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古庙中寂静无声。
只有宋鹤卿走路的轻响。
耳畔陡然传来奇怪的身音,像是有人在哭泣,幽怨哀婉。
宋鹤卿跟随着声音,缓缓靠近,来到了一处小房间。
房间不是很大,内设,较为雅致,最吸引人注意的是墙上的画。
狭窄的墙壁,画着巨大的壁画,逼仄直压人心。
壁画上的风景很杂乱,仔细看去有四时之景,从上到下,描绘了不同的景色,诡异的割裂感。
画中有人,分别聚居在不同的景物中。
这些人在画中,皆呈现出痛苦的面容,或是冬雪中衣衫褴褛,步履蹒跚,或是炎炎仲夏中餐风露宿,春秋之季,也愁容满面。
宋鹤卿拧眉,打量着着壁画,请抬手抚摸触摸壁画,触感很奇怪,不像是墙壁,带着薄薄的软。
正当宋鹤卿打算离开时,突然幽怨的哭声再次传来……
这次精准定位到壁画。
宋鹤卿敲了敲壁画,“有人吗?”
墙壁出现奇怪的裂纹,从上方一直延伸至下面。
“救救我!”
不同的呼声,同时响起,带着悲鸣,刺耳的杂音被壁画放大,宋鹤卿捂住耳朵。
直到震颤消失,他才放下手。
再看去,壁画上人的位置已经发生了变化。
看来人就在里面了。
“这到底是什么?”
仔细摸了摸,有点像某种皮质,软却有力道,像是鼓皮。
耳朵贴在上面,细微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看着这些失踪的人,应该都在这壁画中。
壁画绘在墙上的,不能动除非拆了墙。
“银川过来。”
“找到了?”
“发现了一点踪迹。”
很快小蛇便回到了宋鹤卿身旁,盘在他的肩膀上,“发现什么了?”
宋鹤卿指着墙壁,“你自己看。”
小蛇睁着猩红的小眼睛,盯着壁画看了两眼,又看了看宋鹤卿,“有什么问题吗?看不出来。”
“你能感觉到壁画上的灵气吗?”
小蛇摇头,“没有,这不就是普通的壁画吗?”
宋鹤卿摇头,“这可不是普通的壁画。这面墙有问题。”
银川疑惑地看着这面墙,宋鹤卿抬手轻触墙面,银蛇也说着他的肩膀爬下,蛇尾缠绕在他的手腕,蛇头碰了碰墙面,
“这触感有些奇怪……”哪有墙壁,像皮一样是软的。
再仔细听,似乎还有似乎的声音。
本以为是外面的风声,凑近才发现竟然是壁画上的哭泣声。
“这……”
“我怀疑他们就在里面。”宋鹤卿笃定地说。
银川看着画中处在不同季节,在受不同苦的人,有些不解。
“为何有人要把她们关在画里受苦?”
宋鹤卿摇头,这也是他疑惑的地方。
“我们先想想怎么救他们出来吧。”
银川从宋鹤卿手腕上落在地上,在墙缝间爬了爬,“怎么救?我还是第一次见过这种。”
宋鹤卿探出灵力,落在画面中。
画面中的火焰陡然升高,铺成一片火海,把人瞬间吞没其中,凄厉的惨叫,在空旷的房间回荡。
宋鹤卿瞬间收回手,火势立刻回到一开始的温吞。
“这怎么办?”
“我必须想办法进去。”
……
“就凭你们!”
身后陡然传来讥讽的轻笑。
宋鹤卿立刻回头,一阵疾风闯入,房门撞开,屏风撕裂掀翻在侧。
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宋鹤卿身边。
“是你?”
“你看起来不是很意外。”那人轻笑着说。
“庒澄静房间的阵法,是不是你布的?”
“是有怎么样?”昭鄞轻笑着说。
“你该死!”宋鹤卿想到那天在阵法里做的梦,便觉得羞愧万分,掩饰不住地面红耳赤。
昭鄞踩在屏风上,不远不近地看着宋鹤卿,“你怎么脸红了?该不是无法正视心中的欲望吧?”
“一定是你做了什么!”宋鹤卿握紧手中的剑,咬牙说道。
“我能做什么呢?不过是让人把心中所想的在梦中做出来而已?你想什么梦里才会有什么?少年为何如此羞赧?世间谁人没有欲望?”昭鄞挑眉,眉眼极具风情。
银川趴在宋鹤卿的肩膀上,不解地看着两人。
“小宋有什么欲望?发生什么事了?”
“你别管。”宋鹤卿沉声说。
银川:“……”可是我非常好奇啊!
毕竟小宋平时高冷的模样,也没有世人的出功利心,他能有什么欲望?
“你明明为官府做事,为什么要把这些人弄到壁画里受罪?”宋鹤卿厉声质问。
昭鄞听着宋鹤卿的质问,把视线转移到壁画上,看着上面的正在受罪的人,突然放肆地狂笑,“哈哈哈哈,他们活该啊。”
“他们都是一些平民,犯了什么错,值得你这么做?”
“一个一个来,他们都要死,咳咳咳……”昭鄞轻轻擦去唇边的鲜血。
之前被两个人捉了去,他趁着其中一个女子离开后,才有机会跑出来,只是还是受了不轻的伤。
“你看起来伤的很严重,你本来就是我的对手,你如果愿意把他们放出来,我饶你一命。”宋鹤卿看着他指节上留下的鲜红血迹,趁机说。
那人抬眸,“还不是拜你所赐,没想到你身边竟然还有如此厉害的人跟着保护你。”
宋鹤卿垂眸,知他说的应该是简白,“你既然能从他手中逃出来,看来他也是有心放你一马。”
昭鄞轻笑没有说话。
“你到底怎么才愿意把他们放出来?”宋鹤卿无意在继续说一些没用的话,拖延时间。
时间越长,对他们的伤害越大。
“放出来?不可能,除非我死。”
“那别怪我不客气了。”宋鹤卿抬眸,眼中划过一抹狠戾,手中的剑直逼眼前人而去。
昭鄞童孔放大,快速移动,险避危险。
银川立刻变成大蛇,冲了上去。
昭鄞惊讶地盯着银川,几天不见,为什么他的修为上升了这么多?
宋鹤卿把剑架在昭鄞的脖子上,“说,如何才能救他们?”
昭鄞轻笑,丝毫不畏惧颈脖间的剑,“我说过,我不可能告诉你的。”
“万事总要有原因?你为何要折磨他们,修为至今,也是不容易,有必要徒增自己的业障?”
“不要想着我会松口,想救他们,自己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