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青玫眼眶里浸润着泪水,但她强忍着,只温柔的拍着姜柰花的后背。
等姜柰花哭得差不多了,冷青玫才示意冷大宝和冷小宝上前来。
“娘亲,这是我生的龙凤胎,大宝,小宝。”冷青玫含笑着说。
大宝和小宝乖巧的上前鞠躬行礼,“见过外祖母。”
在来的路上,冷青玫已经把当年的事,和冷文和他们今天在外打听到的事情都告诉冷大宝和冷小宝了。
冷青玫并不觉得孩子这么小,告诉他们有什么不好,有些事情就该他们知道的。
当年她出了那样的事情,将军府的人就想护着她,让她不出门便好,可后来还是影响到了她还有家中的所有人,他们又怎么能不出门呢。
于是,就想着让她到老宅子那边先把孩子生下来再做打算。
往常他们都会派人送东西到老宅那边去,想着多贴补原主一些。
可后来,他们也没想到他们家竟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情,到后面想要贴补都很难了,只能偶尔送些东西去。
而且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们觉得还是边城那边相对安全一点,回来更是糟糕,便也暂时按下了接原主回皇城的心。
一来二去就这么多年了。
冷大宝和冷小宝原以为是皇城的家人不要娘亲,不要他们了,听到这件事之后,对皇城中的人也少了不少怨恨,不怪他们了。
不过要和他们真的亲昵,他们还做不到,只能慢慢来了。
姜柰花看着跟前这两个如仙童般的孩子,吓得眼泪都收回去了。
“孩子都这么大了,长得可真好看。”
姜柰花眼眸当中沁着泪花,感慨的看着冷大宝冷小宝说道。
“娘亲,我们坐下来好好说吧。”冷青玫瞥了一眼边上的小厮丫鬟,低声道。
姜柰花顺着冷青玫的视线,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拿衣袖抹了抹眼角的泪痕,含笑着上前,半蹲着和冷大宝冷小宝打招呼。
“大宝,小宝,你们好呀,你们长得可真好看。来,让外祖母抱抱。”姜柰花双手一展,就等着大宝小宝投怀送抱。
他们俩也不含糊,立马冲上前,卖萌讨好。
姜柰花笑呵呵的抱着他们俩,其余的下人对着冷青玫行了一个礼,就又快速的四散开来,回各自的院落禀报情况。
冷青玫见着姜柰花还蒙着厚厚的面纱,手不经意间就搭在了姜柰花的手腕上。
这一探,冷青玫心绞如刀。
娘亲的身体怎会那般差,这脸上……怕是还有火毒未除,面积还不小。
收起了手,冷青玫若无其事的牵着姜柰花往屋内走去,几年了,长话可不能短说。
刚坐下,姜柰花就慈爱的盯着大宝和小宝,感慨的说道,“我们冷家也算是后继有人了,这两孩子一看就聪明得很。”姜柰花眼眶当即爬满血丝,眼泪好像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串往下掉,浸湿了脸上的面纱。
面纱耷拉在脸上,清晰地勾勒出底下的火毒疤痕,狰狞,怖人。
冷小宝“噌”的一下就从座位上跳了下来,嘴巴张得很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冷大宝双手揣紧,后背僵直。
“娘亲,你这脸……到底是怎么回事?”冷青玫伸了伸手,想揭下那面纱,可还是顿住了。
姜柰花仰了仰头,强忍住流淌的泪水。
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除下面纱,两边脸颊的烧伤痕迹顷刻间展现在三人跟前。
那些疤痕恍若沟壑纵横的山间,又如蜈蚣爬虫交叠,单看一眼都觉得惊惧万分。
“几年前,我们冷家发生了一件大事,不,应该是两件大事……”
姜柰花眼眸沁着泪水,哽咽着和三人说起当年的事。
回想起那天的滔天火光,姜柰花依旧一阵心悸,她的脸就是在那时烧伤的。
好不容易从火屋中逃出来,她也是疼的不省人事了。
等姜柰花再次睁开眼,就发现冷家人死的死,伤的伤,她是唯一一个能站起来活动的人。
呵,负责皇城的那些士兵,巡逻的人,还是在他们找人来救火之后才过来的。
这是皇宫中的人对他们冷家的警告!
姜柰花把一切都告诉冷青玫之后,心中的酸胀感让人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捂着心口,咬着后槽牙,“这就是所谓皇家贵胄!天之骄子!简直可笑!”
冷青玫听过之后,也对皇宫中的人恨之入骨。
是皇宫中的人毁了冷家,让冷家人被大火所包围。
冷大宝和冷小宝小脸也绷紧,心中暗暗给皇宫中人都记上一笔。
姜柰花和冷青玫聊了一会儿之后,心情也逐渐平静下来了。
这时候,门口有个嬷嬷敲了敲门,小声地通报道,“夫人,老爷听说青玫小姐回来了,说怎么都要见上一面。只是他如今还下不了地……”
嬷嬷的话说到这,姜柰花便哽咽着回道,“知道了,我这就带青玫过去。”
“是。”嬷嬷说完,就退下了。
姜柰花这会眼眶又蔓延了众多血丝,她双手微颤着戴上面纱,眼神飘忽着,“娘带你先去看看你爹。他看到你呀,肯定会很高兴的。”
“只是你爹他……他……”姜柰花抽泣着说道,“当年他为了护着我,双腿被掉下的房梁给压到了,房梁那会儿还都是火……”
“你待会见到你爹,你们等会见你你们外祖父,尽量别盯着他的腿看,记住了吗?”
姜柰花不放心的嘱托了一句。
冷大宝冷小宝小鸡啄米般点头,冷青玫也答应道,“好,记住了。”
他们这才起身,往冷青峰所在的院落走去。
冷青玫一路走一路观察,冷家的确是全部翻新过了,可里头的布置还是和她记忆当中的一样,想来他们还是按照原样恢复的。
不过原先院子里头的大树全都烧毁了,如今那儿也就摆着几盘花,倒显得有些空旷,寂寥。
众人一路无话,很快就到达冷青峰住的地方。
到了门前,便看到一位中年男人和一位少年在那候着,两人眉宇之间还有点相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