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想着怎么应付那些可能会让他很丢脸的场景。
至少在岳父岳母的面前,不能太失自尊。
而且,曾经的老板,章以国也可能在家里,到时候就更没脸见人了。
“放心,李君安可不是泼妇,不会太给你难堪的。”蒋鑫叡当然知道席墨尧的担心,他笑够了之后,安慰道,“顶多不和你回家而已。”
“那我过去还有什么意义?”席墨尧绷紧了脸色,问道。
“一次不行,你去第二次嘛,至少让她看到点诚心,女人很好哄的。”蒋鑫叡再次笑道。
“老师那边你确定都已经安排好了吧?”席墨尧突然想起寻叶,他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去过医院。
“我安排了朋友在那边照顾,而且老师的情况早就稳定了,你不用太担心,我下午亲自过去陪她。”蒋鑫叡听到他说起寻叶,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顿了顿,说道,“你既是过去道歉,就不要再想着老师这边的事情,否则,李君安很可能真的把你扫地出门。”
“女人真是麻烦的生物。”席墨尧皱着眉头说道。
“幸亏你娶的是李君安,要是换成其他女人,估计你早就被‘麻烦’死了。”蒋鑫叡白了他一眼,淡淡说道,“珍惜着点,别大意失荆州,没见你家夫人身边,还有个极品多金帅哥觊觎着?”
李君安和严昊清站在花坛边,对着一株佛手,正在低低的谈论着什么。
“安安,你下午就要去工作室?”严昊清很关心她的状态,说道,“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康复,不要那么劳累。”
“在爸爸妈妈这里,虽然清闲,但是会耽误很多事情。”李君安满心都是在想着离婚的事情,她知道现在外面的评论都疯了,必须尽快去做表决。
否则这样拖下去,对她和席墨尧都没好处。
“安安,我觉得……这婚,不是说离就能离的,如果席墨尧不签字,你也没办法。”严昊清沉思着说道。
“实在不行,分居两年。”李君安淡淡说道。
她不想再这么耗下去,眼看着青春和感情一点点的失去,最终连自己都赔了进去,也没有看到收获。
她不想再陷入那种痛苦之中,在感情的旋涡里挣扎着,没人来搭救。
严昊清正要说话,突然看见仆人们都一阵骚动。
在远处的大门边,他看见了骚动的来源——席墨尧。
严昊清的心微微一沉,没有想到席墨尧会放下脸面来这里。
但是同时,他又有一丝喜悦——难道说,席墨尧对李君安的感情,超过他的预计?
如果是这样,在他夺走李君安的时候,席墨尧将承受更大的痛苦。
嘴角不由勾了起来,严昊清凑到对着佛手花发呆的李君安身边,低低的说道:“安安,他来了。”
李君安神情微微一震,转过头,看向自己的身后。
一个像是从电影里活生生走出来的俊美男人,抱着一束火红的玫瑰,在老少仆人们的花痴眼神中,缓步往花圃这边走来。
席墨尧的胸腔快爆炸了,他在下车前,就看见李君安和严昊清在亲热的交谈。
这个女人想离婚的真实目的,就是要和严昊清在一起吧?
想想就火大,他居然会被一个普通的女人甩掉,那女人还试图给自己戴绿帽子……
如果不是蒋鑫叡在一边安抚他快爆炸的情绪,如果不是自己宁愿用各种手段囚禁她一辈子,也不允许她做对不起自己的事情,席墨尧才不会下车,忍气吞声的往她身边走去。
反正,先把她弄回家,这笔帐以后慢慢算。
严昊清很适时的往后退了半步,对李君安说道:“你先生来了,我好像应该回避。”
“等等……”李君安的心很慌乱,她从看见那个带着压迫力的身影时,就慌乱的像是高烧状态。
脑中昏昏沉沉,意识有些游离,在慌乱之下,她伸手抓住严昊清的衣袖,皮肤渗出薄薄的汗水,短短的几秒时间,像是经历了万米长跑,心慌气短,双腿无力,想找个可以支撑的东西。
但是随即,李君安隐约发现自己的失态,急忙想收回手,却被严昊清反手握住,顺势扶住她的胳膊,关心的问道:“不舒服?要不要先回房?”
席墨尧的脚步放慢,只有十米的距离,他却觉得像是隔了千山万水。
突然想起爸爸今天对他说的话:如果你会愤怒,你想大叫,是因为心与心的距离太远,为了填补这种距离,必须大声的喊叫,才能让对方听到……所以在争吵的时候,不要说让彼此疏远的话,如果距离过远,就可能无法找到缩短的方法。
玫瑰花的刺,都被拔出,可是席墨尧觉得被刺痛了,从手指到心脏,他甚至想扔掉花,转身就走……
但是,不能半途而废,都已经到这种地步,也许岳父岳母都在房间里看着他……
要有点诚意……
但是严昊清那家伙为什么碰自己的老婆?那双手放在哪里?
席墨尧用力攥着花,走到李君安和严昊清的面前,影帝级别的演技,在李君安面前有些失控。
他一直就不喜欢在李君安面前去演戏,他要是不高兴,就会直接对她吼出来,不像在其他人面前,还要压抑。
严昊清稳稳的扶着脸色微白的李君安,趁着她还在慌乱的时候,另一只手甚至搭上了她的肩膀。
“安安,头晕吗?”很关心的话语,可严昊清在随时注意席墨尧的态度。
“我没事。”发现两个人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李君安立刻拉开距离,却发现,自己的手和肩被严昊清紧紧的控制住,让她一时间,没法挣脱。
发觉被钳制的感觉,让李君安眼神有些复杂的看向严昊清,压低声音:“昊清,我没事。”
她意思是让他放开她,可是严昊清却像是没有听清楚,反而微微凑近她,有些抱怨的亲昵说道:“医生让你注意休息,你还想着回工作室,如果在工作的时候突然晕倒怎么办?”
“我没那么娇弱。”李君安哭笑不得的低低说道,她的手在尝试着用力,却依旧挣不开严昊清的掌心。
“墨尧,安安最近的身体状况可真糟糕。”严昊清突然抬头,对已经走到他们面前的席墨尧说道,“随时都可能晕过去的样子,你应该多关心自己的妻子才对。”
席墨尧紧紧抿着唇,眼底阴沉的可怕,仿佛是暴风雨的前夕,压着阴霾黑色的云。
“是我不好,前段时间疏忽了她的身体,不过,以后我会注意的。”
出乎严昊清的意料,席墨尧居然很沉很稳的说出这句话,声音里,一点点愤怒都没有,相反,带着一丝歉意。
严昊清眼神微微亮了起来,盯着席墨尧的脸,这家伙在自己面前真会演戏。
居然这样都能忍住,看来席墨尧做好了“觉悟”。
李君安很窘迫,因为没有想到一直温柔有礼数的严昊清,会突然这么强制性的半搂着自己,而且还是在席墨尧的面前,这让她面颊绯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可真的应该注意,毕竟她才是你的妻子。”话中有话的说道,严昊清微微松开手里的力度。
李君安感觉到他力度放小,急忙后退两步,和他们拉开距离。
只是窘迫感还没有消失,虽然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但是李君安依旧有种负罪感。
因为在席墨尧面前,她和一个无血缘关系的男人,肢体上如此的亲密。
“安安,前段时间……我可能脾气不太好,惹你生气……”席墨尧尽管在车上把台词背的滚瓜烂熟,但是此刻,在严昊清的面前,他还是不能声情并茂的说出口。
李君安看着递到面前的大束玫瑰,眼底的表情很复杂。
她没有伸手去接,只是在尽力的冷却自己升温的感情。不要就这么轻易的再被他骗回去,她不能有一丝的怜悯。
因为她已经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婚姻。她要举案齐眉,两情相悦,忠诚信任,心底有彼此存在,精神相互依恋的婚姻。
而不是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一样的游戏。
每一天,她都会努力,每一天,她都会失望。
如此周而复始,她最终会被席墨尧以“爱”的名义夺取一切,陷入婚姻的泥沼中不能自拔。
“墨尧来了?”这样尴尬的时刻,李妈妈兴冲冲的跑出来,立刻替女儿接过大束的玫瑰花,笑吟的说道,“快点回家坐着。”
他们正愁找不到席墨尧的人,现在回来正好。
“妈妈,我下午还有事情,先走了……”李君安立刻说道。
“你爸爸饭都做好了,至少也要吃过午饭,难得今天墨尧也回来,严少爷也在,有什么事情都往后推推。”李妈妈给女儿使眼色,说道。
“你要回工作室?我陪你。”席墨尧很及时的伸手,将她的微凉的小手纳入掌心。
被严昊清碰过,让他握着李君安的手,心里抑制不住的厌恶。
讨厌自己的东西沾上别人的味道,这双手,是他的。
李君安没想到他突然伸手握住自己,她触电般的想缩回手,却被席墨尧紧紧握住。
严昊清站在一边,冷眼旁观席墨尧和李君安脸上的表情。
因为李妈妈也在场,他不便做出任何的举动,免得引起老人家的不满,毕竟这是小夫妻之间的矛盾,在长辈面前,他要收敛。
“吃完饭再去忙,安安,快点带墨尧回去呀。”李妈妈碰了碰僵化的女儿,对她努努嘴,然后冲着严昊清说道,“少爷,快吃饭了,你也回房吧。”
严昊清笑了笑,很听话的转身先往房间走去。
李妈妈抱着玫瑰花,有些忧心的看向面无表情低头不语的女儿,再次嘱咐一句:“安安,快点和墨尧回来,我去放花。”
“这么大束玫瑰花,墨尧这孩子真是,结了婚还这么浪漫干嘛……”李妈妈故意自言自语的往房间走去,留一点空间给两个孩子。
两个人之间,只有冷冽的风穿过。
这种温暖的城市,冬天不会下雪,最冷的时候,也只是风变的陡峭凌厉。
李君安穿着暖色的毛衣,蓝色的牛仔裤,清新自然,像一个还在大学里读书的学生。
如果她没有低下头,如果她眼里没有死寂,如果她多几分阳光般的笑容,似乎会让空气变的暖和一点。
“安安……我不会和你离婚,无论你上诉也好,闹得满庭风雨也好,反正……我不会放手。”席墨尧咬咬唇,现在已经没人在旁边,他也不用顾忌什么,说道。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婚姻,又不愿放手,这样很贪心,也很自私。”李君安终于说话了,她想扯回自己的手,却被席墨尧攥的更紧。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至少,你要让我有给你的机会。”席墨尧另一只手,环住她想后退的腰肢,低头看着被拽到面前的李君安,有些急切的说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