“要拼命了。”

“嗯。”

观战人们完全可以理解，真正的战斗没有客气，也没有礼仪。

无繁琐招式。

亦无延时施法。

人影一闪。

磐钰已经闪现白璧面前，普普通通的一拳轰出，完全没有骇人威势和惊雷异响。对面，白璧伸掌硬接，也不打算退后退让。拳掌二次对轰，此时两人都没有退后。拳掌对轰，数百雷电震散，仿佛挡在拳与掌之间的蛛网。一些观众还能看见：这些雷电的内部拥有大量咒文，它远不止普通雷电那么简单。

同样的。

在雷电外部‘包围’了无数小咒文，如像细砂，又如面粉包裹树枝……双方在拳掌一击之时已经施法对抗了。

多少次？

没有人知道，只有他们本人才清楚。

不得不说。

看到这一幕之时，人们猛地想到了三大剑。她们也是体术攻击，但伤害却附带无数法术。完美的体术，完美的施法，两种状态相合被称为完美武力。近些年无数人尝试，但真正完美做到的还没几个。

看似平手的一招。

眨眼生变。

人们不知道是否同时，这一瞬间，又一个‘磐钰’出现并且往上挥拳，一击将白璧轰飞冲天。

高空之中。

白璧足足撞碎了七支冰翼，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如果没有苍穹冰翼的保护与阻拦，这一拳就可以将她一击打出源之彼岸，轰飞落入未知的虚空一角。白璧好不容易停下来，观战众人也好不容易看清楚……嗯，两个都是磐钰。

听起来完全不合理。

事实上。

是的，两个都是磐钰，都是真的。

没等人们反应，第二个磐钰好像做完了自己的工作，慢慢消失身影。这时候，磐钰伸手凭空一拉，白璧迅速从高空坠落。高空有残碎的冰翼碎片，磐钰不惹这种麻烦。这是全力战斗，连废话都不需要废话的拼命，多余的事情一点都不做。

白璧坠落，也不客气一脚斧斩。

磐钰不动只举拳对轰。

同样爆开一片雷光，与此同时，又一个磐钰闪现白璧的背后，拳头连想象都不及想就轰到了。这些仍然避无可避，仿佛绝对命中的打击。只不过，稍稍有一点不同。

白璧背后的热力极不正常。

拳头轰到之际……拳头变成了灰烬，然后是手臂，接下来是臂膀和躯体。

一拳二变。

此时，第三变来了。

尽管磐钰的拳臂都成灰烬，这一击威力仍然不变。此时白璧脸上还有一些惊愕神色，随后被一个灰烬拳头轰飞，炸散无数的魔花残碎。

远处，白璧被击飞的路线上，深渊魔花的蔓藤织成一个大网，好不容易拦下了白璧。

两次交锋。

两次大败。

此时，磐钰的身影一闪，瞬间来到白璧面前，拳头再一次轰打藤网中的白璧。

观战众人没有错过一个画面。

身闪拳至。

白璧看似反应不及，但磐钰轰打之际又一个‘磐钰’出现，它赫然挥拳攻击磐钰自己。

“万象画衣？”

“不，是学者的能力，她‘学习’模仿了这种法则自创。”

磐钰分出一手格档，拳头照打不误。白璧乘机举掌抵挡这次攻击，此时，磐钰的身边再多一个磐钰，他们双双配合，双拳并打。白璧模拟了假货，他可是真货，两个磐钰都是真的。

这时候。

白璧眼中却闪过一丝笑意。

另手一拨。

不知道为什么，第二个磐钰的拳头换了一个方向，他赫然打向自己。在这一刻，主宰们想到了一种可能：合璧化。之前不弥涅展示的合璧化可以‘附身’，强行改变对手的持有物。虽然不能长久，但一时间并合改变并不困难。这一回白璧不是算计‘学者’的模拟，她就是算计磐钰本身的能力。

下一个瞬间。

第二个磐钰的拳头停止了，没有真正打下去。

相反。

这时候第三个磐钰出现，在白璧的背后狂轰一拳。前后重拳交击，白璧整个人化为碎花飞散。

磐钰没有寻找。

只轻轻拨散第二个磐钰，望着飞散的魔花：“真是非常可惜，你的合璧附身还差一点威力。如果你也是圆满，你肯定可以控制他重创我。”

“我也很意外，控制的时间这么短。99%和100%，差一点就相差千万里。”声音回响，魔花重聚。

磐钰没有乘机追击。

这不是留情。

是因为对手动作未明，他不想自找麻烦。

魔花重聚，不以元素再生，而是以原素复苏。白璧重新出现之时，她的身边多了无数晶碎尘埃。细看之下，这些不是晶尘，而是一页页极微小极微小的魔镜。与此同时，白璧燃火的头部一朵红莲盛放，一股流火涌散，一瞬间如巨网扩散。

再转眼，白璧的身边多了大量飘忽无定的火絮长丝。

双手之上。

雷霆虎爪化为雷光，慢慢没入白璧的双掌之内。明明是一件远古法器，它偏偏融入手臂之中。

看着这一情形。

观战人们和磐钰都大为惊异，内心也知道：如果现在被白璧命中一掌，下场绝对凄惨。身边围绕了魔镜和火絮，想要‘偷袭’恐怕不太可能。为了防止第二人，白璧可算用尽了办法。

战斗打到这一步，大家都已经倾尽一切

谁人失误。

必死无疑。

白璧可是法师网小队五人合一的力量，磐钰就算是主宰也不敢大意。

磐钰抬步，闪影。

一瞬间。

白璧背后再次影闪。但，影子还没出现，白璧已经回首一爪……这感觉是英姿虎武月儿的打法，完全不像白璧自己。然而，爪下一裂，破颅而碎是一头七目源铁王兽。

这只是诱饵。

好……主宰们心中暗赞，心想磐钰反利用白璧的魔镜火絮，利用得刚适时机。

同一刻。

磐钰已经无声无息来到白璧的背后。

借用诱饵，他找到了白璧毫无防范的一瞬间。

主宰们笑意上涌，可，涌现一半就凝固了。磐钰抓不到白璧，明明只差一指距离，偏偏好像距离无限遥远，就像镜子里的影像永远摸不到现实的人。

“抓到你了。”白璧不但动作像武月儿，语气也像。

双手一捞。

瞬间将距离极近的磐钰从镜子世界中抓出来，漆黑中带着星光的雷电闪起，动手就是毫不犹豫的绝命雷殛。这一刻人们开始意识到：上当的不是白璧，是磐钰。

堂堂法则主宰。

他居然在‘战斗经验’上更逊一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