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池紧张道:“什么路。”
晏以䜣:“我死。”
韩池慌了,“别这样,别这么极端,一切都能商量,一定有别的办法,你先下来。”
晏以䜣警告道:“你别过来!今天要么让我走,要么我跳下去,没有其他任何选项!”
韩池也很痛苦,他知道自己一开始只打自己的算盘,忘了晏以䜣是人有七情六欲,他以为她和自己一样,都会把利益看的最重。
可现在……他们已经订婚了,对外,他们在别人眼中已经是夫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他不可能在这时候和晏以䜣分手,他们必须结婚,这是一条没有其他选项的道路。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然而长久的压抑让晏以䜣早就厌烦了韩池的自私,现在的她宁愿走上绝路,也不愿再配合韩池,去成全他的私心。
她都要死了,韩池还是不愿意放手。
逼她到这份儿上,她还有什么选择呢?
“我让齐潭来,行不行?”韩池突然说。
晏以䜣愣一下。
“让他来劝劝你,我想他应该懂其中利害,你应该会听他的话吧?”
“听听,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到底是什么非人类,才能想出让他来劝我这种事?”
“我没办法!”韩池怒了,“我只能这么做。”
“你就是看准了我爸的提携是么?你还想要耗多长时间?耗到我爸退休?”
韩池低头,他无法回答。
因为他从来没有想过。
他的计划早在脑海中盘算好了。
等进了领导层的第一梯队后,他会马上要个孩子,这样就能和晏家有更深的绑定。
之后他会提携晏家让他觉得可靠的人,来稳固自己的根基。
等晏建舍一退,他好发力,最好韩家那边在帝都使使力,他说不定还能再往上走一步。
如果上不去,也无所谓,留在沪市也好。
当个地头蛇,至少在沪市,能自己说了算。
他还年轻,未来还有很长时间,足够他实现心中的规划。
为了完成这个规划,晏以䜣时必不可少的一个人。
至少他现在为了维持晏建舍对他的信任,还需要晏以䜣来发挥作用。
“以后,以后一定有机会,”韩池决定使用缓兵之计,“给我点时间。”
晏以䜣却笑了,“十年了,你还想耽误我多久?我的时间不是时间?陪你一直这么耗着,除了让我每天过得生不如死之外,对我有任何好处?”
韩池:“跟着我,你至少不用受苦。”
晏以䜣:“待在你身边的苦我都受了,还有什么苦受不了?我现在有手有脚,就算去洗盘子我也饿不死自己。这么些年,我有认真学过理财,也有好好把自己工资攒着,我手里的钱,足够我生活半辈子了。”
她感谢自己的理智,感谢自己不是那种贪图享受的人,知道把钱、贵重物品都攒起来,统统换成现金流,一部分放在储蓄账户,一部分用来理财。
韩池听完,更是惊讶万分。
他从来都以为晏以䜣是个喜欢乱花钱且很物质的女人,他从来都觉得,只要用钱就能满足她。
可他从来没想到,晏以䜣会把钱存起来,还自己学理财……
在他印象里,她分明还是个什么事都不懂,甚至连工作上的事都需要善后的小姑娘……
她变了。
变得更自我,更不容易被他控制了。
“这一切,都是齐潭教你的吗?”
“是!”晏以䜣声嘶力竭,“都是他在开导我,安慰我,帮我解决内心的困惑,帮我想办法走出你的控制,让我变得坚强,让我有能力照顾好自己。他说,他能帮我的,很有限,人终归是要靠自己的,我信他,我现在也做到了。我现在,有足够的的能力让自己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你父亲呢?你也不顾了?”
“他都没顾过我,我又怎么管得了他?”晏以䜣说:“你们狼狈为奸,从来都拿我当砝码,当棋子,我已经受够了。”
韩池见晏以䜣这样,完全说不通,很是头疼。
这次吵架不似往常,他开始束手无策。
细思之下,他只能用恳求的语气说:“让齐潭过来,行么?我们开诚布公地谈谈。”
“随便你,”晏以䜣冷笑道:“只是我劝你别打他能帮你劝我的算盘了,他是不会帮你劝我的。”
韩池冷笑一声,“是吗?不如叫过来试试。”
说着,他转身出门。
门外。
韩沉和周沫正等候着。
见韩池出来,韩沉:“三哥……”
韩池:“有齐潭的联系方式?”
周沫疑惑看他,随即说:“有。”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从黑名单中找到齐潭的电话。
韩池边看边输入,之后按下拨通键。
电话响了好久,那边才接通。
“喂,谁啊?”齐潭有气无力地问。
“是我,韩池。”
“是你?”齐潭显然一惊,“有什么事?”
“方便过来一趟?有点事想让你和晏以䜣说。”
“什么事?”齐潭防备地问。
“告诉她,和我走是她最好的选择。”
齐潭随即一声冷嘲:“你搞清楚我们现在的关系,我可是给你戴了绿帽子的人,你竟让我去帮你劝她?”
“你不来也行,”韩池说:“关于你如何构陷韩沉,如何害周沫差点没命,以及……你父亲的一些事,你不想摆平不想帮我这个忙,不来也可以。”
“你!”齐潭问:“以䜣人呢?”
“看来你是愿意过来了,”韩池笑道:“地址发你,请快点过来,她在窗户边已经快冻得受不了了,我怕她掉下去。”
齐潭反应片刻才明白韩池什么意思,他问道:“以䜣要自杀?”
“嗯,”韩池淡淡应着,没有感情。
“你——混蛋!她都要自杀了,你还不肯放过她吗?”
“是她不肯放过我,她明知道和我分开,会对我造成什么后果。”
“你——”
齐潭无言以对。
直接挂断电话。
二十分钟后。
齐潭蓬头垢面出现在韩沉、韩池和周沫面前。
他衬衫扣子都没系对称,前襟长一块儿短一块,外套穿的还是齐延的小男生偏爱的蓝色外套,下身是他自己的西裤,胡子拉碴,头发打结,整个人不伦不类,一点没有那天他在表彰会上的神采奕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