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王爷。”
一见面,几人先给武德王行了个礼。
“免礼免礼,今日是君儿生辰,不必拘礼。”
徐渭君同武德王依旧是有些隔阂,毕竟跟着亲娘过了这么多年,前十几年爹娘闹矛盾,亲娘一气之下带着他跑了,姓徐姓了十几年,突然冒出来一个有钱爹,的确让人有些接受不来。
况徐渭君与常人有不同,他的心思细腻敏感,比常人本就脆弱些,内心的防护尤其厚,轻易不会让人靠近。
这个弟弟比江挽云也就小个两岁,坐在椅子上一脸的老派,倒不像个小孩子了。
这个年纪,寻常少年该张罗婚事了,以徐渭君的身份长相,这求亲的消息一放出去,姑娘们不得抢破了头,只是看挽姨不太着急的样子,想来是不急着议亲的。
听说今日御宝阁中俊秀的小公子生辰,李书宛最喜看小哥哥,屁颠儿屁颠儿的就来了。
宋峻书听闻李书宛要去看别家俊俏公子,急忙火燎的也跟上来了。
一看见武德王,二人怯的后退两步。
“见过武德王。”
“叔父安好。”
二人老老实实的行礼。
李书宛同武德王之间还有周嘉顷这一道亲,李书宛多随着周嘉顷喊皇叔,看见武德王就如同看到了皇上,怯得很。
“书宛峻书都来了,快入座吧。”
李书宛老老实实的将礼递给挽姨。
“姨姨,这是我送给渭君哥哥的生辰礼。”
李书宛收起平常那股子野蛮气质,还是蛮可爱的小姑娘,一声“姨姨”叫的挽姨心窝子暖意融融的,脸上的笑意更浓,“坐在你师父旁边吧,桌上有甜糯糯的麻团,最适合你这样嘴甜的小姑娘吃了。”
见挽姨喜欢李书宛,武德王趁热打铁道:“书宛,日后可要多讨姨姨开心。”
“是,叔父。”
李书宛坐在江挽云旁边,拉着她的袖子求她夹菜。
十六岁的大姑娘了,不知是不是李文魁少陪伴的缘故,李书宛尤其喜欢粘着江挽云。
李文魁年轻时多忙于政事,有几年在边关守卫多年不曾回京,那时将妻子女儿带在身边,李书宛的蛮横脾气就是在那时养成的。
边关军营中生活随性,没有那么多礼数,加之军营里全都是糙汉子哥哥,待将军唯一的小女儿如同掌上明珠般照顾着,她跑时一群人围着,生怕摔了,年纪大些骑马射箭打猎样样都会了,人人都不舍得赢她,次次求饶,事事依顺,她的脾气便是那时养的娇纵了些。
北面多石滩沙漠,李书宛实在是自由随性惯了,以至于回京多年也没有改了秉性。
当然也是由于李文魁更加纵她的缘故。
只因当初西北大战,李夫人被敌军一箭射入心脏,当场死亡,也给李书宛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回京之后两三年都没缓过来,又病了一场,身体极差,李文魁又心疼又愧疚,宠的跟眼珠子似的。
好在这丫头心性好,缓了两年,慢慢的身子好了,能跑能跳上房揭瓦的,李文魁有时生气之余,心里还有些小欣慰。
女儿嘛,宠着就好了,将来适龄了,找一个听话稳重的夫婿,如他一般照顾她一生便足矣了。
宋峻书和李书宛则全然不同。
他上有聪慧出息的兄长,贤淑温柔惹人喜爱的姐姐,下还有一个小弟弟最娇弱受宠,比起来他这个老三就是既不争气又不老实,宋大人虽不常注意他,可他一个祸也没少闯,每每回府,看见前厅里父亲远远在门口站着,神色严肃盯着他的时候,便知又是一场家法。
打久了就皮厚了,何况毕竟是亲爹,宋邱海哪里真的敢使劲打,只能从他每月用度上裁减,他没钱了就去赖着宋夫人,宋夫人又格外心疼他不受父亲宠爱,没少给他开私库,就这样,爹这头打着母亲那头安抚着,稀里糊涂的也长了这么大。
这京城里的公子哥们,个个都成长环境都不相同,这两个算是典型的写照了。
江挽云将麻团夹到李书宛的盘子里,看宋峻书有些怯场,给他夹了个巨大的四喜丸子。
“三公子伤势未愈,应当多吃些补补。”
宋峻书有些小感动,同时又有些小憋屈。
在家里备受冷落这么多年了,终于有个人关心他了,虽说是他一直看不惯的人。
席面用到一半,场面难得热闹温馨,徐渭君脸上也少有的露出笑容,饭也比往常用的多了些。
正此时,武德王身边的侍卫快步走近,在武德王耳边低语了什么,武德王的面色微变。
“宫中近来多事,皇上宣召我,渭君,下次爹再陪你。”
武德王同徐渭君挽姨打了招呼,起身正要离开。
“王爷。”江挽云叫住武德王,示意双喜将东西递给他。
是一个小匣子。
“别说是我给的,只说是王爷您的心意就好。”
武德王打开匣子看了眼,里面是一盒香料,闻味道是安神香之类的,应当是对睡眠大有助益的。
武德王收下匣子,转身快步离开了御宝阁。
武德王离开后,众人反而放开了不少,李书宛拉着宋峻书找徐渭君行酒令,看着两个十分单纯的傻憨,徐渭君也蛮乐意陪他们玩。
赵乾坤识相的给江挽云倒了被酒。
“天涯何处无芳草,干了。”
江挽云本来不打算喝的,被赵乾坤一撺掇,端着酒杯几杯下肚,有些微微的醉意。
这果酒酒味不浓,度数虽然也不太高,但是对于江挽云这类不常喝酒的人来说,几杯就相当有作用了。
江挽云又容易上脸,她和正常人不一样,不知道是被辣的还是怎么,脸颊上粉粉红红的。
“说的非常对!”江挽云十分肯定的连着大幅度点了几下头,“上京城什么帅哥没有,我哪能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
“对头,明日我们就去望月楼,叫上一屋子姑娘,美人在怀美酒在前,什么忧愁一杯酒就解了……”
赵乾坤此刻完全没把江挽云当做女子,他不知是喝多了糊涂了还是怎么,说出来的话上下不接,气的挽姨连连踹他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