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去一趟。”
江挽云起身朝老庄主的院子走去。
“你去哪儿?别扔下我。”赵乾坤迅速跟上。
老庄主的院子外,清映跪在门前,神色受伤,眼眶含泪,师兄站在门口苦劝道:“师妹,你还是先回去吧,兴许师父明日就肯见你了。”
江挽云走上前,站在清映身后。
“师父,求您见清映一面!”
清映声音清脆,穿越院墙传进房中,然而却迟迟没有等到回音。
她性格倔,师兄们知道劝也是徒劳,只得由她跪下去。
“清映,或许老庄主有别的用意,咱们先回去等等好吗?”
江挽云知她倔,却还是想将她带回去,她伸手拉她,清映却是一动也未动。
“师妹只是一时钻牛角尖,郡主还是先回去吧,等师妹起来我会派人将她送回去。”
也罢,这毕竟算是断剑山庄的家事,想必老庄主必然比她还要心疼清映,必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才会闭门不见,她身为外人,实不好参与断剑山庄的家事太多。
二人只能先离开,等到天色黑透也不见清映回来,江挽云吃过晚饭,在床上躺着,耳朵敏锐的听着外头的动静,等了会儿,便觉得眼皮子发沉,不知怎么就睡过去了。
再醒过来是敏锐的听到门外有动静,江挽云迅速起身查看,清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房。
江挽云看了看门外的天色,天色乍开始放出亮光,能微微的看到地面上的景物,料想还没到卯时,江挽云揉揉眼睛,极困,看到清映回来也稍微放心下来,回房躺在床上又睡着了。
次日清早,江挽云同赵乾坤去饭堂用过早饭,正准备出山庄去城中集市逛逛,刚出饭堂,便被山庄内的弟子拦了下来。
“郡主,庄主有事求见郡主。”
“不敢当不敢当,带我去见你们庄主吧。”
堂堂断剑山庄庄主屈尊求见,想必十有八九是有事相求。
江挽云赵乾坤跟着两名弟子去了庄主常住的院子,这个季节,虽是南方,却也是萧条,院子中却种了好些花,这几天温度高些,花儿也就精神些,初春的季节,虫儿已经开始冒头,吴洛白在院子里替花修剪杂枝。看到江挽云进门,便将剪刀交给了身边的人。
“郡主。”
两人互相行礼,江挽云更是开门见山,还未等直起身,便问:“庄主见我可是有事相求?”
“是。”吴洛白直言不讳,“我希望郡主能帮师妹将腿伤治好。”
“带我去瞧瞧。”
跟着吴洛白在院中转道,经过一处小门,便到了唐雪宜的住处。
此处更是鲜花遍地,院子里也要温暖许多,来来往往侍候的人脚步匆匆,整个院子里却极静,江挽云跟着吴洛白的脚步走进房中,窗前轮椅上坐着一个背对着他们赏花的女子,听见声音她回过头看向他们,面容冷艳之中带了些疲倦。
“师兄。”
“师妹,今日我替你请来了医术高明的大夫,一定能治好你的腿。”
唐雪宜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掀起了自己腿上的毯子。
江挽云走上前,摸了摸她腿上的骨头和肌腱。
老庄主下手可谓极狠,几乎已经断绝了她重新站起来的念头。虽然外表看不出来有什么,实则胫骨腓骨被打断,连关节处连接的筋脉也被挑断四处。
就算华佗在世,面对这样的患者恐怕也只有叹气的份儿。
“我的腿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吗?”
“唐姑娘骨骼惊奇,生来便是武学奇才的料,兴许在别人身上是大病,于唐姑娘不过是一场历练。”
江挽云模棱两可的说了几句,便将吴洛白叫了出去。
“庄主,恕我医术不精,唐姑娘的腿疾恐怕无法恢复。”
听她这样说,吴洛白也并不太过伤心,之前的大夫也都是如此说,只不过他不甘心,师妹怎能一辈子就这样在轮椅上度过。
“当真没有别的方法了吗,难道师妹一生都只能在这个院子里躺着,终其一生再也无法回到江湖?”
“若只是想站起来,还是有其他法子的。”
“什么法子?”吴洛白连忙问。
“装义肢。”
以现代科技,义肢已经能发展到比较灵活的状态,装上之后只要适应妥当,便能和平常人没有太大区别,然而适应的过程将是极其痛苦的,需要经历无数次的跌倒站立,信心崩塌信心重组,经历身心双重的磨难,才能驾驭这新生的一双腿。
“当真可行吗?”他见过拄拐的,倒是没有见过装义肢的,何况是完全失去了行动能力的两条腿。
“我可以画一个设计草图,但是庄主,这是一场豪赌,一旦要换上义肢,便代表着要将唐姑娘的两条腿下半部分都截肢,这样的痛苦或许更甚于不能走路。况且就算工匠能够将义肢做好,唐姑娘能否适应义肢,身体是否会发生排斥反应,都是不可知的,甚至有可能到了最后唐姑娘根本无法借助义肢站起来都有可能,我建议庄主谨慎考虑。”
能够重生必然要经历烈火的考验,若是无法扛过去,迎来的只能是更绝望的深渊。
唐姑娘性格骄傲,未必能有勇气承受这个后果。
“庄主,此事还需你同唐姑娘好好商议,今晚我回去会画一张图纸,不管庄主的决定如何,我都会将这张图纸送到庄主处。”
“好,”吴洛白点点头,“谢过郡主。”
送走江挽云,吴洛白转身折返回到房中,唐雪宜坐在窗前,身色落寞。
“又是同样的结果吗?”
吴洛白沉默不答,如此却仿佛给了唐雪宜生的希望,她转过头看向吴洛白:“大夫说了什么?我的腿是不是有希望康复?”
“师妹,算了,这样的代价太大了,”吴洛白走上前,蹲下身来保住唐雪宜,“师兄会永远陪在你身边,做你的一双腿。”
“师兄,大夫到底说了什么?我的腿能治好对不对?”唐雪宜抓住吴洛白的肩膀,迫切问道,“师兄你告诉我,大夫到底和你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