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亮了。”白老夫人被扶着走到欧阳玄师府门口的时候，看着即将跃出天际的初阳，幽幽地道。

柳盈柳绿相视了一眼，小心翼翼地问道：“老夫人，请恕奴婢冒昧，方才在那酒楼之中，您说到了大小姐……”

白老夫人轻笑了一声，转过身来，看着两个丫鬟面露担忧，这种关心做不得假，看来她没有看错，这两个丫鬟是真心对待欧阳紫訫的，于是她便也不隐瞒了，道：“不错，我确实提起了你们的大小姐，也就是我的外孙女，欧阳紫訫。”

“老夫人，大小姐进入千年遗迹已经半月有余了，不知您是否知道她的消息？”柳绿一听满脸欣喜，那个浩然公子的突然出现让她因为没有准备，所以错过了，一点消息也没有打探到，这次若是能从老夫人口中得知大小姐的消息，那就太好了。想必老爷夫人要是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

看着两个丫鬟满脸期待，白老夫人还真有些不忍心打击她们，可是事实上，她也不知道欧阳紫訫的任何消息，所有的一切都是推测的，而且还是不怎么好的推测。白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两个丫鬟扶着她的手，略带疲惫地双眼看向两人，道：“我并不知道，但是我相信，很快，很快就会知道了。”

为了不让门房知道她们夜里出去了，柳盈柳绿并没有叫门，而是扶着老夫人从侧门进去了，那是直接通往大小姐的悦訫阁的门，从那里回后院，就不会被其他人看见了。至于白老夫人半夜外出的事，回头要如何禀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眼下还是少引人注意的好。

“我先歇会儿，早膳就不用了，午膳的时候，请你们夫人到我这儿来一趟。”白老夫人回房之后，挥手将柳盈柳绿给打发了出来，径自躺上床去休息了。毕竟还是年纪大了，一夜不睡，还要想着那些复杂的事儿，精神肯定是不济了。

帮白老夫人掩上了房门，柳盈道：“你在这儿伺候着，万一老夫人有什么事也有人在，我去见夫人。”

柳绿点了点头，让柳盈放心，她一定好好守着老夫人。

房内，即便两个丫鬟压低了声音，白老夫人还是听见了她们的对话，微微一笑，翻了个身，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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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找我。”临近午膳的时候，白素带着林妈来到了白老夫人的房间，看她精神还不是太好，便责怪道：“您也真是的，这么打年纪了，什么事非要夜里出去。女儿昨夜来寻，都不见您的人影。”说着，白素上前亲自扶起了老夫人，让她靠在枕头上，这样也能舒服一些。

白老夫人满是皱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女儿还是关心她的身体多一些，这让她感觉到了难得的温暖。在宗祠中那么多年了，除了那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老姐妹，也没有谁真正关心过她了，可惜，现在自己自由了，老姐妹却……

想到这儿，白老夫人不禁湿了眼眶，轻拍着白素的手背，道：“娘真高兴，如今还有你这么关心娘。”

母女两说了些贴心话，这才逐渐将话题带入了正轨，白素从柳盈那里已经大约知道了昨夜发生的事情，只不过柳盈还有很多细节说不清，既然母亲将她叫来，想必是准备告诉她了。

“那丫头跟你说了多少？”白老夫人端着林妈递过来的茶水，抿了一口，笑着道：“是不是把你都听糊涂了？”

“娘。”白素娇嗔道，“女儿在您眼中就这么糊涂么？”

白老夫人睨了她一眼，女儿的撒娇有多少年不曾感受过了，可自己的女儿自己最清楚，白素肯定是越听越糊涂，否则的话她才不会撒娇。白老夫人呵呵一笑，既然白素说不糊涂，便问道：“那你说说，昨夜我出去，究竟所为何事？”

柳盈所讲述的情况中，白老夫人是去夜会老友的，一共是五人，而听那五人的相互称呼，应该是兄弟五人，可是娘什么时候在离国帝都有朋友了，这一点她一直都没有想明白。还有就是，通过柳盈的描述，他们应该是去观看一个白颜色的石头，对上面的纹路讨论了许久，还提到了与什么白族嫡女的伤势有关。说到这里的时候，白素大约猜到了那石头应该是白族的至宝，皓白石，可是他们口中的白族嫡女又是什么？更重要的是，他们居然还提到了她的女儿，欧阳紫訫。这一点倒是真让白素想不明白了，白族嫡女怎么可能跟她的女儿扯上任何关系呢。

“呵呵，果然是糊涂了吧？”白老夫人笑着点了点白素的鼻子，这个女儿啊，每每遇到事情就容易犯糊涂，若是没有个人在一旁提点她，她能想到相差十万八千里的地方去。想不到现在长大了，都已经是当母亲的人了，这个坏毛病还是没有改过来，让她这个做娘的都忍俊不禁了。

“娘！”白素还想撒娇，可一看旁边掩嘴偷笑的林妈，顿时面上羞红，一跺脚，道：“您就知道欺负女儿。”

“行了行了，好好听娘说。”白老夫人将手上的茶盏递给了林妈，并且示意林妈出去，这才拉起白素的手，缓缓道：“素素，我若是告诉你，紫訫她有可能是这一代的嫡女，你信是不信？”

“不可能！”白族嫡女代代相传，都在白族之内产生，可訫儿并不是白族的女儿，她是姓欧阳的，她怎么可能是白族嫡女，这绝对不可能。白素用力摇头，这件事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的。

“哎，你先听我说完，这也不过是暂时的猜测罢了。你也知道，你那不争气的哥哥也生了个女儿，还被尊为白族嫡女，然而，她并没有得到皓白石的认可，而族中也没有其他适龄女子符合条件，所以娘和五位长老才会冒险来到离国帝都，为的，就是弄清楚究竟白族嫡女是白可，还是紫訫。”白老夫人说完，深深叹了口气，素素当年就是被这白族嫡女的位置给害惨了，想不到如今，自己还要亲口告诉素素，她的女儿很可能是白族嫡女，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得了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