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飞魄散?”六月雪在口中呢喃着这四个字,明媚张扬的笑容变得阴沉,手上一紧,将白苏苏整个人扣到面前,迫使白苏苏仰视着自己,“怎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
“我……”
“不要骗我,白苏苏。”六月雪一字一顿,“你不会想知道后果的。”
白苏苏神色冷然,脚边的开灵已经到了六月雪身后,白苏苏一遍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同六月雪讲了个清楚,眼见着六月雪脸色越来越阴沉,白苏苏抬手猛地一推,以此同时,开灵和纵身一跃,将六月雪扑倒在地。
白苏苏虎口脱险,心有余悸,大口喘着气,双手撑着膝盖,警惕地望着六月雪。
六月雪力气大,开灵也不差,眼下被死死按在地上,只能愤怒地瞪着白苏苏,咬牙切齿地吼道:“白苏苏,你还敢骗我?”
这个该死的猫崽子!
谎话连篇!
亏他在听到她和风清月以及水清浅之间的恩怨纠葛时还在想着怎么替她报仇,怎么夺回灵骨,怎么将她抱在怀里好好疼爱,却被她又摆了一道!
白苏苏蹲在六月雪身边,六月雪冷哼一声,愤愤地转过头,不去看白苏苏。
“我没骗你。”
六月雪握紧双拳的手松了松,却还是不肯转过头来看白苏苏,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思索什么。
白苏苏眨了眨眼,声音轻轻的,用手指戳了戳六月雪:“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一个两个,宁愿相信一个凶手的话,也不愿意相信被害者的话。口上说的如何爱我,会如何保护我,可每次就只凭水清浅的一两句话,就不由分说地把矛头全都指向我。”
“风清月说爱我,转头将我关在炼狱四百年;水轻鸿说爱我,却任由他的妹妹取走我的灵骨不作为;漫天诸神说喜欢我的乖巧,却转头啃着我的骨肉比谁都积极;还有你,明明喜欢我,却又总是拿天启来威胁我。”
白苏苏的声音有些沙哑,六月雪的眸光颤了颤,心虚得紧咬着下唇,不敢转过头来。
开灵踩在六月雪的胳膊上,凑近白苏苏的脸,蹭了蹭:“苏苏别哭。”
“六月雪,我没骗你,我没骗过你,我就是,没办法相信你。”白苏苏抹了抹眼泪,又用手戳了戳六月雪,“你把欢欢放了好不好?”
六月雪转过头来,艳丽的桃花眼泛着红,静静地望着白苏苏:“那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语气轻柔,小心翼翼,六月雪做魔界太子多年,潇洒肆意惯了,从来没想过在意别人的感受,却头一次在白苏苏身上一而再再而三栽了跟头。
白苏苏紧抿着唇,不说话,六月雪继续道:“白欢在我那里安全得很,我没动她,她要吃什么,我都派人去准备,她过得很好,我还答应她救小师弟出来,教她功夫。你信我一次,我不要天启灭国了,我帮你取回灵骨。”
“不用你帮。”白苏苏打断六月雪的话,“开灵可以帮我取的,你只用放了白欢就好,然后回你的魔界,我会替你解开缚魂锁。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你不要再来天启找我的麻烦,我们就老死不相往来。”
老死不相往来?
六月雪心头好像被人用刀子狠狠地捅了进去,又肆无忌惮地胡乱搅动了一通,心痛得窒息,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的猫崽子到底有多狠心,才能用这样一副无辜到极点的语气,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又别开脸,对白苏苏道:“我会放了白欢,但我会留在天启,和你一起。”
白苏苏还欲开口,六月雪打断:“如果你还担心的话,不用替我解开缚魂锁。”
我被你锁在身边,心甘情愿。
六月雪又在心里偷偷补充了一句。
白苏苏紧抿着唇,还是不肯相信,“你先放了白欢。”
“好。”六月雪招了招手,便又两个魔兵抱着熟睡的白欢到了面前。
白苏苏慌忙接过,确认白欢没有受伤才松了口气,将白欢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又去看被开灵压在身下的六月雪。
犹豫再三,道:“开灵,放开他吧。”
开灵听话地凑到白苏苏身边,巨大的狮子脑袋端详着熟睡了的白欢,白欢也是这时候突然睁开眼,和开灵四目相对,双眼放光:“开灵!”
而后瞥到一旁的白苏苏,连忙跳下床扑进白苏苏的怀里:“苏苏姐姐!我好想你啊!”
“我也很想你。”白苏苏神情温和,拍了拍白欢的小脑袋,就看见白欢仰着头,问:“苏苏姐姐,你知道处安哥哥去了那里吗?我要找处安哥哥,苏苏姐姐,欢欢要保护你。”
顿了顿,又皱着小脸,“长清哥哥是坏人,他欺负苏苏姐姐,等欢欢长大了,替苏苏姐姐报仇!”
“乖。”
六月雪拍了拍身上的土,就要将白苏苏抱在怀里,却被她一记警告的眼神定在原地。
在心里不断劝告自己,别心急,这小猫崽子吃软不吃硬。
面上又恢复了那副慵懒倨傲的笑,弯腰捡起丢在地上的长剑,见白苏苏老鹰护小鸡一般立刻将白欢护在身后,拳头紧了紧,挽了个剑花,将长剑丢给白苏苏。
“白苏苏,你捅我一下。”点了点自己心脏的位置,六月雪挑眉,意气风发,“捅这里。”
白苏苏让开灵先带着白欢离开,寻个安全的地方,将信将疑地打量着六月雪,不清楚他又在搞什么小动作。
六月雪笑了,软了语气:“别怕。”
得到六月雪肯定的回答,白苏苏握紧了剑柄,白光闪过,向着六月雪直直地刺了过去。
六月雪也不躲,随着白苏苏的逼近,面上的笑容越发张扬,弯弯的桃花眼中,倒映着白苏苏的身影。
眼看剑尖就要刺进六月雪的心脏,白苏苏整颗心提溜了起来。
忽地,面前金光一闪,白苏苏被这突如其来的金光晃了眼,手上有些发抖,便感觉长剑刺入一个东西。
有些硬,脸上瞬间溅上一阵滚烫的液体,白苏苏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心头大骇:六月雪这是要自残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