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怕死的,偶像。”安东澹然一笑,擦拭着魔杖上的水滴,“我总是活得那么艰难,随时都可能会被一发恶咒杀死。”
“于是我就发现啊,这人呢,如果真的想好好活着,就要忘却生死。”
安东无奈地耸了耸肩,“很矛盾对吧。”
“所以啊。”安东举起了魔杖,“我变得只做我想做的事情,无惧生死!”
“斯内普!我们决斗吧!”
“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死!”
这话是斯内普第二次从安东嘴里听到,不同的情感,却有着同样的洒脱和狂放。
于是,他轻挥魔杖,做了一个巫师决斗的礼节。
“我本来很欣赏你对魔药学的天赋,期待你进入霍格沃茨成为我学生的一天,可惜了。”
“神锋无影!”
“盔甲护身!”安东快速在身上布置出一个防御罩,极为快速的挥舞手腕,“移魂反窍!”
休!
魔咒的光芒刺裂天际,击穿斯内普的袖子飞向远方。
“啊~~~~”
凄厉的吼叫。
安东手中的魔杖掉落,双手用力的抓扯自己的脑袋,‘错位魂咒’的成功释放,让他感觉整个脑袋都要被裂开了一般。
他本来释放太多铁甲咒已经痛苦难耐了,如今超负荷的释放出‘错位魂咒’,那种感觉,比老巫师给自己一发钻心咒更难受。
整个人彷佛被掏空了一样。
痛苦从灵魂深处蔓延出来,想要抓却不知道要抓挠哪里。
“很高深的……”斯内普不敢置信的抬起袖子,“黑魔法!”
他惊愕的看着这个不到十岁样子的小孩,如此惊才艳艳的天赋,他真的第一次见过。
十岁!
哪怕就是纯血家族出身的,很多都还没有魔力觉醒爆发呢。
甚至他敢很肯定的说,那些从霍格沃茨毕业的年轻巫师,绝大多数人也释放不出这样程度的魔咒!
而且还是……
黑魔法!
斯内普嘴角微微挑起,“那就再给你一次机会。”
他的身影再度飞行,瞬间就绕过了安东,挥舞着魔杖指着狼人,“神锋无影!”
“盔甲护身!”
他的魔咒再次被弹飞。
一个虚弱到极致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斯内普惊愕的转过头去。
只见安东趴在飞天扫帚上,手中握着一把魔杖,无力地喘息着、笑着。
血从他的双耳流了出来。
血从他的双眼流了出来。
血从他的鼻孔流了出来。
血从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但他只是笑着,笑得格外的灿烂。
“啊哈!斯内普,偶像,没想到吧,我还有一把魔杖!”安东苍白到像是死人一般的脸上,挂着得意的微笑,还俏皮的挑了挑眉。
斯内普皱着眉头,“一定要做到这样的地步?就为了保护这么一头狼人?”
安东无力地笑着,“那是人,是一个,不是一头,偶像你语文不过关哟。”
斯内普笑了,这是安东第一次见到这个油头男笑,“你赢得了我的尊重。”
“那是。”安东嘎嘎嘎的笑着,“有人夸我是一个有魅力的人!”
“是么……”
“昏昏倒地!”
这位很有魅力的小巫师双眼一翻,很没有形象的从飞天扫帚掉了下来,却被一条绳子绑住肚子,被飞天扫帚吊在半空中,看起来格外的滑稽。
“魔杖飞来。”掉落半途的魔杖和漂浮在海面的魔杖飞舞,落入斯内普手中。
“呵,还真多藏了一根,真是狡猾。”
斯内普嗤笑了一声,将两根魔杖随意的插入安东的头发中,又从巫师袍里掏出一瓶魔药,给安东灌了进去。
他抿了抿嘴,看了眼安东,又看了眼在小海岛上嘶吼的狼人……
巫师袍的袖子一甩。
彭的一声响动,消失在原地。
……
……
……
阳光明媚,海风习习。
一阵冰冷在脸上传来,焦急的声音在耳朵旁呼唤着,“小混蛋?小混蛋?”
“别吵。”安东挥舞着手臂犹如驱赶苍蝇,还挠了挠肚皮。
“小混蛋?”那个声音继续。
“吵死了!”安东烦躁地都囔着。
接着,那个声音突然变得极大,贴着耳朵,大声吼道:“睡什么睡,死了之后有的是时间睡觉!”
安东勐然惊醒,睁开眼,“老师,我错了,我再也……”
“嘎嘎嘎。”老巫师左手指着安东,右手托着的脑袋发出嘎嘎嘎的怪笑声,“你这个习惯很有意思。”
“MMP!”安东很不爽地观察四周,风平浪静,一切都很平和。
唯独飘在半空中的飞天扫帚绑着的那条绳子,勒得肚子生疼。
他挣扎地爬上飞天扫帚,扯开绳索,又从头发上抽出魔杖,愣了愣,突然惊呼了一声,“卢平!”
飞天扫帚调头,俯冲降落。
卢平面色苍白的倚靠在一台机械碎块上,温柔地看着他,“我又被你救了一次。”
安东面色古怪,“我本来是打算找你当保镖和老师的。”
卢平微笑,“等我好了,就给你当保镖。”
眼见卢平没事,安东连忙再度抬升扫帚,看向老巫师,“安娜和佩德罗呢?”
“在海上飘着。”老巫师耸了耸没脑袋的肩膀,“很可惜,我那愚蠢的老师没死。”
“……”
一个巨大的木板在海面上飘荡,佩德罗双眼紧闭的躺着,安娜用力的抱紧行李箱坐在一旁,见到安东乘坐着飞天扫帚划破白云降了下来。
“安东!”安娜惊喜的叫着,扔开行李箱扑了上去。
用力地一把搂住他,“太好了,你没事!”
“我都看到了,你挡在前面,你是个英雄!”
说着,又情不自禁的亲了一下安东的脸颊。
然后她反应了过来,有些害羞的跑了回去,抱起行李箱挡住了脸,只露出一个大眼睛偷看着他。
安东愕然,摸了下有些湿漉漉的脸颊,迎面就看到老巫师揶揄的怪异笑容。
他望着安娜精致的脸庞,深深地吐了口气,暗自告戒自己,一定不要炼铜。
炼铜是可耻的。
于是他灿烂一笑,看着安娜,“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好朋友。”
安娜眨了眨大眼睛,“好朋友?”
她笑了,笑得很甜,用力的点了点头,“好,你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了。”
安东这才松了口气,看,是自己多想了。
于是他也跟着笑了起来。
笑声在海面上响彻,劫后余生的两人笑得很大声,传得很远。
然而安东很快就笑不起来了。
当他用飞天扫帚拉着那块大木板回到小海岛,看着荒芜一片的废墟,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
“安娜,看来这里住不了人了,要不然我们先去你家休整一下可以吗,你看,佩德罗是你父亲的好朋友。”
安娜摇了摇头,“可以是可以,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我知道的几处家族庄园都被强大的魔法遮盖,只能通过特别的魔咒瞬移进去,我父亲又出门了。”
安东眨了眨眼,“他多久回来?”
“半年吧?”
“这么久!”安东抽了口凉气,“他就这样把你扔在这里?”
安娜显得有些沮丧,脚尖轻轻的拨动着一块小石头,“安娜得了一种很怪的病,我父亲一直都在想办法治好我,他到处奔波,经常一年看不到几次。”
血咒兽人!
安东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叹气。
沉默了一会儿,他茫然地看着天地,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
就很淦,他为什么总是被这个问题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