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反应这么快,也真是聪明。
齐潭:“既然选择冒险,就应该做好所有冒险的准备工作,这招不是临时想的,是我以前就想到过。只不过那次刚好遇见了,就用上了。”
周沫:“这样说,李正钦他们也不知道你们的关系,怎么又曝出来你们的事呢?”
齐潭:“我没说过,不代表他们不会调查,也不代表他们不会知道。谎言是瞒不住的,真相永远都有办法被揭露出来,或许只是偶然一次出游,偶然一次吃饭,只要遇到过一次,什么都知道了。也说不定,在东江就有他们的眼线,我和以䜣在东江也碰过面。也或者,以䜣就算不和我见面,也总和齐延见面,说不定顺藤摸瓜,找到了我。你不也猜到了真相么?”
周沫:“确实。”
齐潭:“想到这儿还有件事没说。我答应和李正钦合作,扳倒韩家还有一个原因——韩决。我俩的升迁表决投票大会上,他背靠韩家,所以拉到的票比我多。我在帝都这么多年,走到那个位子上,次次我都靠真本事获得全票通过。唯独遇到韩决,让我知道了,做的再好有什么用,做得好不如生的好。”
周沫沉默了。
这其中的是非对错,谁能说得清呢。
齐潭怨赖韩决对他的不公,说韩决出身好,可韩决并不是韩家亲生的孩子,而是被领养的……
齐潭:“我说这些,你可能不会理解。但当有人拿着高高在上的身份,让你辛苦的成就作废,压着你让你翻不了身,而你只能忍气吞声的时候,你就明白了。”
周沫:“不,我理解。”
她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就在高中的时候,而那个拥有高高在上的身份的人是韩沉,他打破了进入红榜的规则,仅仅凭借一次成绩,就占了一个前十的名额,而让原本应该是第十名的她滑了榜……
齐潭说的,和她之前经历的,别无二致。
齐潭:“都过去了,我也不想继续为了我所受的不公,再去讨回公道或者做什么,两次职场大起大落,足够我心如死灰,认清现实了。今天碰到的是韩家,明天指不定又是谁家,我也没心思再去折腾,说实话,很累。这次之后,我希望和韩家再没恩怨瓜葛。”
周沫:“会的,你会过上你想要的生活。”
齐潭:“韩池那边呢?有回复?”
周沫:“暂时还没联系上,不过我会把事情都告诉韩沉的,他肯定会转述。”
齐潭:“但愿韩池也能听你们的劝,否则……一起被拉下水的,就是韩家。把水搅太混,没有谁能好过。”
“懂,”周沫见真相已经和盘托出,心中暂时舒了口气,还好齐潭没有剑走偏锋,不然事态真不好控制。
“你们聊吧,我先走了,”周沫道别。
“今天的事,谢谢你,”晏以䜣说。
“不客气,再见。”周沫回应。
从病房出来。
周沫给韩沉发消息:OK。
韩沉那边也恢复:ok。
周沫等了一会儿,估摸着晏以䜣的舅舅应该走了,她才又去找了韩沉。
将齐潭的话全部复述后。
韩沉蹙眉:“看来我猜的全是对的。”
周沫:“快给你三哥打电话吧,把真相赶紧告诉他。”
韩沉立马掏出手机。
这次拨了韩池的电话后,很快通了。
韩沉松一口气,激动道:“三哥……”
“新闻我看见了,”韩池说:“是齐潭做的么?”
韩沉愣一下,“你怎么知道我想说这事?”
韩池:“除了这事,你也不会因为别的事来找我。”
韩沉:“……”
韩池:“说吧,是不是齐潭。”
韩沉:“应该另有其人。”
韩池:“我的猜测之一也是这个。”
韩沉:“难为你现在还能这么冷静。”
韩池:“如果我不知道晏以䜣和齐潭的事,我肯定不会这么冷静,现在知道了,反倒释然了。”
韩沉:“现在呢?怎么办?你那边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
韩池:“今天被风纪部门约谈了,专门问这件事的。”
韩沉:“结果呢?”
韩池:“风纪那边没什么,就是晏建舍很生气。”
韩沉:“猜到了。”
韩池:“但我有应对之策。”
韩沉:“什么?”
韩池:“其实在东江的时候,我就想告诉齐潭这个对策,但……陪晏建舍那几天我还是心有不甘,我多年的精心设计,就差临门一脚,结果付之一炬,我没法就此对齐潭不恨,或者放下。只是……想来想去,突然发现,这是我欠晏以䜣的。离婚才是双方决定的事,分手只需要单方面决定就够了。晏以䜣早就和我提了分手,是我没把她的话当真,总觉得她在开玩笑,她提过很多次,但凡有一次我认真倾听她的话,也不至于是现在的结局,所以……明早会有一份声明发出来,我会在声明里承认,我和晏以䜣于三年前就已经分手。”
韩沉:“这也是当时你想出的,让齐潭‘官复原职’的方法吗?”
韩池:“是。如果我承认我和晏以䜣早就没关系,他和晏以䜣在一起就不是出轨。”
韩沉沉默片刻,“听你这么一说,好像事情原来也没这么复杂。”
韩池:“本来就没那么复杂,是所有人心思各异,合在一起就复杂了。”
韩沉:“后悔吗?”
韩池:“都后悔,更让我后悔的是没让晏以䜣远走高飞,反而把她逼上了绝路。她最后问我能不能让她走的时候,我至今也没想通,当时的我为什么那么狠心。她一问我还是想脱口而出‘别闹了’,就好像这个‘别闹了’变成了我的口头禅。”
但他也知道,“别闹了”后面一定会跟一句“不可能。”
他不可能放她走。
让她走这个选择,从来没在他脑海中预设过。
那时候的他就像着了魔,失了魂,满心满脑都是心中的“宏伟蓝图”。
晏以䜣那一跳,彻底给他的魂吓回来了。
那是一条人命,而他,是逼死这条命的罪魁祸首……
他的三观五感好像彻底被打开,被猪油蒙了的心,好像再次被涤荡。
原来他把他的意志,凌驾于他人之上,原来他所追求的只是他所追求的,并不代表人人都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