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风也起三尺浪
她就是妮妮那个苦命的娃娃?雨放下手里的钱款,远远的跟在那个渔家姑娘的后面,她的背影简直活脱脱一个妮妮,走路的姿势也是一模一样,那背影就可摄人心魄,你眼睛就会像铁块遇到了磁铁,被牢牢吸引着。雨生却没有这样的感觉,他只是觉得亲切,是久别重逢的自己家人的那种亲切。
雨生的感觉一点也没有错,那前面渔家姑娘打扮的女人就是妮妮二十年前丢失的娃娃,她现在的名字叫蓉蓉,公开的身份是渔家姑娘,大部分时间还会撒网捕鱼,但另一身份确实如雷贯耳。今天,她有的一个特别的任务,这个任务关系到一个很大的局。只是她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小腹还隐隐作痛,她恨死那个可恶的日本兵了,几个月前那场大雾,她被那家伙强X的一幕像恶梦一样经常纠缠着她的神经末梢,她常常会半夜梦醒。虽然她手刃了那家伙,但还不足以解了她那刻骨铭心仇恨。况且她还因此怀上了那个孽种,打掉那个孽种,几乎也打掉了她的半条命。
更令她和她的家人难堪的是,她在潜意识中,认为她的下身已经脏了。自那件事后,她坚决不让她的男人黑子碰她的身子。以至于黑子离她而去,对于黑子她的内心里也是比较复杂的,她对他谈不上多少男女之爱,自己被黑子父母打捞上岸以后,她和黑子情同兄妹,七八岁以前两人几乎整个夏天都光着屁股,所以蓉蓉整个身体皮肤没有一块是嫩白的,那是很均匀的微黑,尽管如此,蓉蓉还是透出一种非常诱人的女性之美。本来她以为和黑子一样是渔民爸爸妈妈亲生的,所以死活不肯嫁给黑子,黑子的父母没办法,只好对蓉蓉公开了十几年守口如瓶的秘密,蓉蓉是从河里一个大木盆里捞起来,蓉蓉感谢养育之恩,勉强同意嫁给了黑子,但她和黑子好像没有多少共同语言。
今天,蓉蓉要给丁家送一些水产,丁家的老太太特别喜欢吃那种鳑魮鱼,就是像袁大头的银币那样大的一种小鱼。昨天,丁家的老太太死了,那管家千辛万苦找到她家,要买这种小于放在供桌上祭奠老太太。真是无巧不成书,上级组织要她去打探丁家的大儿子情况,一举两得的事。
丁家的大儿子丁峻铭是留学美国斯坦福大学的物理学博士,毕业后定居在日本长崎,不知是自愿的,还是被日本特高课绑架的,不得而知,据秘密情报,他在日本参与了全日本最高级的别的研究项目,说白了就是原子裂变,也就是后来的原子弹,当时日本的研究速度并不美美利坚慢多少,只是它的高浓缩鈾数量太少而已。
这次丁家老太太去世,日本方面不得不放他回家奔丧。可想而知他的周围应该是明的暗的有不少特工。四个方面的特工都是想绑架或者干脆让这位博士从地
球上消失。中国就有两方面的人,加上苏联,美利坚,这四个方面的特工各自为政,互不联络,这样办事就会效率减掉一大半。更何况日本的特高课也不是吃素的。
蓉蓉到丁家厨房把网兜里的鳑魮鱼送掉,顺便在院子里溜达,不料,另外一条白狮鱼掉在地上,她刚俯下身,“呼呼”两声,两把亮晃晃的短刀从她头顶飞过,整个刀身全部没入老桂花树的主干之中,只看见带着一点点红樱的乌木手柄。好险呀,蓉蓉这才感觉危险如影随行。她动作敏捷的闪到墙角,又传来了“啪啪啪”的三声,像是一个人重重的摔倒了地上的声音,循着声音,蓉蓉看见了一个嘴角流血的东洋老头躺在花园的月亮门的石阶上,已经气绝身亡。好恐怖啊,没有一个活人的身影出现,只有像烂木头一样倒下来的尸体。有人要杀她,也有人在保护她。
穿着孝服的丁俊铭迈着小步出了月亮门,他的头发朝后梳着,两鬓的已经花白,脸上都是疲倦,脸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仿佛是躲在洞里好久不见阳光了。他走的很慢,好像在想着什么事情。他的后面跟着一男一女两个陌生面孔的年轻人,年轻人的眼睛不一般的锐利,好像一眼就能看清人的内心世界。蓉蓉刚想靠近丁教授,一把煮熟的蚕豆从天而降,一下子眼前掠过的两只麻雀一下子死在地上,蓉蓉不寒而栗。突然有一只有力大手拉着蓉蓉夺门而出,从小巷子直奔施王庙边的绸布庄。蓉蓉的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食指扣着那把小巧玲珑的勃朗宁手枪的扳机,子弹随时可以从那里飞出来,射向她的敌人,但今天好像没有这样的机会,也没有这样的必要。仿佛是上天的召唤,仿佛是与生俱来的力量驱使,她居然十分信任他,任凭这个陌生的中年男人牵着手一路狂奔,穿过绸布庄的后门,直接进了妮妮的厨房。
妮妮惊讶的下巴快要掉落了,她看见雨生手牵着一个年轻的自己,一模一样的神情,一模一样的身板,只是肤色微微有些黑,那是长年累月阳光雨露的爱抚,那是健康的肤色,只是蓉蓉的身体还比较虚弱,额上豆大的汗珠正滚落下来。妮妮赶紧拿来毛巾擦拭蓉蓉额上的汗珠。“姑娘,你是?坐坐,我去倒杯水,还没吃饭吧?”妮妮手足无措地挪来一张木椅子,一会儿一杯温水就递到了蓉蓉的面前。蓉蓉的惊讶不亚于妮妮,她也觉得眼前的女人好像是自己的影子,而且看见她,就好像见到自己最亲的亲人,也许时间真有心灵感应什么的。眼前的女人除了感觉亲切之外,还觉得特别美丽,那气质有点儿像皇宫里的贵妇人,还有点儿像是指挥千军万马的女将军,但那脉脉透亮的眼神就好像是上辈子就认识的家里人,蓉蓉从她的眼神里读出那浓浓的母爱。然而经历了那么多苦难,经历了那么多急流险滩的她时时保留着一份警觉,她接过水杯淡淡的笑着说:“一个打鱼的,姐,真香,姐,我也真的饿了,我要在这里蹭饭吃,嘿嘿”。又是浅浅的一笑,一对酒窝分外明显。
“太好了,姑娘,我们也正要吃饭,今天做了红烧狮子头,还有马兰干炖五香豆腐干,来来,不就是多添一双碗筷吗?呵呵呵”,一听姑娘想到自己吃饭,
妮妮高兴的像个小孩来了亲戚一样乐开了花,她动作麻利的准备着,心里却像打翻了调味瓶,五味杂陈,她见到姑娘几乎已经确认,眼前的姑娘就是她失散多年的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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