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了老七他们遗弃的车后,杨岩把丰田越野开进树丛中隐藏起来,然后无为他们三人带上武器和强光手电,沿着印第人的马队留下的印迹向前寻找。
山区的夜晚寒气逼人,再加上山林中猫头鹰凄凉的鸣叫,让人的脊梁骨阵阵发凉,心也随之提了起来。
无为拿着手电在前面照着地上的马蹄印朝前走,杨岩紧跟在他后面,最后是阿侖,他双手紧紧握住MP7*的前后柄,紧张向两边张望,总感觉有东西在注视着自己。
一侧是黑漆漆的山峦,一边是阴森森的树林,脚下是崎岖不平的土地,阿侖深一脚浅一脚跟在杨岩后面,不小心就会被石头绊个跟头。第一次夜晚在这样的山林中行走,难免不让阿侖心惊肉跳的。
为了给自己壮胆,阿侖只好不时地跟前面的杨岩没话找话说。
“岩岩,你说印第安人为什么要带走老七他们?”
“当然是因为他们很坏了,坏人谁见了都烦。”
“印第安人怎么知道老七他们是坏人?”
“我又不是印第安人,我怎么能知道。”杨岩没好气地说,“你怎么老问废话。”
说话分散了注意力,也减轻了内心的恐惧。
他们沿着宽阔的山谷行进了两三个钟头,走在前面的无为突然停下脚步,借着微弱的月光隐隐约约看出不远处漆黑高耸的山崖,他们站立的地方是在悬崖的底部。
“无为哥,怎么不走了?”杨岩好奇地问。
“是不是要休息一下?走了这么长时间累死我了。”阿侖说着话走到了无为旁边。
“你们看那是什么?”无为说话的同时把手电的光柱照射到侧面的悬崖下。
在手电光的照射下,只见整个悬崖下面是一片白森森的骨头,堆在那里象小座山一样,在漆黑的夜晚里显得阴森恐怖,顿时让人产生毛骨悚然的感觉。
“妈呀,是不是死人的骨头啊。”杨岩吓的惊叫了一声,双手紧紧地抓住无为的胳膊。
阿侖也感觉到心惊肉跳,头发也一根根竖立了起来,他双手端着枪紧张地说:“这里是不是印第安人的坟墓?太恐怖了。”
无为拍拍杨岩的手轻声说:“这里是坟墓不假,但不是人类的坟墓,你们没看到这些白骨都很粗大吗?”
经无为这么一说,俩人这才发现成堆的白骨果然都很粗壮,根本就不是人类的骨头,立即松了一口气。人就是这么奇怪,面对人骨就惊的目瞪口呆,当知道是动物骨头后,立即就变得无所畏惧了。
“吗呀,吓死我了。”杨岩长出了一口气,用手抚摸自己的胸口说,“无为哥,这是些什么动物的骨头,怎么会有这么多?”
“我们再走近点你们就能看出来了。”无为边说边朝悬崖下面走过去,来到成堆的白骨跟前,他先用手电朝山崖上部照了照,悬崖大约有四五十米高,上面很黑什么也看不清楚。
“这些都是野牛的骨头,你们看象不象?”无为又用手电光照着白骨对俩人说。
“真的很象牛骨头,怎么会有这么多?我看这里至少有几千头。”阿侖惊讶的问。
无为看着山崖下大堆的野牛骨,感叹地说:“的确是有几千头,我也是第一见到这么壮观的场景,如果我猜的不错这里应该叫‘野牛碎头崖’。”
“野牛碎头崖?无为哥,到底是什么意思?”杨岩好奇的追问。
“我前不久在师傅的书房里看到过一本书,这本书中对印第安人有详细的介绍。野牛是北美印第安人的主要食物来源,同时又是生活必需品。但是野牛是大型野生动物,在没有*之前人类是很难猎杀到野牛的,但是聪明的印第安人就发明了一个办法。因为没有狩猎工具,他们集体骑着马追赶着成群的野牛,把它们哄赶到崖边。野牛群无路可逃了,在受到惊吓和一片混乱中相互拥挤,有的就跌下悬崖,摔死在下面,印第安人就回来到崖下去收取他们的猎物,他们把野牛肉被储存起来,再把牛皮和牛骨则分别制成衣服和劳动用具。剩余的骨头就扔在这里,越积累越多就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个样子,这就是‘野牛碎头崖’的由来。”
“原来是这么回事,无为哥,你说现在他们还用这个方法狩猎吗?”杨岩好奇的追问。
“当然不用了,现在都使用自动猎枪了,我说的是上百年以前的事情了,你们没看到许多白骨都已经风化了。”
“我靠,没有狩猎工具都弄死这么多野牛,现在使用枪支了那还不把野牛都打光了?”阿侖用夸张的口气说。
“事实上印第安人根本不象你想象的这样,他们把森林、草原、河流、动物和人这一切都是看作是神的安排和赐予,因此他们很注意保护自然环境。印第安人砍倒一棵树,就要补种一棵树。他们猎杀一头野牛,同时要举行祭奠,以表达需要而又抱歉的心情。而且只猎取生活所必需的,从不浪费。猎获一头野牛,用它的头皮做帽子,用它的皮毛做地毯和帐篷,把它的肉晒干,作为主要的食物。真正对大自然的掠夺者是那些后来来到这里的文明人,他们开着越野车或在直升飞机上猎杀野牛,既不是为了吃,也不是为了用,而只是当做一种游戏。”
“不错,对地球资源掠夺最多,对自然环境破坏最严重的就是那些所谓的现代文明人。”阿侖深有同感,接着又用赞许的口吻说:“大哥想不到你知道事情还真不少。”
“在丹麦的农庄时,你们没有事就跑到海边玩,我可是待在师傅的书房里博览群书。”无为说完赶紧招呼俩人继续追赶,“赶快走吧,我有种预感,印第安人的部落应该离这里不远了。”
三个人沿着马蹄印向前行进,进入一条山谷后又走了三四里路,无为忽然停下脚步,并且把手电光关闭了,顿时周围漆黑一团。
“怎么了无为哥?怎么不走了?”跟在他身后的杨岩轻声问。
无为站住后用鼻子短促的吸了几下,好象在嗅空气的味道,随后对俩人说:“你们闻到什么气味没有?”
有微风顺着山谷迎面吹过来,是那种山中清新的空气,如果说有味也是山林特有的气息。
“我什么也没有闻到。”阿侖轻声说。
“我也没有闻到什么特别的气味。”杨岩也摇摇头说。
无为也没有解释嗅到了什么气味,只是肯定地说:“这条山谷一定通向印第安人的部落,再有一个多小时天就应该开始放亮了,我们的动作必须快点。”无为说完,开始摸黑向前走。
他走在前头,借着天空中微弱的光,沿着山谷的走向快速地向前赶,走了一段距离后前面豁然开朗。
这时候天刚刚开始发明,无为能够感觉到前面是个盆地,而且透过树林的缝隙隐约有火光闪现。
“我刚才闻到的就是烟火的味道,这里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无为一边说一边观察周围的地形,随后指指一侧的树林,“我们就从那里靠过去看看。”
三个人迅速的钻进树林中,借助树丛的掩护来到了印第安人的居住区。
现在印第安人居住的地方已经不象以前有严密的防卫,部落之间已经没有了战争,所以跟一般的乡村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更加简陋。
来到树林中间的空地边,无为他们攀上一棵大树,整个居住区的情景一览无余。
整个部落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大,只有十几个圆形的房屋和二三十个野牛皮的做成的帐篷。居住区的中间部位有一个圆形的小广场,在那里燃烧着三堆篝火,有一个印第安男子刚向火堆里添加了木头。
居住区里显得很寂静,所有的人好象还在睡觉,有的帐篷里传出几声婴儿的哭叫,不过很快就恢复平静。
无为骑在树杈上对阿侖说:“把背包里的望远镜递给我。”
阿侖取出望远镜递给无为,轻声说:“印第安人好象还没起床,也不知道奥丽娜他们被关押在什么地方?”
阿侖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些人从圆形屋子和帐篷里出来,逐渐聚集在中间的广场上,好象要举行什么活动。
不大一会儿,只见一个巫师模样的人,手里拿着一件打击乐器,一边不停地摇动,一边又蹦又跳。无为他们虽然听不到声音,但是能猜到这个人一定是在说唱。
广场上的印第安人越聚越多,大约有上百人了。这些人都分散在广场的周围,女人和孩子在一侧,青壮年男人在一侧。
不多时,从靠近广场最大的圆形屋子里出来三个人男人。无为从望远镜里能清楚的看出他们都穿着穿宽松的白色衣裤,脖子上挂着大串的装饰物,头上戴着插着漂亮羽毛的帽子。无为猜想他们一定是部落的酋长或者长老一类的人。
等酋长在广场边坐下后,巫师也停止了祈祷。只见几个身强力壮的印第安人从不远处的帐篷里押出了四个人,朝广场这边过来。
“大哥,快看,是奥丽娜他们。”阿侖兴奋的指着居住区的中间位置,激动的叫起来。
“你说话声音低点,小心被人听到,我们又不是没有眼睛。”杨岩轻声责备阿侖。
本来无为让杨岩在树下等着,但是等无为和阿侖爬上树后,她也攀着树枝爬了上来,双手抱着树干,用脚踩在树杈上,向居住区里张望。
无为没有说话,他用望远镜仔细地观察着广场上的情况。在广场一侧埋着几根木桩,押出来的四个人被捆绑在了木桩上。随后从广场上传来敲打战鼓的声音,而那个巫师则在他们前面的空地上挥舞着胳膊又蹦又跳。
无为见此情景心里说不好,看样子这些印第安人是要惩罚他们,无为猜不出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触犯了印第安人的信仰一般不会这样。
“大哥,情况好象不对,看样子奥丽纳他们有危险。”阿侖和杨岩也感觉到形势危机,忍不住对无为说。
无为来不及多想,焦急地对阿侖和杨岩说:“赶快下去,我必须去救奥丽娜。”
三个人急忙从树上下来,杨岩一把抓住无为的胳膊,担心地问:“他们那么多人你怎么去救奥丽娜,如果连你一起抓了怎么办?”
“顾不了这么多了,先冲进去再说,我想这些印第安人不会野蛮到不讲道理。”无为又回头对阿侖说:“阿侖你跟岩岩在这里等着我,如果我也被印第安人扣押了,你马上回到我们藏车的地方,然后开车去找张忆鲁,请他再想办法。”
“不,我要跟你一起去,要死我们也死在一起。”杨岩马上大声说。
“大哥,我也一起去,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面对危险。”阿侖也倔强的说。
无为立即瞪圆了两眼怒视着俩人,一字一句的说:“你都知道我的性格,千万别逼我发火,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们废话,就在这里等着我。”说着话无为把手里望远镜递给阿侖,又伸手从腋下的枪套里抽出手枪也一起交给他。
杨岩和阿侖见无为真的发火了,谁也不敢再说话,他们心里也知道如果真的跟去了,还有可能给无为添乱,让无为分心。
“大哥,你应该带着枪啊万一......”阿侖见无为把手枪也交给自己急忙说。
“带枪没有任何作用,反而会引起误会。”无为说完转身要离开。
“无为哥,你一定要回来,我在这里等你......”杨岩话还没说眼泪就下来了。
无为心里一热,用手轻轻的给杨岩擦了一下泪,笑着说:“放心,我不会有事。”说完转身朝印第安人的部落走去。
看着无为走进印第安人的居住区后,阿侖和杨岩赶紧又爬上大树,紧张地注意着无为的一举一动......
老七和奥丽娜他们四人被押进一个牛皮帐篷里,印第安人并没有给他们松绑,捆绑着胳膊把他们推倒在地毯上。老七一屁股坐在野牛皮制成的毯子上,见押他们的印第安人离开帐篷后,随即开口大骂起来,骂了个天昏地暗,好在外边的印第安人听不懂他骂什么
旁边的两个手下好象也听烦了,忍不住对老七说:“老大,您歇息一下吧,他们听不懂您骂什么,先想个办法我们怎么脱身吧。”
“妈的,能想出办法来老子不就早想了,还用你废话。”老七象一条疯狗,逮谁咬谁。
奥丽娜自从被他们绑架后一直不讲话,这个表面文静纤弱的姑娘,内心却很坚强,她坚信自己一定能逃脱出去,她相信上帝一定会帮助自己,坏人肯定会得到惩罚。所以当看到印第安人把他们抓起后她心里非常高兴,虽然自己也被一起押来,但是看到老七他们受到惩罚心里说不出的愉快。
奥丽娜平静地坐在一边,看到老七那种丑恶的形态后,眼睛里流露出鄙视的目光。老七这种人就是这样,平时耀武扬威,遇到危险后嚣张气焰就消失殆尽。
看到奥丽娜从容自若地坐在一边望着自己,老七又把火发到奥丽娜身上,“妈的,看什么看,都是你这个臭*、丧门星惹的祸,没有你老子能受这样的罪吗......”
奥丽娜见老七象疯狗一样也懒得理他,厌恶地把头扭向一侧。
开车的那个家伙担心地问老七,“老大,你说这些野蛮的家伙会怎么样对我们?”
“我听说印第安人逮住俘虏后要割下他们的头皮来,他们不会也这样对付我们吧?”另一个人忽然惊恐地说。
听手下这么说,老七的眼里流露出惊骇的神色,随后又象抽了筋骨的癞皮狗耷拉下脑袋,他也不知道印第安人能怎么对待自己,但是他能肯定印第安人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印第安人走进帐篷,是刚才那个会讲英语的翻译。
牛皮帐篷非常低矮,人要弯腰才能进出,他站在帐篷的中间能够直腰的地方,看着坐在地上的四个人说:“我们部落的巫师已经向万能的神请示过了,他要用‘穿心术’来惩罚你们,如果你们接受了巫师的‘穿心术’的惩罚而活下来,那么就可以离开这里。”
“什么......什么......是‘穿心术’?你......你能说明白些吗?”老七惊恐地问,他显然是被“穿心术”三个字吓怕了。
翻译面无表情地说:“穿心术就是我们伟大的巫师用他的意念之箭射过你们的胸膛,如果谁能承受住就说明神灵在保护着他,他就可以离开。”这个印第安人的翻译说完,不再理会他们转身走出了帐篷。
老七和两个手下面如死灰,三个人半天没有说出话来,他们已经被这种闻所未闻的惩罚吓破了胆。
“老大,你知道什么是意念之箭吗?”开车家伙胆怯地问。
老七茫然的摇摇头,“没听说过,肯定是很厉害的惩罚手段,否则不会用在我们身上。”
“妈呀,看来这次我们是死定了,这些野蛮的印第安人......”另一个家伙带着哭声说。
“先别嚎了,你没听那个家伙说有可能没事吗?”老七大声对自己的手下说,他表面上装的很硬,内心却怕的要命,心里在一个劲地祈祷,祷告上帝能保佑自己。
三个人在惊恐中一夜没有合眼,天刚刚开始亮的时候,帐篷外忽然响起一阵沉闷的敲击声,不多时又传来嘈杂的人流声。
老七立即竖起耳朵仔细地倾听帐篷外的声音,忽然有几个沉重的脚步朝帐篷走来,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坏了,他们要来惩罚我们了......”
三个人心惊肉跳的盯着悬挂在帐篷门口的帘子,果然进来几个身体强壮的印第安勇士,不由分说地把他们拖出帐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