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万般折磨之后,这一日,柴房的门打开,江挽蕊终于再次见到了阳光。
在沈府数月,她已经如同一个废人,食用了过多丹药产生了极大的副作用,她慢慢浮肿,精神也越来越差,在沈府受尽虐待,吃的也都是馊饭剩菜,看似胖了不少实则都是浮肿。
“我家小姐开恩,你可以回江家了。”
开门的丫鬟冷冷的盯着她,道。
江挽蕊有些不相信的漠然看着她,直到江府的家丁进柴房,用担架将她抬出了柴房。
这日天气晴好,阳光和煦,一接触到外面的光明,江挽蕊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她终于自由了吗。
回到江府,江挽蕊住进了从前的院子,熟悉的丫鬟照应着她,她还是如同从前江家四小姐一般的待遇,只是回府两日,一没有见到父亲二没有见到兄长。
第三日傍晚,江挽蕊靠在床头喝粥,江为清下值,路过院外进门替她把了把脉。
“父亲,我可还能恢复成以前的样子?”
“未必。”江为清据实答,“我会开些药,你喝一阵子或许会有缓解,平日里多下床走动走动,身体强健了自然百病全消。”
江为清有些冷漠,开完药便离开了,江挽蕊失落的靠在床头。
从前除了二哥以外,父亲最疼爱她,可如今仿佛一切都变了。
“父亲是不是也打算放弃我了?”
“不会的小姐,老爷是心疼您的,否则也不会让我们这些伺候惯了的留在您身边,这些日子江府变故颇多,老爷受了许多委屈,过些日子就会好的。”
江挽蕊轻叹一口气,现下治好病最要紧。
“兄长为何不来看我?不是他同沈家求情接我回来的吗?”
她和兄长可是亲兄妹,大姐姐远嫁西南,母亲过世,他们更应该相依为命才是。
“二公子他……”丫鬟犹疑了片刻,“二公子近来常去沈府找沈小姐,还、还送了好些小玩意儿给沈小姐解闷,他们都说……都说二公子对沈小姐有意,打算上门提亲呢。”
“什么?!”江挽蕊惊道,“二哥哥竟然……他莫非不知道我在沈府受了多少苦吗?”
正说着,门外脚步声渐近,江庭钰负手从门外走进,将她们的对话听了过去。
“二哥哥!”
看见江庭钰,江挽蕊面露惊喜,“二哥哥终于肯舍得看我了。”
原来她半带埋怨的撒娇对二哥哥是最有用的,可今日她却只瞧见他神色疏冷的立在屏风前,没有再靠近一步。
“挽蕊,我本以为你在沈府的这些日子应当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
“二哥哥我知错了,我真的知错了。”虽不知江庭钰指的是什么,可现如今他是她唯一能拉住的救命绳索,父亲无情,可他们毕竟是一母所出的亲兄妹,只要她愿意服软,哥哥就一定不会放弃她,“是挽蕊自私太过,造了许多业障,我已经深刻反省,自此以后在府中安安稳稳的,再不出门抛头露面,绝不让哥哥麻烦。”
看她态度诚恳,江庭钰的神色微微缓和了些。
“你愿意改正便好,江家与沈家的恩怨我自会处理,日后莫在提起此事,也莫在出现在沈芳菲面前。”
言罢,江庭钰便转身离开。
江挽蕊暗暗松一口气,同时也更加确定,外头的传言是真的,兄长果然对沈芳菲有情。
真是晦气。
喝了几日的药,身体却迟迟不见起色,江挽蕊不由得有些暴躁。
“每日被关在这宅子里,这也去不了那也去不了!既然还要关着我,把我接回来做什么?!我还不如在沈家死了算了!”
“小姐别说了。”丫鬟连忙拉住她,“万一让二公子或老爷听见,惹得他们生气就不好了。现下小姐最重要的便是养好身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呀,只要重新获得老爷和二公子的疼爱,小姐总有一日可以出府的。”
丫鬟安抚了半天,江挽蕊才消了消气。
“可是这么苦的汤药我都喝了好几日了,半点不见起色,不知什么时候我才能痊愈。”
江挽蕊满面愁容,忧愁之余又觉烦躁。
“我有今日都是沈芳菲害得!!是江挽云害得!”
若非宫变当日稷王和江挽云通风报信,她现在早就是皇上的妃子,更不用过如今凄惨兮兮的日子。
“小姐,您这身体,兴许还真得三小姐来治。”
“我才不让她治!丧门星贱蹄子!看她一眼我都觉得恶心!”
“小姐,如今老爷的医术虽然精湛,比起三小姐却也是难以望其项背的,您在沈府的这些时日不知道外头的事,先前传闻先帝突发暴疾,在朝露殿都已经断气了,内侍急忙请了三小姐,没想到三小姐竟然让皇上死而复生不说,皇上醒过来后百病全消,健壮如牛,若非后来北疆兵变,皇上只怕还康健着……”
“竟有此事?”江挽蕊觉得不可思议。
她虽然憎恶江挽云,可怎么说也算的上是同她一起长大的,江挽云虽醉心医术,资质算是出众却称不上天才,可是好像自从嫁到稷王府后便突然医术精湛,连父亲都比不上。
先前几次她都已见识过她的本事,只不过她那时并未注意,更为将此事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若非她得到高人指点,便是看了什么稀奇古怪的秘籍。
否则什么能解释一个人有如此大的改变。
“小姐,依奴婢看,不如先向三小姐示弱赔个不是,等她将您的病治好了再翻脸不迟,当今皇上从前可是受过小姐恩惠的,选秀在即,若是小姐恢复了从前的样貌,难保皇上不会心动,届时进了宫荣华富贵不说,皇上若是喜欢小姐,以小姐的手腕,皇后之位也不在话下,届时别说老爷和二公子了,天下人都得仰视您、巴结您。”
小丫鬟识人度色一把好手,一席话听得江挽蕊心花怒放,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说的没错,若非你提醒我都险些忘了,我于皇上是有年少恩惠的,皇上还是稷王时便对我多有照顾,现在也一定愿意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