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念之已经来到了王神医所在的房间门口,那扇门后,可是一只母老虎啊!
他顿住了。
嘴唇微动,细细回味着,好像并没有那么难吃。
相反,还有一种唇齿留香的感觉。
其实,这些食材原本味道就是极佳的。
再经过顶级厨师的处理和调味,可以说是“香”和“味”俱佳,美中不足的是并不具备佳肴的“色”。
古天,熊坝和夏季赛在受到伍念之暴食的刺激后。
吞食的速度明显快了很多。
男人之间总有一些奇怪的攀比心,一经点燃,便会开始作祟。
就连蒋不凡手上的刀叉也是上下横飞,切动起来,块的大小也变了许多,有三个黄豆粒一般。
几人还在蒙头吃的时候,伍念之已经躺上了病床。
“小子,你好像又壮了一点!”
王神医看着伍念之的眼神有些炽热,不过这回没有让他脱掉衣服。
这小子,才不到两天,似乎哪里有些不一样了,我竟然看不出来。
让你小子不回答我,等你小子训练都结束了,看我不找机会再好好给你检查一遍的。
桌子上摆着五瓶黑色液体,每一瓶足有一升还多。
她顺手取过一瓶,插好输液管,安上一个硕大针头,透着冷光的针头可比伍念之前世所见的针头都要粗上很多。
手起针落,冷光一闪,顺势扎进血管。
给伍念之扎好以后,老女人满意的说了一句,“行了,回屋躺着睡会吧,晚上记得来啊!”
“好的,王姐,您辛苦了。”伍念之礼貌回道。
他一手举着吊瓶,另一手平放胸前,转身朝着自己那屋走去。
挂好药瓶,伍念之慢慢躺在床上,鼾声响动,如同打雷。
黑夜药汁汨汨流入体内,天翻地覆,搅动风云,肌肉不停破碎,然后再修复,继而又炸裂开,就这样一直循环着……
医务室的王神医百无聊赖的坐在椅子上,最后一个药瓶用在了蒋不凡的身上。
她左手挽着刀花,冷华璀璨,闪烁不停,一股风团生出,“希望麻药够足,不然这几个小子怕是得哭爹喊娘的,太闹腾了!”
……
两个小时后。
蒋家大院的操场上。
一个男人样貌普通,身材也很普通。
他站在林伯身旁,老人清了清嗓子,说道,“都来了啊!看来吃的不错,那下午的特训就开始吧,这是蒋老爷特意从卫察司请过来的教官,他在卫察司也是负责攻伐之道的授课,你们可要好好学啊!”
什么都很普通的男人先是冲着林伯点了点头,然后看着眼前五个少年,目光如炬,声音如同打铁般响亮,“我,褚铁青,在卫察司有个外号,学员送的,叫打铁匠。行了,废话不多说,今天我们来讲讲杀人技!”
褚铁青悠悠说道,“杀人技,顾名思义,只重攻伐,讲究一击毙命,不讲防守。”
“你们都是异能者,应该知道,很多人都倚仗着术法和术卡来战斗,这是目前的主流。”
“虽然肉体修炼一直都被称为小道,确实是不假,但是你们想想,如果你的异能被封印了,或者说你耗光了体内的能量,恰巧身上的术卡都用光了。这个间隙,有一个肉体之力远超于你的敌人出现,你该怎么办?”
蒋不凡喊道,“跑!”
褚铁青赞叹道,“说的不错,确实得跑,那如果跑不掉呢,人家比你还快的时候怎么办?”
伍念之随口说了一句,“干他!”
男人点了点头,看了一眼伍念之,身形一闪,一只铁手已经架在了伍念之脖子上。
伍念之都没有反应过来,更别提生出害怕的心思。
他不过刚要眨眼而已,这个男人已经到了身前,他甚至没有带起一丝风感。
男人微笑着,“如果我这样的对手,只需要轻轻一握,你的喉咙就碎了,你该怎么干?”
旋即张口咆哮起来,声音震耳欲聋,“大声告诉我,怎么干他,怎么才能杀了他?”
伍念之摇了摇头,他不知道,如果真的到了那个时候,自己的心情应该同死前的许平安一样吧,绝望,只有无尽的绝望。
男人收回了手,轻快的跺着步子,“学怎么干他,便是今天下午的课程,攻伐之道,只有三点精髓,那就是,心要稳,点要准,手要狠!”
“卫察司的东西我自然不能随便外传,但是卫察司之外的东西,我可以。接下来,看好我的每一个动作,这也是杀手界最常用的基础杀人术,确切的说,他们也只有这十三个动作,名为斩十三,亦可运用在武器上或者……”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他停住了,他忽然觉得没有必要讲。
褚铁青没有说全。
很多杀手虽然最常用的是这十三个动作,但都是以异能为基础,斩十三终究只是杀人的一种技巧罢了,依托异能而用的杀人技。
男人动作很快,但每一势偏偏让人看的又是清清楚楚,他仿佛顺着风势而动,每一击发出,没有风声,更没有所谓的音爆。
时而肘变拳,拳又变指,五指还可劈砍,调动着身体的每一处肌肉,毫不浪费多余的一点体力。
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甚至可以说,他的动作幅度非常的小,伍念之总觉得一旦别人同他拉开距离的时候,这些技法将毫无用处。
男人来回施展了三遍,才停了下来,气息如常,没有生汗,看着几人木然的表情,冷哼着说道,“好了,我就教这么多,你们自己勤加练习。要记住,杀人技,练习再多次都不如亲自搏杀一场。我下午还有课,得赶紧回去了,你们以后若有可能进入卫察司的,再来听我的课吧!”
褚铁青扭头离开了蒋家大院,对于他来讲,和一群小毛孩子上这个课,简直就是鸡同鸭讲。
要不是蓝英亲自交代的,给他多少钱他都断然不会过来的。
林伯缕着胡须,轻轻一叹,“这小子长大喽,翅膀硬了啊,看来还在记我的仇啊!也不能怪他,我年轻的时候确实脾气不怎么好的。”
老人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已经在想怎么给褚铁青穿一个小鞋了,有趣的乐子又来了一个。
“你们消化一下,半个小时后,我安排院卫同你们实战!”林伯笑得越来越开心,自己果然更适合做这些折磨人的工作啊。
当初怎么想的,来这做了院卫,要怪也只能怪蒋老爷给的太多了啊。
“唉!”林伯又是一声叹息,今天的自己似乎总在唉声叹气啊,看来是真的老了啊。
……
伍念之神情无比认真,丝毫不次于自己第一次制作术卡时的样子。
只见他肩膀不动,双腿微微岔开,向前不停冲拳。
“不对,再来!”
又是一拳轰出,拳风势大力沉,起风呜咽风声。
“还是不行,到底哪里出了问题,风的间隙究竟在哪?”
他调整了一下身姿,上身开始放松起来,双目闭上,感受着风从耳边飘动,稀稀落落。
垂落的左臂猛然向着前上方打了出去,五指在半空的时候还是虚张着,可是等到落在目标处,却已经紧紧握在一起,握得结结实实。
然后五指倏忽见变拳为掌,手掌以肩骨为轴,整个翻了过来,左脚顺势朝前一点地面,五指指尖冲刺出去的时候,左脚已然收了回来。
“这次声音要小了很多,看来还是得缩小动作幅度,尽量借着风势而出,击打最薄弱的位置……”他在心里不断总结着。
一次,再一次,第三次……
第九十八次。
他还在继续着。
伍念之不知疲倦,疯狂的练习着“斩十三”的每一个动作,快如电闪,雷霆一击。
时而可以看清,时而连身子都晃动出残影,风声也是愈发的小了起来。
“还是差点意思,再来!”
伍念之自己都能感知的到,同褚铁青相比,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而是如有一条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