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既然王妃不擅长女红,日后就不要做这些了。”
周嘉玉有些自责道。
他明知王妃不擅长女红,还芥蒂身为夫君,他从来没有收到过她亲手绣的荷包,实在是小心眼。
如果是她不喜欢的事,他非要强迫她做了,就算是得到了想要的荷包又有什么意义呢?
周嘉玉难得如此善解人意道,让江挽云有些意外。
“这个荷包既然是王妃千辛万苦秀出来的,本王一定会好好珍视。”
他自然应该好好珍惜,要知道这个包包不仅是她费尽千辛万苦绣出来的,上面还有她被针扎出来的鲜血,十分珍贵。
看着周嘉玉颇珍视荷包的样子,江挽云想起他们之前约定好的三月之期眼看就快要到了,她忽然有些不忍心和他提和离之事。
算了,和离也不急于一时,等到将小乞丐安然送到颖王府之后再说吧。
过了两日,江挽云以去相国寺祈福为由,将小乞丐偷偷带出了王府。
一路上小乞丐掀开马车帘子,看着窗外的景色,颇有些新奇。
自从他进入王府之后,足足两个月他都没有出过王府,上次看到外面的世界还是秋天,一眨眼两个月已经过去了。
“小乞丐,过会儿到了相国寺你就能见到最疼爱你的颖叔叔了。”江挽云忽然有些不舍得将小乞丐送走,“现在也不能继续叫你小乞丐了,你也有自己的名字,陈疏成小朋友。”
“叫我疏成就可以。”小乞丐也有些不舍江挽云,“等到父亲得以沉冤昭雪,疏成可以自由出入京城之时,我一定会回王府去看姐姐的。”
“好,那姐姐等着你。”
马车上为了躲避太子的眼线,江挽云把提前准备好的小女生的裙子拿了出来。
“疏成,安全起见你还是打扮成小女生的样子,这样才不易引人怀疑。”
陈疏成看着这一身粉粉嫩嫩的小裙子,十分抗拒的往后躲了躲。
“疏成听话,就这一次。”
江挽云劝了半天,才劝的陈疏成同意换上衣服。
换上裙子之后,江挽云又替陈疏成梳了个可爱的发髻。
陈疏成身量小,肤色白皙,换上小女孩的裙子,一点都不违和。
怕他露馅,江挽云一路上多次叮嘱他闭紧嘴巴不要开口说话。
到了相国寺之后,江挽云只当陈疏成是远房的小妹妹将他抱着下了马车。
江挽云带着陈疏成装模作样的先去大雄宝殿拜了佛祖,然后轻车熟路的带着陈疏成去后院的祈福树底下等周嘉允。
再次来到相国寺祈福,树底下江挽云不由得回忆起了他们上次来相国寺祈福的种种意外。
上次他们在祈福树上挂上了自己的心愿,这次再来抬头一看在众多的红丝带之中,江挽云已然找不到当初自己挂的那根。
“疏成,反正咱们在这里等颖叔叔也是等,不如你写一个自己的心愿也挂到祈福树上如何?”
陈疏成点点头。
江挽云去旁边要了一根红丝带,放在桌上,陈疏成拿起笔,在红丝带上写下了自己的心愿。
“父亲母亲安好,勿念。”
江挽云偷偷看了一眼陈疏成的心愿,小孩子稳重,心里悲伤也不肯表露出来,看到他写下自己心愿的那一刻,江挽云反倒先绷不住了。
她转过头,逼回自己已经流到眼眶的泪水,回头笑着默默陈疏成的头。
“疏成,姐姐帮你挂到最高的地方,好不好?”
“好。”
陈疏成将红丝带递给江挽云,江挽云奋力一扔,果然将红丝带扔到了最高的树枝上。
二人在祈福树下等了一会儿,周嘉允才姗姗来迟。
周嘉允将身边的人逗派到院子外盯着,他则一个人匆匆走到了祈福树底下。
看着江挽云身边站着的白白瘦瘦的陈疏成,周嘉允心疼万分,朝他招了招手。
“疏成,到颖叔叔身边来。”
陈疏成认出周嘉允的声音,小跑着扑进了他怀里。
“颖叔叔……”
周嘉允常年在外征战,已经有几年没有见到陈疏成了,陈疏成虽对他有些生疏,但还是毫不犹豫的选择扑进他的怀里。
“叔叔在,疏成受苦了。”
几人也不敢在相国寺久留,陈疏成抱着周嘉允哭了一会儿之后,周嘉允便牵着他的手,将他带出了相国寺。
目送陈疏成被周嘉允抱上了马车,江挽云一一不舍的朝他们挥了挥手。
马车转头时,帘子拉开了一个小角,陈疏成在里面也在和她挥手。
江挽云突然就笑出了声,眼角含泪。
愿小乞丐在颖王府一切都好。
回到烟霞阁,江挽云总觉得房间里空空的,桌上少了一个人吃饭,她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没有小乞丐逗,吴仁少爷也没什么精神的趴在床上。
服用解药的第十日,杨氏身上的脓疮已经全部消除了,只是身上留了些疤痕让她头疼不已,杨氏每日都派人出去帮她寻些去疤痕的药膏,各种药膏她都用了个遍,然而并无任何起色。
杨巧芷几乎快要崩溃了,他看着镜子里自己坑坑洼洼的面庞,想起江为清已经有两三日没有来过她房里,明面上答应她会帮她研制祛疤痕的药膏,实则每日回来的越来越晚,每次一问他,他便不耐烦的托词说宫中有事,可这几日公里风平浪静的,连个伤寒的贵人都没有,太医院都快闲出屁来了,宫里又怎么会有事?
杨氏不得不怀疑,江为清是不是偷偷背着她养了外室。
心中一旦有了这个怀疑,这种怀疑便会越放越大,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整夜睡不着,便派丫鬟去门口守着,看看江为清是何时回府。
时辰越来越晚,迟迟等不到丫鬟前来回报的杨氏心中也越来越冷。
现在对她而言,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比煎熬的。
终于在她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丫鬟匆匆忙忙的敲了敲门。
“夫人,老爷回来了。”
杨氏缓缓的坐起身。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夫人,已经是戌时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