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光圣祖脸上的肉和下巴上的胡须都在微微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太生气、还是因为高空中的风太大了。
风倚鸾扛着重剑侧过头,对揽芷和风长季说:“爹、娘,你们俩就别再合起来卖关子气这位九代祖了,你们看,他的脸都已经被气成五彩颜色了。”
揽芷看着同光的表情,说:“哦,鸾儿说得对。那便直接告诉这位九代祖,如今这天下的圣主,是我闺女鸾儿。”
同光圣祖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风倚鸾,伸长的手臂直到手指尖都颤抖着,就这么颤抖着指着风倚鸾:“你,小小一女子!在本祖眼中只是个黄毛未蜕的丫头……”
风倚鸾立即不答应了,强行打断了同光的话:“这位大仙你眼浑啊,你看我,这明明是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飘逸又柔顺,可有半根黄毛?你别张嘴就说瞎话好不好,你这叫什么,这就叫典型的信口雌黄啊!”
同光:“……”
他被风倚鸾这么一打断,竟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迟钝了片刻之后,同光才继续怒道:“你这小小的一个女子,不过是揽芷与那野人生的丫头,也敢恬不知耻的接过帝尊之位?那魔子已经将长河大陆祸害了千年,到你手中,只怕祸害更甚!为了长河大陆的子民着想,今天,本祖也得把你和你爹娘抓回去好好处置!”
“野人?谁是野人?”风长季听到这话也不高兴了,他摊手道:“再说,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总要扯上我?你们抓太息的时候就把我稍带着抓了,而今抓你们姬氏的人也要把我稍带着,我招谁惹谁了?”
风倚鸾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还真是苦命的爹爹啊,是啊,你说你招谁惹谁了?”
同光看着风长季说:“你和揽芷不是私订终身的仙侣吗,而且还生出这么一个逆种,既然是一家人,当然要抓你!还有你们这些为虎作伥的随从,也一并抓了!”
战王听到这话不答应了:“喂,你说谁呢!谁为虎作伥了?我等散仙和你们对着干,可都是自愿的,是发自内心的看你们不顺眼!我等又不是王朝的走狗,我们与鸾儿他们是朋友、是盟友!”
风倚鸾说:“对呀,九代祖你别黑白不分,上来就要乱抓人,而且你就算要抓,最多也只能抓我和娘亲两人,和其余的人都没有关系!”
同光借着风倚鸾的这句话就顺竿往上爬,说道:“噢?这么说,你们是明知道打不过,所以来束手就擒的,好保全其他的人?”
风倚鸾说:“九代祖大仙,你这就想岔了,你想得太美好了。”
说着,她微微一笑,转头看向了霜夜。
霜夜从刚才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出声,始终维持着一副冷漠且冷酷无情的形象。
此时他看到风倚鸾的眼神示意,便飘然往前飞了十几尺,手中托着禁空法阵的阵眼之印,将风倚鸾等人皆护在身后。
只见他横眉冷目,脸上如同挂着来自北冥极地的寒冰,尽量做出了一副极无情、甚至全无人性的模样,咬牙用狠毒的语气说道:“想征讨我长河大陆,没那么容易!”
风倚鸾看到霜夜的如此表演,心中顿时凉了三分,心说,霜夜大人啊,你演的略过了些,语气也太过了,表演的痕迹过重了啊,而且这话似乎也不该如此说吧?
同光看到霜夜,愣了一下,随即呵呵冷笑道:“哦?你是何方杂鱼?区区一个走狗,也敢也配在本祖面前说话?”
霜夜狠毒地说道:“你可知我手中捧着的是何物?先圣帝离开此界之前,将禁空法阵的阵眼之印传到了我的手中,此印与我的元神相联结,与先圣帝曾在时一样,禁空法阵不仅能阻拦你们,还能掌控这天下众生的生死,只要我念一句咒诀,这天下众生便会立即死去!今日,只要你敢动手抓我等、或者敢攻打我长河大陆,我便立即让这大陆变成一片死地!”
同光愣了足有三息的时间,似乎真的被霜夜之言震慑住了。
但他很快就露出了阴冷狡诈的一笑,继而仰天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
霜夜冷声道:“还不带着你们那十万人速速退去!否则,我便让你们见识到,何为尸山血海、草木尽哀!”
他手中托着微微发出亮光的阵眼之印,似乎随时都会念动那一言杀灭天下的可怖咒诀。
同光圣祖却看着霜夜的眼睛笑道:“哦?那你念吧,让本祖也见识见识,何为尸山血海、万里无人烟。”
面对同光圣祖此等反应,霜夜心中咯噔了一下。他能看出来,自己并没有震慑到同光。他心中暗想:这招在先圣帝手中就很管用,但为何到了自己手中,对方就不害怕了呢?
但他依然装出毫无人性的态度,从齿缝中冷冷地说道:“你不信?”
说着,他便丢出了一个名为“万里之目”的法宝,法宝飘到了他与同光之间,悬浮于空中,扭动了空气,翻搅出了一个巨大的透明漩涡,随后,形成了一个直径足有十五尺的光幕。
“那便让你们亲眼看一看,当我念出咒诀之后,下界众生是如何惨死的!”
同光抱着胳膊,说:“哦?那你念,本祖就在这里看着。本祖倒要亲自看看,你是如何狠心屠尽这下界生灵的。”
霜夜:“……”
这不合理啊,皇仙为何不怕这一套了?或者说,这位同光不信这一套威胁了吗?
风倚鸾也知道,这招怕是没有用了。但没有关系,用这一招只是想让自己这边的所有人都省些力气罢了,兵法云“上将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所以能不打就不打……但若实在不行就打呗,谁怕谁?
她心中这样想着,已经暗暗地握紧了手中的重剑。
同光看到霜夜没有动静,这下可轮到同光得意起来了,他傲然道:“呵,想知道为什么么吗?本祖活了这么大的岁数,昔年在位的时候就阅人无数,谁的眼中、心中能有什么,能拿出怎样的手段,究竟是话狠还是心狠,本祖难道看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