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如果平常,男销售一定极力劝说,促成这单生意。
但今天因为试驾一事,显然给周沫一家人带来了不好的销售体验,他经验不足,也不好说什么。
一旁的周正自然也看出些端倪,这种“区别对待”,他在体制内干的太久,已经习以为常。
他更在意周沫喜欢这辆车。
和前面几款车型比较,这款车周沫看的时间最久,显然最钟意。
“不再看看?”周正问。
“这不是已经看完了?”周沫说:“回去咱仨再商量商量。”
周正点点头。
一家三口和男销售道别,男销售很有礼貌地一路将三人送到门口。
途经刚才的一男一女时。
男生突然指着CLA附近另一款车型,问:“以䜣姐,你看这个怎么样?”
“不错,都挺适合你的,”女生说。
一旁的张姐介绍说:“晏小姐,你们真是好眼光,这款车是最近新出的。”
“这车能试驾?”男生问。
“能,不过……”张姐为难道:“我们有规定,一人一天只能试驾一次,当然,这规矩对您可以不强制要求,但……”
言下之意,最好遵守,不然让她们这些销售也很难做。
男生也不是蛮横无理的人,张姐提出难处,男生脑瓜一转,“我不试,让以䜣姐试,总该行了吧?”
张姐:“晏小姐当然可以。”
周沫路过他们,刻意稍稍放缓脚步。
那个脸熟的男生,她一时真想不起来是谁,但这位“晏小姐”……显然就是晏以䜣了。
一家三口走出4S店。
周沫还在记忆里咂摸刚才那个脸熟的男生。
想来想去,她也没想出来那人在哪儿见过。
周正发现了周沫的反常:“刚才那两个人你认识?”
“不认识,”周沫想了想又改口:“应该认识吧,那个男生我不太想得起来了。”
“那个女生我认识,”周正说。
“嗯?”周沫惊讶,“您怎么认识?”
“前段时间,她和沪市那些什么研究院的教授们一起去了禺山的产业园区,我见过,但不记得她名字,”周正说:“昨天听你舅舅说,他们那帮人还去养殖场了。一顿瞎指点,最后得出结论,建议你舅舅的养殖厂搬的离产业园区远一点,说养殖厂的动物容易携带病菌,怕污染了产业园区的葡萄。”
周沫皱眉,“这些人,没毛病吧?”
周正说:“这帮人,一看就是一帮办公室坐惯了,只会异想天开。两个地方且不说隔了几公里,排水系统都是分开的,养殖场的环境监测和动物检疫口的手续,那都是依法依规办的,要有问题这些部门不第一个来找?哪里用得着这些人来指点江山。”
“有点没事找事,”周沫吐槽。
“真是经济发展好了,养这么一帮‘赵括’。”
“那些园区的领导不会真听这些专家们的建议,让养殖场搬离吧?”周沫担心。
“不会,”周正说:“两边都是一家糊弄一家。这些专家们打着调研的幌子来白吃白喝,不留点什么建议不好彰显自己的本事和身份。园区那边也是,都知道这些建议只是纸上谈兵,从不考虑实际情况,就好吃好喝供着,所谓的建议,等送走这些人,直接进垃圾桶。这要遇着有点性格的园区领导,前脚笑着将这帮人送走,后脚就能当着下属的面儿,骂这帮人‘孙子’。”
周正对这帮人怨言不小。
周沫也能从中感觉出周正的愤怒。
他在体制内干了一辈子,到头也没上去,反倒是一帮尸位素餐的人,占着高位,不干正事,能享受着普通人无法享受的生活。
你说这些东西,他们是靠本事得来的么?
显然不是。
哪怕你前期有些作为,后期摆烂了,躺平了,都不会让人觉得,德不配位。
晚上。
周沫在苑上居吃过饭,回了湘滨雅丽。
她到家的时候,韩沉正在看电视。
“晚饭吃了吗?”周沫问。
“吃了,医院吃的。”
“还行,挺乖。”
“……”
韩沉心说,他什么时候变成小孩子了。
周沫去洗手间洗了手,出来时,韩沉说:“今天周叔和柳阿姨给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你怎么知道?”周沫惊讶。
“这还用想?”韩沉伸手,将她拉到自己身边坐下,“我要有你这么个女儿,只要她回家,我肯定也次次都给她做好吃的。”
周沫鄙夷,“你的厨艺,算了吧。孩子能有口饭吃,我算你赢。”
“这么看不上我的厨艺?等着,哪天我一定给你露一手,”韩沉信誓旦旦。
周沫心累,只能点点头,等他表现。
不过她也不期待什么,毕竟煮个螺蛳粉都能给她锅煮臭了的人,她真找不到可期待的点。
韩沉见自己和周沫逗趣,也没把周沫逗笑,她依旧一脸疲惫,心情欠佳。
“今天看车怎么样?没看到心仪的?”他问。
“有心仪的。”
“付定金了?”
“没,”周沫想了想说:“去看车的时候,刚好遇见了晏以䜣。”
韩沉陡然皱眉:“她也买车?”
“她陪一个小男生去看车的,”周沫说:“那个男生我总觉得在哪儿见过,但就是想不起来。”
“小男生?有多小?”韩沉问。
“看着……也就大学生吧,一看就是还没出学校,身上的学生气很重。”
“他叫什么知道么?”
周沫摇摇头,“我要想起来,头也不会这么疼。”
她怕韩沉误会,又补充道:“你别多想,他俩看着像姐弟,肯定没别的关系。”
“嗯,”韩沉淡淡应一声。
周沫突然好奇,“你会把这事告诉你三哥吗?”
“不会。”
“为什么?”
“感情的事,是他俩的事,”韩沉说:“我有自己的态度,但不会在他俩之间横插一手。”
“你这样是对的,”周沫说:“所有的爱或者不爱,其实都有迹可循。如果晏以䜣真有问题,首先察觉的,肯定不是你,而是你三哥。”
“是,”韩沉沉思片刻,“但……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三哥告诉我晏以䜣来东江,其实就是想让我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