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宝马豪华轿车内。
依莲正襟危坐。昨天还感觉挺宽阔的车内,现在忽然变得窄小起来。只因为车里多坐进了一个人——池强昊。
高大的身子舒展地坐在那里,霸占了不少空间。和他的肆意伸展不同的是,依莲几乎变成一张照片,贴在一个角落里。
忽然变得狭小的宽阔车厢内,似乎一种男性的气息霸道地缭绕着,依莲只能尽量缩进角落里,并且尽量把呼吸放浅再放浅,才不至于窒息。
“依莲,你躲到角落里干吗?”池强昊指了指自己身侧的空位,对依莲道:“坐过来吧。”
“......好。”依莲嘴里顺从地答应着,身子却没有坐过去,只是做做样子地稍稍移动了一点点。
忽然,一股强大的热力瞬间袭来,转眼间,身侧便已多了一个庞大的身躯。
依莲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并往旁边又缩了缩,刚刚才空出来的一点点缝隙,很快就又被她挤没了,此刻她正紧贴着车门,真恨不得打开车门逃出去。
但是,她只是脊背僵硬地眼睁睁看着他在她的身侧坐定后,牵起她的右手。她的右手明显地颤了颤,是被他手掌的热度灼的。
“给你。”一张卡被放在依莲的手掌上,是一张全球通用的白金信用卡。
“这个我不能拿。”依莲慌忙把卡塞还给他:“我自己有卡。”
池强昊的双手把依莲的手和卡一起握在手心:“拿着吧,会用得着的。”
依莲的手有些僵硬,手背是灼热的手掌,手心是微凉的卡。
“......谢谢!”依莲不再坚持,她把卡和自己的手抽出他的掌心,把卡仔细收藏好。
没错,正如他所说的,她会用得着的。确切地说,是为了配合他,她需要用到这张卡。
这次带去见他家长辈的礼物,是他用这张卡刷卡付账的。依莲看到其中任何一件礼物的价格都比她整整一年的开销要多得多。
她虽然有卡,但是,卡里面的所有的钱都已经被提出来支付爸爸的医药费了。而今后这一点场合是免不了的,她确实需要这张白金信用卡。
“不要那么客气,”他似乎叹了一口气,捉住她的手,握在他宽厚的手掌中:“依莲,我们很快就要结婚了,你不要总躲得远远的好不好?”
“......好。”依莲只能温顺地答应,她挺直脊背,强忍住想要把手从她他的掌握中抽出的冲动。既然已经签了协议,如今的抗拒已经没有了意义。尤其是刚刚收了他的卡,她怎么能立即躲开?
当他拉着她的手,把她拉近,莲心中一片绝望凄然。
她有些木然地看着他把她的双手渐渐地握在掌心中,然后,他手拉起她的手,用唇细细描绘着她的手指,一个接一个地亲吻着她葱白纤细的手指。
依莲的手指在他的唇间轻轻颤抖,阵阵微痒的酥麻感传来。她咬紧牙关,让自己尽量去忽视那样的感觉。
当他的唇终于吻在她左手的手心时,依莲感觉到心口一烫,胸口一阵窒然般的闷。不知道是害怕还是什么,让她控制不住地全身颤抖起来。
“依莲,依莲!”池强昊呢喃着依莲的名字,把落叶般颤抖的她拥入怀中。
被紧紧地禁锢在他的怀里,他灼热的气息火一般迎面扑来,依莲感觉到自己快要窒息了。
看到他低下头,唇越凑越近,依莲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她想躲避,想抗拒。却也发现,如今的抗拒和躲避显得多么可笑:自从和他签了协议,她便已经失去了抗拒的权利。是她亲自把自己推入噩梦中的,她怎么还能逃开?
这样想着,心中只剩下无奈的叹息,她颤抖着闭上双眼。
眉心有轻柔的触感,然后是额头——轻轻的一个额吻。
额吻代表的是怜惜。
是怜惜吗?
依莲不由自主地张开双眼,他微微笑了笑,在她茫然凝视着他的目光中吻上她的唇。
轻轻浅浅的吻,却很绵长。
终于结束的时候,他似乎意犹未尽地叹息了一下,低头看着她的双眸,他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娇艳美好的唇,说道:“你好甜美,让人怎么吻都吻不够......”
含笑的话语,笑微微的眼眉,亲昵的话语,仿佛他和她是相恋多年的亲密情侣。
依莲不知如何配合他,只能硬生生挤出一个僵硬苍白的笑。
毕竟,她不是与他相恋多年的亲密情侣,她是第一次去见他的家人。
第一次去池家,依莲心中没有丝毫的忐忑不安,她倒是抱着有些侥幸地希望:希望池家的长辈们并不待见她,希望他们阻止这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
车子开进站着笔直的哨岗的大门,从肃静的市政府办公大楼右边的林荫道一直进开去,里面是绿树掩影的一栋栋古旧的青砖小楼。
这就是传说中的军政大院吗?站在民国时期遗留下来的中西结合的两层青砖小楼前,依莲有些好奇地观察着,没有外人猜测的繁华,却有着依莲喜欢的古香古色。
“快进来吧!”池强昊捉住依莲的手,拉着她往院子里面走。
楼前小小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植物,虽然都是极普通的品种,却被照顾得很好,处处彰显着勃勃生机。
夕阳的暖光笼罩下,这古旧的院落显得静谧安详。
依莲一眼便看见,在院子的角落里有一个身着白色运动衫的人在练太极。
尽管对政治不感兴趣,但她还是能认出那是在本市政坛颇有影响力的风云人物——本市的市委书记池自清。只是这个神色宁静、缓缓舞动太极招式的人看起来并不像那个传说中雷厉风行的市委书记。
看到他们走向他,池自清缓缓收住太极招式。
在池强昊给他们介绍之后,依莲向他礼貌地问好。她看见池自清并没有像一般第一次见面的人一样仔细打量她,反而像亲切的邻家伯伯一样,爽朗地笑了笑:“呵呵,来了就好,快进屋吧。”
然后,他扬声喊道:“碧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