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徒!”
“你给本座滚出去!”
清晨大早。
一声怒吼,打破了黎明的宁静,惊起了林间的飞鸟。
旋即光着上半身的宁凡,倒飞出了木屋。
紧随其后的,便是仙貌圣姿,冷若冰霜的剑祖大人。
额…
没错,表情是冷若冰霜的,但伴着目光下移…
那起伏不定的胸脯,似乎在揭示着其内心的…
愤怒!
好吧。
事情还要从三分钟前说起:
今天宁凡难得起的比姬青灵早,起初是打算先给姬青灵准备好早餐,然后去池塘边垂钓的,然而就在下床时…
出现了点小意外!
一只鸽子,从窗口飞进了木屋,鸽子腿上,绑着卷书信,宁凡手贱,启了那卷书信,到这,都还不是要命的…
要命的是,那封书信,居然提莫是一封情书!
“孤,婵红衣。”
“倘若汝不曾听闻孤之名讳,汝亦可称孤为魔主。”
【注:婵红衣还不知道宁凡拥有魔主的记忆,也不知道宁凡是穿越者,在她的认知里,宁凡是不认识她的。】
“直入主题,孤看上汝了,现在,予汝两个选择。”
“第一个,汝自己想办法爱上孤,并与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们断绝来往,孤以整个暗魔渊为嫁妆,嫁入汝家。”
“第二个,孤出手杀了外面那些妖艳贱货,把汝抢回暗魔渊,汝入赘孤家,但如此一来,汝便没有自由了。”
“四溟百族,亿万生灵,孤只给过汝选择的机会。”
“望汝,切莫不识好歹!”
…
看到这封情书,宁凡便知道自己摊上事了,而且,还是一件连剑祖姬青灵,都摆不平的事:偏执魔尊爱上我!
没错。
用现代术语来说,婵红衣就是一个病娇。
她对宁凡的爱是畸形的,是病态的,也是卑微的。
她可以为宁凡倾尽所有,甚至只要宁凡有需要,她可以放下身为魔主的高傲,像条狗一样冲着宁凡摇尾乞怜…
但她的眼睛里,容不下半点瑕疵。
而她深爱着的宁凡,他人看一眼,都是死罪!
所以。
读完情书。
宁凡第一反应,便是想劝姬青灵暂时先离开自己:
不是他没有担当。
恰恰相反,他这么做,正是出于对姬青灵的保护。
婵红衣不会伤害他,可姬青灵…
看都不允许其他人看,何况是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宁凡大概也猜到了姬青灵上次断臂的原因。
他不知道姬青灵和婵红衣谁更强,他也不想知道。
他赌不起。
姬青灵受伤,他会心疼。
可…
此举落在姬青灵眼中,却成了宁凡对她的不信任。
她很生气。
这才一改常态地冲宁凡发了火。
“你凭什么要求本座离开啊?婵红衣占有欲强,跟本座有什么关系?难道她喜欢你本座就不能跟你在一起?”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气的姬青灵都要讲道理了。
“青灵姐,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的。”
宁凡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起身,无奈道:“这叫战术性撤退懂不?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打起来我心疼呀。”
我不是渣,我只是想给世间女子一个家:在没想好怎么处理婵红衣的病娇问题前,宁凡属实不想让两人碰面。
“本座又不怕她。”
姬青灵挥手治好了宁凡身上的伤,气鼓鼓道:“天命还在我手里呢,她一个旧时代的残党,有啥好嚣张的?”
“我…”
“我什么我?”
姬青灵恶狠狠地瞪了宁凡一眼:“鉴于你的不信任本座,罚你一天不许吃饭,现在,给本座滚去面壁思过!”
说完。
姬青灵直接离去,不给宁凡道歉的机会。
这次,她是真被气到了。
望着姬青灵的背影,宁凡伸了伸手,又缩了回去。
终是没有叫停姬青灵:
“罢了,静静,也好。”
“如果我真是魔主转世的话,婵红衣…”
“是我欠她的。”
…
阴绝天,南岭,绝仙谷。
叶岩附耳于一座木屋前。
屋内。
传来曹子衿与婵红衣的对话声。
“曹子衿。”
婵红衣眼神漠然,凝视着自己多年的老友:“孤不想向你出手,与孤演场戏,嫁给叶岩,孤还当你是朋友。”
“红衣,别闹了,适可而止吧。”
闻言,曹子衿叹了口气,轻声道:“就算你把我们都嫁出去了,又能怎样?就算你把剑祖杀了,又能怎样?”
“他不爱你就是不爱,前世不爱,今生也不会爱。”
“住口!”
婵红衣勃然大怒,杀意盎然:“师尊若不爱我,怎会那般呵护于我?师尊若不爱我,怎会赐我无上真魔道?”
“曹子衿,收回你刚刚的话,否则休怪孤翻脸了!”
“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能清醒一回么?”
曹子衿突然爆发,猛地掀翻茶桌,茶杯碎了一地。
她养气的功夫堪称四溟一绝。
数万年来,这是她首次产生如此剧烈的情绪波动。
“你以为你师尊不知道你对他的情感么?当年他为何离你而去,你心里没数么?醒醒吧,他根本就不爱你!”
“这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罢了!”
“啊!!!够了!!!不要再说了!!!”
婵红衣周遭的魔气陡然失控,化作一片沸腾的血海。
魔云笼罩天穹。
草木枯萎,万灵兀然暴毙…
绝仙谷中,顷刻死气沉沉。
然而。
愈是如此,曹子衿的神情,反而愈发平静,甚至顶着磅礴魔威,往前走了一步,与婵红衣,仅有一拳之隔:
“你师傅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你比我更清楚。”
“他的自私冷血,冷漠无情,是刻进了骨子里的,我以为自封万年,你应该看透了,谁知你仍是如此幼稚。”
“既然你不敢直面事实,那好,坏人我来做。”
“我来说!”
曹子衿微微仰头,凤目直视婵红衣,一字一顿,喝道:
“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