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你想回家吗?姐姐送你回家好不好?”
小乞丐只是摇摇头,嘴巴一瘪,眼泪就要掉下来。
能一个人在外流浪这么久,想来父母也是不在了的。
“王妃、不、不好了!”
江挽云还欲再问什么,双喜跌跌撞撞的从外面跑回来。
“发生了何事?”
“现下官兵正在城中大肆搜查,挨家挨户的搜寻八九岁的男童,看到同画像上相似的幼童就抓走审问,马上就要搜到王府了!”
小乞丐吓的手直抖,攥着江挽云的衣袖,躲在她身后,小眼珠怯怯的,小鹿一样。
“他们应当不会搜查稷王府吧?”
好歹也是老皇帝的亲儿子,怎么说也得给点薄面吧。
双喜却摇摇头。
“前头住着的御史台的大人府里都被里里外外的搜查了一遍。御史大人方才还在外面骂骂咧咧说明日一早要上书参奏呢。”
“你先将小乞丐带回去,我去找王爷商议对策。”
江挽云把小乞丐交给双喜,自己则匆匆忙忙的回了云雪院。
“不好了不好了,太子的人开始挨家挨户的搜查了,万一搜到王府来怎么办?”
“来便来了,王府中又没有七八岁大的孩子,搜不到自然也就走了。”周嘉玉正坐着喝茶,面前放一本王羲之的书法书,并不多在意的样子。
“谁说没有?”事已至此江挽云也不好隐瞒了,“我从外面捡了个七八岁的小乞丐,现下正养在烟霞阁。”
看她还算真诚,周嘉玉便也不再藏着掖着装傻充愣了。
“王妃好能耐,如今也敢从大街上随便拉个乞丐带回王府养了。”
江挽云自知理亏,并不和他辩解。
“王爷,太子的人来了。”
外头的人匆匆来报,江挽云也有些急了,有些迫切的抱着周嘉玉的胳膊往门口拽了拽。
“小乞丐已经够可怜了,万一被太子的人抓走了,他瘦瘦弱弱的一小个,被抓去刑部责问两日人还能撑得住吗?就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帮帮忙。”
“王妃既然都如此相求了,本王也不好坐视不理了。”
周嘉玉缓缓起身,江挽云跟在他身后,到了王府门口。
门口台阶下黑压压的站了一群人,都是宫里的羽林军,手里的火把明晃晃的,在黑夜里愣是点亮了一片黑暗。
“见过王爷王妃。”为首的统领向周嘉玉行了个礼,“羽林军缉拿要犯,上头有令全城搜捕,还望王爷配合搜查。”
“这是自然,将军深夜还要公务,着实辛苦,本王岂有不配合之理?”说着,周嘉玉往旁边侧了侧身子,大有给他们让路的架势。
羽林军统领带着人正要进王府,远处匆匆忙忙跑来一个兵士。
“将军!城西发现了疑犯的去向!他身边的护卫打伤了我们的人往城郊树林方向逃了!”
“王爷,叨扰了!”
统领急急忙忙带人离开王府去城郊追查,江挽云原本还高高提着的心脏也放了下来。
好悬,方才真的以为羽林军要进去搜查了。
“王妃,别忘了你欠本王一个人情。”
周嘉玉说完,施施然的转身,闲庭信步一般溜达着回去了。
江挽云站在门口咂摸了一下,咂摸出了其中缘由。
怪不得他不急不慢的,搞了半天早就知道她收留了小乞丐且做好了二手准备,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让她白白着急。
真是可恶。
江挽云回烟霞阁的时候,双喜见外头的人都散了,这才将小乞丐从屋里带了出来。
“王妃,这外头为何要大肆搜查?可是丢了什么人?”
双喜这几日都没有出府,自然也不知这外面乱成了什么样子。
“没什么,不过是在抓人,找不到也就作罢了,这几日你们都安心待在王府,莫要轻易外出。”
小乞丐被双喜带下去休息了,一步三回头的望她,江挽云心里装着事,也没有注意到。
次日,街上的羽林军和官府的人都散去了不少,想是追着陈疏成的去向去抓人了,江挽云顾不上许多,用过了饭之后,便乘马车去了御宝阁。
王府的马车刚刚拐出了巷子,从巷子里面就缓缓走出了另一辆马车,远远的跟在了王府的马车后面。
御宝阁门口,江挽云一下马车就被徐白挽迎了进去。
“本以为这两日街上戒严你不会来了,幸而今日你来了,昨日夜里渭君有些梦魇,做了个噩梦许久都没有缓过来,出了一身的汗,今早晨一醒来便是虚的发慌,我让他在房里歇着呢。”
“应当无碍。”
这种情况常有,想来她开些药,喝了便能恢复元气。
小楼上,窗子的密封松动了些,又不少木条都已经掉了下来,透出了大片的光,徐渭君不再那么惧怕阳光,也再没有过轻生的念头,徐白挽便没有再叫人钉死。
江挽云上楼,坐在徐渭君床榻前,伸手摸了摸他的脉象。
“确有些虚,想是气虚不固,这才导致汗出频频,我改动了原有的方子,加了几味药进去,对你多梦易惊动则汗出都是有好处的。平日里不累的时候,也应当多多的外出走动,切勿待在房中暗自伤神。”
“多谢你,江大夫。”
江挽云开了药,又替他针灸,徐渭君宽了上半身的衣袍,露出白皙纤瘦的脊背。
之前替周嘉玉扎针时见惯了这种场景,江挽云心里已经不起波澜了,快速替徐渭君扎完针,坐在一边老实的待着。
楼底下下人匆匆来报。
“江大夫,您家中妹妹有要紧事找您商榷,现下正在下面等着您,您还是快些下去询问一二,莫是家中出了什么要紧事可就不好了。”
江挽云心中疑惑,她家中哪里来的什么妹妹?
正不解时,一道粉色的身影已经从楼梯上来了。竟然是江挽蕊。
江挽蕊不问自来,想必不会是什么好事。
江挽云冷了冷脸色。
“江挽蕊,你来御宝阁做什么?”
“姐姐都能来,为何妹妹不能来?”江挽蕊面色得意,仿佛终于抓到了江挽云什么把柄,“姐姐这些时日日日都来御宝阁,我还纳闷呢,现在妹妹是明白了,原来是来此处会情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