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名智人围着火堆烤着面包果,这种果实个头比较大,并不是一下子就能烤熟的,袅袅的炊烟伴随着阵阵如同面包一般的清香味向四周扩散开来。
这时那名最为跳脱的矮小智人少年古莱,正在不停地翻动着手中的枯枝,显然烤了这么长时间还没能吃到一口,让这个没有耐心的家伙有些急不可耐。
只见他看了一眼年长的勇士巴伯亚,这家伙显然有些怕对方,但最后还是缩了缩脖子,恬着脸说道:“尊敬的巴伯亚,这东西闻起来倒是蛮香的,真的很好吃吗?这还要烤多久啊?我都等不及了呢。要知道,我的肚子已经咕噜咕噜抗议了很久了……”
巴伯亚异常认真地拿着手中的枯枝,仔细地调整着烘烤的角度,他抬头看了一眼古莱,然后又看了一眼身边的面包果树,突然幽幽地叹了口气,用沧桑而沙哑的语调说道:
“拉库鲁曾经是我们智人繁盛的重要根基之一。根据大祖典上的记载,数百上千年前,丛林中曾经拥有着整片整片的拉库鲁树林,那时候的拉库鲁林区的面积是你们无法想象的。
拉库鲁是一种高产的果树,一年一棵拉库鲁树就能结出数百个比这些果实还要大上一圈的拉库鲁果,这曾是我们智人的主食,是跟我们的文明密不可分的一种植物……”
说到这里,巴伯亚将烘烤成淡金黄色的果实从火上取下,若有所思地抚摸着果实的外壳,忽然他爆喝一声,举起醋钵般大的拳头一下砸在果实上,“喀拉”一声,果实表皮上顿时开裂出一条深深地裂缝,巴伯亚双手用力一扳,果实立时被一分为二。
掰开的果实,里面的果肉也是呈淡金黄色泽,果肉厚实,因为烘烤后鼓掌的缘故,显得鼓鼓囊囊地将整个内部空间都撑满了。果肉裸露在空气中,发出一股浓郁的甜香气味,让人食指大动。
巴伯亚用手很轻易地将果肉扣了一大块出来交给了古莱,示意对方尝尝味道,古莱将手中的枯枝一放,顺手接过果肉,也不顾烫,就塞进了嘴里。
果肉一入口,他脸上的表情顿时大变,慢慢的咀嚼很快就变成了狼吞虎咽,几口就将一大块果肉咽下了肚,犹自意犹未尽地摸着肚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巴伯亚手中的剩下的果肉。
巴伯亚摇摇头,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淡淡地说道:“小古莱,你也是参加了成年礼的人了,什么时候才能变得稳重一点?就像盖比一样。”
古莱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又看了一眼在一边始终沉默着翻烤着自己的果实的壮硕青年,说道:“我怎么能够跟盖比相比,盖比可是部落公认的天才呢……”
“啪!”
巴伯亚一个暴栗狠狠地敲在了古莱的头顶上,将这小子打得直呼疼,巴伯亚打完人自顾自地抓了一把果肉放在嘴里咀嚼,脸上却没有享用美食时应该具备的愉悦神情,细细地咀嚼着果肉的他,脸上神情凝重,更是仿佛带着一丝不易为人察觉的忧伤感。
“你这个混小子!哎,智人族群的未来,都是要传承寄托到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的,你要还是这样天天吊儿郎当的,又如何才能变得强大?没有强大的实力,就无法保护自己的亲人,这一点你不明白吗?”
巴伯亚用淡淡的语调责备着,他知道没有真正经历过重大事故的少年是无法体会到自己话中的含义的,这也是为什么自己这次出来带上这小子的原因,再好的雏鹰,要是不经历历练,也是无法展翅翱翔的。
原本巴伯亚出来后想要一直进入红叶林地,去到那神迹突显的地方一探究竟的,没想到在这里找到了一处荒废多年的拉库鲁果林,而且让他感到很惊奇的是,果林中竟然还有几棵顽强生长着的拉库鲁树,这让他很是感慨,于是禁不住留在了这里稍作休息。
“尊敬的巴伯亚,您好像有什么心事,能不能跟我们说说?”魁梧的年轻人盖比插嘴问道。
“哎……”巴伯亚轻轻地叹了口气,用低沉而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们智人族群的际遇,就好像现在这片拉库鲁果林一样。曾经的辉煌已经远去,留下的只是满目疮痍和黯淡的命运。”
“尊敬的巴伯亚,您也不要太担心了,虽然我们现在的生存状态很不容乐观,但我们也不能因此而丧失了信心和勇气!你看,即便是这片废弃的拉库鲁果林,不还是有着几棵果树在顽强地生长着吗?这和我们智人的状况何其相似,前途虽然迷茫,但只要我们还有一息努力,我们一定能够破开命运的枷锁,迎接光明的来到的!”
看着盖比眼神中坚定,巴伯亚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的自己,或许这就是希望的传承吧。自己似乎确实有些悲观了,只要智人的下一代都有盖比这样的报复,那么智人的未来一定会是光明的。
“你说的对,盖比,就算是已经荒废了许久的拉库鲁果林,也还是有顽强存活下来的,这或许就是希望之所在吧。”巴伯亚拍了拍盖比的胳膊,点头道。
与心事重重的两名同伴相比,稚嫩的古莱显然没有太多需要烦恼的事情,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烤制了良久的果实敲开,风卷残云般将果肉吃了个干净,边抬头注视着果树上其他的果实的位置,边问道:
“尊敬的巴伯亚,我们为什么不能继续种植这些拉库鲁果树呢?这果实的味道真是太好吃了,要是能够种植成功的话,部落的大家不都能吃到它了吗?也不用我们每天冒着生命危险去丛林里采集吃食和打猎了。”
巴伯亚没好气地作势欲打,让古莱不由吓得再次缩了缩脖子,巴伯亚这才幽幽地说道:“你倒是想的容易。要是拉库鲁可以这么容易种植,我们还会等到现在而没有行动吗?哎……现在所有的智人部落中已经再也找不到一名能够种植护养拉库鲁果树的人了,知道为什么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