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祁主任也在吗?他人呢?”柳夏环顾一圈,没看见人。
“去巴乡村那边了,一会儿我们在咱村委会会合,”柳珲拍拍手上的土:“走吧,咱也回去。”
三人又一起去了百善村的村委会。
在那边,卸下所有道具之后,又给参加表演的老头老太太们,把工资结了。
一天一百。
周沫心说,还行,价格不低。
柳珲说:“往后还有呢,正月十四,镇上还要耍一次,正月十五,县里还有活动。那时候规模才大呢,路过的地方,都得给红包,不少沿街的商铺,老板都得意思意思图个吉利,尤其是那些外地老板。”
周沫:“看来社火也不是白看的。”
柳珲:“过年嘛,就这样。不能白赚咱们禺山人的钱,是吧。”
三人笑作一团。
一切都弄好,差不多到饭点的时间。
柳珲给祈子晋打电话,催他过来,大家一起去吃饭。
没过多久,一辆灰色大众出现在村委会门口。
柳珲带着周沫、柳夏迎上去。
祈子晋下车,看到二人,笑着和柳夏打了招呼,视线转移到周沫,他问柳珲:“这是……”
柳珲:“我表妹,她叫周沫。我给您说过的,她是个学霸,在东江大学读博士呢。”
“幸会幸会,”祈子晋伸手和周沫握手。
“您客气了,”周沫其实有点不习惯碰陌生人的手,看着祈子晋悬在半空的手,她表情有点尴尬,但洁癖带来的不适感,让她更难受。
柳珲懂周沫,主动伸手握上祈子晋的手,解释说:“我表妹有点洁癖,祁主任,您别多想。”
祈子晋微微讶异,立即道歉说:“是我唐突了,应该女士先伸手的。”
祈子晋面色温和,人也恭敬,这波言行也很刷好感。
他和柳珲一样,白衬衫黑西裤,上身罩着薄薄的夹克衫,明明没多大年纪,看着和四十岁的老干部似的。
他们皮肤都很黑,一看就没少在太阳下晒。
和坐办公室的那些领导干部,完全是两副模样。
祈子晋的夹克衫后肩的部位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蹭了些土。
柳珲看见,想给他拍两下,但自己手也不干净。
祈子晋倒是不以为意,“没事儿,一会儿回去再处理吧。”
柳夏想着自己手干净,说:“我帮您拍两下吧。”
祈子晋犹豫片刻,随后点头,“麻烦了。”
柳夏帮忙拍了两下,祈子晋道了谢。
“上车吧,”祈子晋招呼大家上他那辆破旧的大众。
周沫还在思索合适不合适,柳珲一点没见外,拉开后门让周沫和柳夏上车。
见柳夏都上去了,周沫心说,看来柳珲、柳夏和这位祁主任的关系不错。
车里的内饰也很简单,甚至还略显破旧。
祈子晋笑说:“你们别嫌弃,这车是二手的,我买了好多年了。”
柳夏说:“祁主任,我们能搭顺风车,已经很不错了,哪敢嫌弃,您客气了。”
祈子晋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对了,柳夏同志,你就没想来村委会工作,帮帮柳珲?你们村下一任村主任,大概率是他,到时候他会更忙,需要有个年轻的帮手才行。现在村里老人多,年轻人少,找个会干事的年轻人不容易。”
柳夏:“我刚和沫沫还谈这事呢,我想等孩子再大点,找个工作,要是去村委会工作,那就更好了。”
祈子晋:“村委会的活儿都是基层的事,又多又杂,可不像人想的那么简单,你还有孩子……可要想好了。”
柳夏:“嗯嗯,我知道。我以前在卫生服务中心干过,也是基层单位,我都懂。”
祈子晋惊讶:“你还是学医的呢?”
柳夏不好意思说:“就是专科毕业的护士,比不上沫沫。她也是学医的,还是博士。”
周沫:“夏夏姐,我就是个搞科研的,和你只是分工不一样,千万别妄自菲薄。你还会给人扎针呢,我可做不了治病救人的事。”
祈子晋:“我有个朋友的弟弟也是学医的,去年年初来了东江。学医好,比我们这些天天搞报表,愁汇报的人,有意义多了。”
周沫:“您和柳珲做的事,也很有意义啊。这次社火就是,很久没感受到这么浓的年味了,”
祈子晋笑说:“晚上镇中央的广场上还有花灯,吃完饭你们可以过来看看。这次还有鱼灯,禺山挂鱼灯的习俗失传很久了,今年融媒体那边说要恢复本地文化习俗,挂鱼灯也是其中之一。”
周沫兴奋道:“我还没见过鱼灯呢。”
柳珲:“我家门口就有,我弄了两个,挂在门口了。你进门的时候没看见?”
周沫:“你说外院的大门?”
柳珲:“嗯。”
周沫:“没注意。”
柳珲:“一会儿回去你看看。”
周沫:“好。”
车子驶到大门口,祈子晋将车停下。
柳珲指着大门两边墙头上挂着的两条小锦鲤说:“就是这个。”
“……”周沫:“怨不得我没注意,这也太小了。”
柳珲:“大的没敢买,太贵了。这俩小的还花了我四十呢。”
周沫笑说:“不愧是我哥,这抠门的毛病,咱俩如出一辙。”
柳珲:“本来就是。不就过年挂两天么,过完年谁还挂?没必要买太贵的。”
周沫笑着和柳夏对视一眼。
柳夏无奈摇头,“你啊你,一个大男人,这么扣,怨不得找不到媳妇呢。”
柳珲:“别,姐,不提找对象的事,咱们还是朋友。一会儿要进了门,你还提这事,那也别怪我不留情了啊,你现在也是单身,年纪又比我大,应该比我更愁找对象的事吧?你要给我爸提这事,也别怪我和大伯提你找对象的事。”
柳夏愤愤:“你!”
柳珲一脸得意:“看到了吧,祁主任,别看我姐温温柔柔的,其实也是个母老虎。”
祈子晋没着柳珲的道儿,反而调侃说:“怨不得网上都说,打弟弟要趁早,柳夏同志,小时候你还是打少了。”
这话一出,周沫和柳夏相携笑出声。
唯独柳珲,一脸吃瘪。
“祁主任,您是我领导,怎么还偏心起我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