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原本是剑阁的一员，生前便是负责镇守门户。如今你们看到有这么多的阴灵存在，其实便是轮回海的功效，要知道此地是不属于人间，虽然叫轮回海，但是同样也不入轮回，当年大批的敌人涌入轮回海中……”

“陛下为了避免波及整个人间，便是主动打开轮回海，迎接星海诸界的所有敌手，所有恩怨，尽皆消弭于轮回海中。”

张荼蹙眉点点头，表示了解，但是依旧闷闷地说道：“若是以前辈的说法，为何第八纪元会有神魂怨灵肆虐九州，导致整个人间险些崩殂，甚至直到纪元末，亦是无人可以突破一品。”

就在张荼话音刚刚落下，只见枯朽老者原本惨绿的眼眸中，暴露出惊天的剑芒，但是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在刹那间，张荼感觉整个轮回海似乎都为之一怔，时间都在这剑芒的出现之时变得停滞起来。

但是张荼凝神看去之时，一切又如往常一般，像极了一个刚刚爬出来的腐朽僵尸，没有半分的威胁。

“唉……轮回门外的通道你们应该看到了，正是这深渊的原因，作为轮回海的门户，当年的一位勉强算得上至强者在此以生命为代价，逆转了这片天地，哪怕是陛下也不能将其阻挡，也正是因为这个通道，联通了人间，贯穿了整个轮回海和人间。”

“虽然战后，勉力建造轮回门将其封堵，但是终归还有这点点缝隙未封死，虽说强大的凶魂难以穿透而过，但是一些弱小的却是可以借助这些缝隙抵达人间，当然弱小，也是指的三品以上的凶魂，对于天地重演的人间来说，确实不吝于天大的灾难。”

“你要知道，这里毕竟是一个失败的轮回海，并非人皇陛下心中的理想轮回海。如今随着时间漫长，渐渐有着一些原本彻底陨落的故人，在轮回海的特性中渐渐回归。”

张荼狐疑地说道：“轮回海到底是什么地方？”

“轮回海是理想之中的建筑，在人皇最初的设想之中，但凡是在轮回海中留下印记的人，在外战死之后，都会通过轮回海的滋养重新归来。保留所有的记忆和修为，这样才是我人族永远屹立在星海万族之巅的保障……可惜了，功亏一篑。”

听到这个消息，张荼一行三人的表情瞬间变得呆滞，这一个设定，在当今社会中并不陌生，不就是游戏中的出生点或者泉水么？好家伙，在第七纪元竟然已经有人尝试将概念搬运到现实之中了。

而且，最为霸道的是，因为敌对干扰才功亏一篑，也就是说理论上已经找到了成功的途径，若是有这么一个存在，人族着实会屹立在星海万族之巅……等等，不对，星海万族又是几个意思。

张荼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漆黑的苍穹，目中闪过思索之色，这一个天空之下，莫不是还有着别的星球不成，可是为什么，人族没落之后，却也未曾见到异星球的人前来侵扰，还是说如今纪元的文明，都是在别人的注视之中成长么。

想到这里，张荼不禁感到一阵不寒而栗，开口说道：“那为何第八纪元和第九纪元之中，都没有记录其他的星海种族的信息？”

“嗯？你竟然会知道第八纪元的信息？”

“小子侥幸获得第八纪元的传承，所以对于第八纪元的信息，略微了解。而小子又是生活在第九纪元信息爆炸的时代，所以除了一些杜撰的小说之外，没有看到任何的星海种族的信息。莫不是他们在监视着人间？”

“桀桀桀……你想多了，我人间尚且如此，你以为那些星海万族又能好到哪里去？此地连我人间都可以贯穿，你以为就不能贯穿其余的星球么？你要明白，这里是人族的兵营，我人族的兵锋所指，又怎么会是人间？”

“少年郎，你太瞧不起我人间皇朝的实力了，当年二十八将在诸王的带领下，横扫寰宇，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有这么大的伤亡，我人族直接积弱蛰伏？还不是为了扫平一些暗中的手段，以玉石俱焚为代价，为我人族试探出一条道路，在老朽看来，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张荼紧紧地蹙眉，眼前的干瘦老者多少有些狂热，在他看来，只要为了人族有利，哪怕是进地狱下九幽对于他们来说都不会皱一下眉头，更别说眼前的老者应该是在大战结束之后便是为了减少人间的损失而镇守门户，如今已经是第九纪元了。

其中的岁月，是何等的漫长，但是他心中的信念和骄傲，却是从未动摇过半分。

“前辈，这漫长的岁月，就我们三人来到此地么？”张荼随口询问道，眼下，老者似乎没有直接让他们离去的意思，索性随口问问，看看眼前的老者究竟是什么意思。

老者说道：“在第八纪元，曾经有一人来过，再往后便是只有你们了。”

“这青石古道，究竟是为何而存在，您不是说青石古道的终点便是轮回海么？这怎么到了终点又变成了离去的地方。”

听到这里，干枯老者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那阴森的模样，吓得自己抓紧了张荼的衣衫。只听老者说道：“青石古道，因你们而存在啊。至于轮回海，谁又能分得清楚呢？是这里是轮回海，还是门后是轮回海。抑或者这里才是昔年真正的人间呢？”

张荼强忍着心中的惊骇，内心更是波涛汹涌，面上的表情愈加的恭敬，说道：“前辈既然是守门人，难道还会分不清门内门外么？”

老者的笑容，哪怕是没有恶意，在众人的眼中依旧是阴森森的，只听他说道：“我也难以判断，毕竟在老朽苏醒之后，便是在这片天地之中，看着这漫漫骨骸和破败的建筑，我怎么会想到这里会是人间呢？”

“那您为何又换了想法？”

“如果你们知道轮回海是等于复制了人间，你们又会怎么想呢？”

老者的话语如同一颗惊雷一般，炸响了整个天地，直接将张荼等人震惊得外焦里嫩，原以为是打造的泉水，但是怎么那么像是克隆了整个人间，如此一来，人皇的行为究竟是对还是错，但是张荼的内心，隐隐抗拒这种行为，就像是这种行为是对于生命的亵渎一般，复制一个自己，作为永生的备选，是真的有意义么？

不过老者的眸光，看破了所有人的心思，说道：“你在想什么？我说的复制人间，是说的山川河流以及建筑宫阙，没有任何一个人想要分裂出一个一模一样的个体，那样人族的秩序都要乱了套，轮回海的核心是可以保存烙印，以资源与天地交易，换回曾经的身躯，你可以理解为与天道交易，愈强的人需要耗费的资源也便是越加巨大，而陛下，便是那个交易之人。”

“等等？既然如此，为什么当初你们还会败亡呢？”秦风发出了内心的疑问，毕竟泉水都建好了，以人族的实力也不至于被人摁在泉水里面杀啊。

其中多少有些蹊跷。

老者摇头苦笑，说道：“问题就在这里，人族在轮回海完成的最后一刻，还没来得及完成，便是被人偷袭，其中若是没有叛徒，很难让人相信……然而所有知情者在当年基本上都已经为人族战死。”

“冒昧地问您一句，您不是还活着么？”张荼的目光闪烁，但是依旧问出了这句话，看着老人脸色没有丝毫的变化，心中不禁有些惴惴。

“这不一样，我是死而复生。”老者眼中闪过一丝狂热，说道：“再加上，这一个纪元以来，不断有昔日的故友仇敌不断地醒转，当年陛下未必就是失败了！只不过还是不够完善而已。”

三人面面相觑，看着眼前陷入回忆和思索的老者，目光之中透露出阵阵的不可置信和怀疑人生，这么说来，是不是曾经的那些骄兵悍将绝世强者，在未来的某一日，便是会从这里重返人间。

想到这里，张荼忍不住发出一声哀鸣，希望这一天的到来不要太快，毕竟如今的人间在妖祸面前都是瑟瑟发抖，若是面临着这些纪元末期的怪物，真的不知道怎么承担。不是他不相信曾经为人族浴血的勇士，但是任谁在生死间徘徊一个多纪元，貌似都不会太过正常。

岁月，是天底下最为残酷的武器。

“好了，我为你们打开轮回门，你们就此去吧。”老者浑身阴雾缭绕，口中说道。

“第七纪元来的，是谁？”

眼前巨大的石门缓缓打开，如同一个遮天蔽日的上古凶兽张开了闭合的大嘴一般，这一次张荼三人更加清晰地看到那恍若深渊一般的洞口。

就在这时，老者手中长剑重重的杵在地上，一时间张荼敏锐的感觉到天地间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但是又不知道是发生什么怎样的变化。

只是惊疑地看了一眼眼前的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