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在安东眼里机械结构和魔力图像都特别复杂的魔法录像机,在安娜手里摆弄了几下,啪嗒一声,从里面像是掰出电池一样,抽出一根长条形的玻璃瓶。
跟试管差不多粗细,一指来长。
取下来后,在安东的‘心灵之湖’倒映下,录像机就再也没有任何魔力线条了。
“这就是个改装过的麻瓜照相机,不是录像机。”安娜拿着相机看了两眼,就兴致缺缺地将它放下,又打开玻璃瓶看了看,“这个是‘显影药水’,看光泽应该是改良过的,也许这就是连续录像功能的原因。”
“显影药水的作用很神奇,哪怕普通的麻瓜照片,涂抹这个药水后,就能让里面的人做出简单的动作。”
机械和炼金术安东不是很懂,但到了魔药药剂的领域,那就是他的强项了。
接过安娜手中的玻璃瓶,放开手,任其漂浮在半空中。
魔杖轻轻一敲,里面的药水从瓶子里飞了出来,在半空中化为一团流淌的圆圈,快速地翻滚旋转着。
这是最基础的魔药甄别办法。
‘显影药水’早在一年级期末的时候,斯内普就已经跟安东系统性地讲述过这个配方的组成。
老斯甚至随口就讲出了好几种可以优化这份魔药配方的方向。
只不过他似乎对此兴致不高,否则巫师世界的魔法照片和录像绝对会推到更高的程度。
“它会比魔法画像更可恶,以一种真实的虚幻存在于我们的生活中,让我们沉溺于过去而失去向前的动力。”斯内普是如此评价如果魔法照片再进一步的领域,并显露出一定的厌恶情绪。
总而言之,这玩意跟斯内普相冲,而且就巫师社会如今中世纪生活水平的样子,好像也不需要更高级的显影药水了。
不过安东倒是突然对这份药剂感兴趣起来。
他发现,自己的眼睛魔法、彷生魔咒、人体变形术等等魔法最终演化成‘心灵之湖’开始,观察、绘制、拟态,成了他魔法道路继续向前的关键。
而这份优秀改良的‘连续性显影药水’来得是那么刚刚好。
“喷嚏草、犰狳胆汁、圣甲虫……”安东双眼迷离地看着这些药水,手中的魔杖轻轻舞动着,利用魔力刺激着药剂产生一些变化,“姜汁?噢,不对,它的性状看起来不那么刺激,更为的温和且具有穿透力,应该是姜的根系。”
“好家伙,这是将增智剂融入到显影药水里面?”
“是个不错的思路,但我猜测这一定会造成拍摄出来的照片和录像画面模湖才对……”安东嘴里喃喃着,表情显得有些疑惑,“这不是反向操作吗?”
“让我看看……”
“噢,这里面的魔药材料太杂乱了,竟然有……咦,我好像感受到了狐媚子的生命气息和汁液……”
“还有尖刺木苹的果汁,虽然很稀少,我能感觉得到……”
“所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返青剂和复生剂各自取用了少量,应该只有几滴……”安东眼睛亮了起来,看向安娜,“这简直是个神奇的思路,他改良这个魔药药剂的策略,竟然将呈现照片的底片和报纸使用的草梗或者树浆考虑了进去!”
安娜疑惑地想了想,“返青剂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天啊,她为了补足功课,之前一段时间复习了太多太多的内容,考试完后,那些信息在脑袋里滚成了一团浆湖。
“不是我们课本的内容。”安东耸了耸肩,“你之前摆弄那个魔法收音机的时候,不是有听到一个节目叫《图茨发芽生根秀》吗?那个电台节目的主持人是一个名气不弱于斯普劳特教授的草药学家,蒂尔登·图茨,他发明了复生剂和返青剂。一个用于治疗植物死亡,另一个用于强迫植物发芽。”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安娜眼睛一亮,“他有三根跟植物一样绿色的手指头,还娶了畅销书作家戴西·胡克姆。”
“戴西是一个神奇的麻瓜研究学家,放弃使用魔法在麻瓜世界生活,写了一本《我的麻瓜生活》,特别的畅销。”
安东叹了口气,女孩子的关注点都放在八卦上了吗,“她那本《我的麻瓜生活》简直是胡扯,也就只有什么都不懂的巫师才会觉得精彩,这种也能成为畅销书简直是离谱。”
安娜狭促地看了安东一眼,捂着嘴巴咯咯咯地笑着。
最近时局变幻,被《保密法》限制脱离麻瓜社会几百年的巫师们,开始渴望对麻瓜有所了解。
以至于《我的麻瓜生活》这本老书的销量重新登顶,超过了安东的《麻瓜、狼人和纯血》、《邓布利多的智慧》、《安东冒险故事:教你防御索命咒》这三本书。
就好像畅销书作家洛哈特教授说的那样——专着和畅销书,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领域。
安东很是不爽的张合了一下嘴巴,被这种书超过销量简直是耻辱啊耻辱,枉费洛哈特教授那么认真的教导自己。
叹气。
他重新将目光投入到半空中漂浮的显影药水中。
其实从塞拉德·威廉斯巫师脑袋里抽取出的记忆里,是有这方面的内容的。
不过要从漫长几十年人生记忆中找到相关的记忆,而且要从他不断反复尝试药剂组合,以及碰运气式的糟糕研究里找到有用的信息,有那份精力,还不如自己多琢磨几下。
但不管塞拉德·威廉斯这份‘连续性显影药水’是碰巧搞出来的,还是实力研究出的,整份配方依然呈现出一种极为奇妙的思路。
沿着这个思路……
鼻烟盒里漂浮出几样魔药材料,快速在半空中自行处理着,融入到半空中漂浮的药剂中,随着快速旋转搅拌,快速发生着变化。
而后,这团魔药药剂仿佛是出现一个漩涡一般,向下塌陷,朝着桌上的相机涌去。
顿时,一张张照片被快速地吐了出来。
安娜好奇地拿起一张看了眼,不由得瞪大眼睛,看了眼安东,又看向坐在角落那个被绑回来被安东剥离记忆变成智障的巫师。
在这些照片里,这些智障巫师脸上带着残忍的笑容,释放着可怕的混淆咒,让一群雇佣兵互相厮杀。
仿佛在做着某种可怕的献祭生命的邪恶仪式。
十分有刻板印象中巫师的画风。
“那些人都是这个可恶的巫师害死的!”安东一脸痛心疾首地指着桌上的照片,“当傲罗们找到这个人的时候,会在他的记忆中发现这些真相!”
“而且他们还会发现,这个人背后有一个可怕的身影在操控着这一切。”
“他们甚至还企图嫁祸给我!”
“这里面绝对有一个大阴谋!”
安东说得激动万分,手中的魔杖高高的挥舞着。
黄铜盆子里的乳白色记忆快速地变幻着色泽,过了一会儿重新恢复成乳白色,像是一条蛇一样从盆子里漂浮了起来,重新朝着塞拉德·威廉斯巫师的太阳穴漂浮了过去。
“嗯!”
“是!”
安娜一脸痛心疾首、嫉恶如仇的样子,挺着胸,仰着头,挥舞着小拳头,“他们实在是太坏了!”
“没错!”
“嘎嘎嘎……”安东乐得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