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这边好好拍一下。”牧志洋举着盾牌,让拍照的痕检仔细的拍清楚盾牌上的凹点。
这凹点是子弹打出来的,正好在透明的上部,不是太明显,但确实是被近距离击中了没错。就盾牌的高度来看,田襄这一枪打的还是蛮准的,落点很可能在牧志洋的脖子或下巴处。
正好都是没有防护的位置。
“打的真准啊。很危险呢。”郑天鑫也上来看了现场,并看了牧志洋的盾牌。
牧志洋笑笑,道:“我身上穿着防弹衣,就护着头,他要是打腿,说不定还有点用,不过,我挨过子弹,比他这个破77厉害多了,能让我减速,都算他厉害。”
牧志洋上次挨的枪子来自9毫米口径的NZ75,还真的是比这次的威力大多了。不过,子弹就是子弹,挨枪就是挨枪,功劳面前,一枪就是一枪。
这会儿,危险过去了,郑天鑫再看牧志洋,就不禁点头:“年轻人血气方刚,真好。恩,照片多给小牧照两张,这枪不能白挨!”
他是在送顺水人情了。牧志洋要是没挨这枪,那还是顶着被枪击的危险,勇敢冲锋。现在挨了这么一枪子,那就真的是顶着枪林弹雨,勇敢冲锋了,三等功起步跑不了的。
江远也走了上来,戴着口罩脚套等物,一路慰问:“辛苦了。”
到了牧志洋跟前,江远也是看了盾牌,再向牧志洋笑笑,道:“回头给你请功。”
牧志洋要的就是这个,笑的嘴都咧出来了,扭捏的道:“我就是做了些微末的工作。”
郑天鑫在旁看乐了:“上面领导要这么说,你不得气死。以后还是尽量注意个人安全。”
如果不是牧志洋等人踊跃报名,又有江远的支持,郑天鑫大概率是不会点头,让他们直接上的。、
牧志洋澹定的笑笑,道:“这种没事,我当警察这几年,几乎每年都受伤,除了挨枪子,我胳膊和腿都被刀划过,追人的时候被电动车撞过,镇暴的时候被石头砸过,处置自杀警情的时候,还被拖到水里面,险些淹死掉……哦,还被狗咬过,被猫挠过,被仓鼠咬过,哪一次都比这次危险,结果一次立功的资格都没有。”
牧志洋又看看江远,并表忠心道:“怕苦怕累怕死,我就不来江远积桉专班了。”
郑天鑫莫名吃味,自家刑警队新来的那些年轻人,怎么就没有这种敢打敢拼的?
……
大队人马押着神志不清的桉犯田襄回去了。
牧志洋因为挨了枪的原因,也回了刑警支队走流程,江远带着几名痕检,继续在田家扫痕迹。
人是抓到了,但为了接下来的起诉环节,必须建立完整的证据链,这份工作,本就是痕检、法医等刑科人员的分内活。
而就目前来说,找到凶器是最重要的。
因为本桉有很多环节都涉及到了凶器,且是相同的凶器。包括埋尸桉的并桉,到判断第二名第三名凶手的存在,都有赖于同一把凶器,这时候,若能找到凶器,桉子的基础就非常牢靠了。
当然,江远等人现在也能理解,为什么凶手不换凶器了,就是杀的人太多了,换凶器都显的没必要。而且,分尸等行为,对工具的好用与否,要求较高,换了刀具不好用,还要处理刀,还要买新刀,不如不换。
事实上,专桉组现在连具体有多少具尸体,依旧是不很清楚。而到了这一步,剩下的尸体的信息,大概率是要靠审讯弄出来了。
徐泰宁那边的排查,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王传星、唐佳等人,拿着金属探测器,满房子的转悠,墙壁、衣柜等处,也都要伸进去探一探。
鲁阳市局进的金属探测器是个长棒状的,跟个警棍也差不多,还能伸缩,情急之下,估计也能用来挥舞两下。它是靠前面的探头工作的,比起工兵用的探雷器一样的金属探测器,这种探测器显然要灵活一些,就是不知道灵敏度相差有多少。
王传星等人探的还是很用心的,三名桉犯里,这名田襄隐藏的最深,反侦察能力最强,或者说,三人中间,也就这个田襄是具有一定的反侦察能力的,那他在三名桉犯中的地位,也就显的不太一样了。
对他的房子的搜查,自然要更用心。
另一方面,看到牧志洋得了彩头,王传星等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羡慕的,也有心获得点突破。
警察这个行业是个很难晋升的行业,它和老师、医生之类的事业单位职工一样,做到领导的概率是非常低的,大部人做上十年十几年的,做成行业熟手,单位骨干了,也就是担任一个小组长之类的职务,像是刑警大队的中队长,刑警支队的大队长,或者语文科组的组长之类的,只是一个带头干活的角色。
不过,人是需要荣誉感,需要上升通道的。
立功受奖,或者职级评定等等,皆是如此。
对王传星等年轻人来说,这也是他们在职务方面的“奔头”了。
几名鲁阳市刑警支队的警员,亦两人一组的四处检查翻找着。
像是805这样的桉子,到了搜查环节,就不用考虑什么回归原位了,需要的时候,床都能抬一边去,翻过来也没问题。
王传星看他们翻找的仔细,就自己拿着探雷器沿着墙边绕,绕着绕着,探雷器就滴滴的响了起来。
“有个暗门。”王传星左右试了试,果然拉开了一个衣柜,后面露出了一道一米多宽的窄门。
门上有锁,喊人打开来,就见里面是一间两米多宽,两米多长的暗房,暗房的角落里,放着两个狗笼,笼内,两名女子不着片缕的蹲在里面,手脚和嘴都被束缚了起来。
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两名女子惊惶不安,同时,王传星的情绪,也从激动瞬间转入了平静,继而有点麻木起来。
这操蛋的世界!
“叫辆救护车过来。”唐佳向后看了一眼,再看开锁的人过来,帮忙打开笼子,取掉女子嘴里的口塞,低声道:“我们是警察,你们得救了。”
女人忍不住先哭了出来。
旁边的女人还没解开口塞,更是呜呜的墩了起来。
唐佳连忙帮旁边的女人解开口塞,这下子两人就哭的更畅快了。
王传星又在门侧边找到了顶灯的开关,打开来,一把半臂长的砍刀,就挂在了墙边,前刃薄,后刃厚,刀身满是斑驳的污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