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挽云十分配合的踩着他的手,借着周嘉玉的力量一跃跳上墙头,两只手紧紧的抱住墙头,生怕一不留神摔下去。
周嘉玉则在她旁边利索翻身一跃,轻轻松松的跳进院墙内。
经此一次,江挽云发誓,自己回去一定好好学轻功,一日都不带懈怠的。
周嘉玉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跳下去。
江挽云颇勉强的爬上墙头,转了个身坐在墙头上,低头看着周嘉玉,底下是杨府的内院平地,她有些不太敢。
“大胆跳,本王接住你。”
江挽云想了想,自己的确不好拖后腿,便闭上眼睛纵身一跃。
她跌入一个怀抱,周嘉玉稳稳当当的接住她。
江挽云惊魂未定的睁开眼,周嘉玉仍然抱着她没有松手。
“好了,我已经落地了,王爷可以松手了。”
周嘉玉这才松开手。
然一只手却始终握着她的手。
江挽云疑惑的看向他。
“夜黑风高,王妃对杨府布局不熟,拉紧本王的手,免得走丢了。”
江挽云无可奈何,只得随他去了。
这夜天很黑,月亮也隐匿在云后,若非周嘉玉手里拿着个火折子,实难看清楚前面的路。
风吹的江挽云后脖颈冰凉,她总觉得这里阴森森的,不抗风。
周嘉玉依照白天查抄经过的路线记忆,准确的带着江挽云找到了杨府书房。
这里是杨开呈平常待的最多的地方,杨开呈乃文官,好读书,书房满是他收集来的书籍,只不过经过白天的搜查,好多书籍散落在地,已是一片狼藉了。
二人分头搜查,查探了一番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
书房里值钱的东西都已经被搜走了,架子上连个像样的花瓶都没有了,实翻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二人转道进内院,往杨开呈的卧房方向去了。
院子路两边摆放着几个膝盖高的铜狮子,个头都比较小,瞧着十分精致,应当都是能工巧匠打制的,奈何此物不太值钱,又搬不动,便留在了杨府。
二人进卧房搜了番,里面干干净净,依然什么都没有。
地上杨开呈夫妻的衣物凌乱的散落一片,衣柜的门敞开,里面只剩下几件孤孤单单的帕子了。
周嘉玉仍在卧房里搜寻着,外头风大,江挽云拿着火折子走出去,靠近铜狮子,忽听一个铜狮子的身体里似有响动,她走过去拿火折子贴近瞧了瞧,铜狮子嘴里含着的铜球被风吹动,在狮子嘴里轻轻转动。
她把着铜狮子的嘴,在铜狮子嗓子眼里轻轻扣了扣,摸到一个凸起的圆圈,按了下去。
房内顿时有动静,江挽云急忙松开手。
四个铜狮子,只有这一个铜狮子嘴里的球是活动的。
江挽云忙跑进房。
周嘉玉颇愕然的站在衣柜前,江挽云走到他旁边,只见衣柜最里面一层内壁拓开了一个半米左右的空间,里面是一个漆黑的通道,通往地下。
二人对视一眼,决定进去看看。
二人用火折子点了个灯笼,提着灯笼走下台阶。
台阶很窄,仅容得下一人通过,江挽云只得跟在周嘉玉身后,周嘉玉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握着她的手。
下到台阶最后,拐一个弯便是一间地下密室,密室正是建在院子底下,有些狭小。
密室放了几个书架一张木桌,书架上多是些杨开呈珍藏的书,唯有一个箱子,周嘉玉打开,里面是一沓沓杨开呈与太子往来,替太子卖命的证据,还有一张名单。
“想来这就是杨开呈替太子卖命多年探得的太子的心腹人名单。”
能得到这份名单属实不易,这份名单足以帮助他在未来的朝堂上,得知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可拉拢之人还是需防备之人。
虽此名单暂时不知真假,但的确是他们此行最大的收获。
周嘉玉重新将箱子盖好,查看了密室里其他的东西,将于他有利的都一并装进箱子,交由江挽云抱着。
二人离开了密室。
出了密室之后,周嘉玉将衣柜门恢复成原样,二人离开了杨府。
回到王府,书房里,周嘉玉将箱子打开,一样一样详细的查对箱子里记载的内容。
“王爷果真聪慧,竟发现了杨开呈所藏如此多证据。”
云墨适时的拍一拍周嘉玉的马屁,多用来缓和周嘉玉周遭严肃的气场,虽这些都是他由衷崇拜之话。
“并非本王聪慧,是王妃聪慧。”周嘉玉低头仔细翻阅,“杨府里的密室,你带人将它填实,处理干净。”
“是。”云墨应下。
周嘉玉查验完一箱子证据,则将这些东西同他之前所调查一切都存放在了一处。
果然,自查抄杨府以来,江挽云就少在王府看到周嘉玉身影了,想来是杨开呈一案关系重大,查起来亦是个麻烦事。
江挽云已做好了被瑜贵妃宣召进宫试探的准备,连应对的台词都想好了,然等了两日,迟迟未得宣召,让她不由得更生疑虑。
轩雅阁内,谨萱已踌躇不定了两日。
“侧妃,此事事关重大,侧妃还需尽快决定。”贴身丫鬟不住的催促着,她却迟迟下不了决定。
前些日子王爷王妃共同赏雪堆雪人一事在王府里传的人尽皆知,哪个丫鬟不称赞稷王稷王妃恩爱,传入谨萱耳中却分外刺耳。
这并非她想看到的。
王爷也已多日未曾到过轩雅阁,即便她派人去请,也多是推诿。
她心情烦闷难以入眠之际,便出了轩雅阁在后院散步,谁知竟瞧见王爷和江挽云身穿夜行衣偷偷溜出了王府,她派人偷偷跟上,才知他们是去杨府偷偷调查杨开呈一事。
此事彻底让她心中警铃大作。
或许是女子的直觉,从她进入王府以来,他始终觉得王爷此人性情变化极快,有时胸无城府,有时又过分冷静,虽同他坐在一起用饭,他视线单纯中却总有触不到的一处幽深。
她一直觉得是自己同他不够亲近,产生了些隔阂,直到那日瞧着他和江挽云带着个箱子回来,他眼中是从前从没有过的冷冽和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