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灵渠素手微抬,让人带着小嬴政和小成蟜下去。
自己依旧是那种慵懒范,发丝随意披撒着,眼波带着假笑,“传吧。”
“哎呦,这里真大,我们奻奻真有本事。”
人还没看到,就听到一个慈祥的声音。
赵灵渠诧异的看向一旁虎着脸的阿姣,莹眸满是不解,询问:不是说打秋风吗?怎么声音不对?
阿姣摇头,小声开口:“夫人,奴婢听着声音也不对。”
赵灵渠秀眉周的更深了,她已经做好了迎接敌人的准备,对方的出牌有点奇怪?!
赵国的人到门口,赵灵渠立刻恢复原状,懒懒的拿着糕点放在手心,也不吃,就那么看着。
赵灵渠眼都不抬,“阿姣,来人是谁?”
呼,幸好赵姬的家人,阿姣都见过。
阿姣冷着脸行礼,“是您的继母还有一双兄弟。”
继母柳氏听到这样的介绍,虚伪的眼中闪过阴鸷,嘴上笑的温柔,“阿姣,怎么说话呢?我们可以你夫人的娘家。”
赵灵渠不回答。
阿姣冷嗤,“娘家?我和夫人在赵国受苦的时候,怎么没见你们所谓的娘家帮忙?这会看到我们夫人发达了,反而就凑上来了。”
柳氏脸上险些挂不住,这阿姣和印象中有很大的改变,“什么时候?我不知道。”
阿姣不放过,眼中带着鄙夷,“夫人当初怀这成蟜小公子,上门求着让你们收留,生了孩子就走,是你们怕得罪了赵王,硬生生的闭着门,让我们主仆在整个邯郸城丢人。”
柳氏死拽着袖子,“我,我不知道,当时没有人告诉我。你们知道吗?”
她把问题抛向两个孩子。
那两人也不解的摇头,“姐姐,当时下人不懂事,您就别计较了,咱们怎么都是一家人。”
赵灵渠依旧不理。
阿姣持续输出,“如果我们夫人不在秦宫,不是公子楚的夫人,你们还认我们是一家人吗?”
赵大宝结舌,眼中不瞒,说出来的话也不客气,“我娘已经道过歉了,你怎么咄咄逼人,你不过是个女人,靠着我们家的施舍才能长大,成为秦公子政的母亲,你以为你是谁啊?公子楚知道你这般模样,定不会宠爱你。”
柳氏还故作委屈的喊了声:“我毕竟不是她的生身母亲,她不喜欢我是应该的。”
赵灵渠纤手里握着茶杯,蹭的起身,狠狠地往地下一摔。
杯子和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赵姬给柳氏母子三人的印象是漂亮,绝世,但是真称不上有脑子。
只要他们稍微装的委屈一点,道歉,她一定会原谅他们。
那里想到,她居然敢摔杯子!
赵灵渠冷脸,“我从来不稀罕做任何男人的附属品,更不稀罕什么宠爱,老娘早就不是公子楚的什么夫人,是公子政的母亲!老娘最大的成就就是生了嬴政和嬴成蟜,有本事你们也去生啊!”
她双手叉腰,娇美的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冷冽,指着柳氏,“千年王八万年龟,装什么孙子!还真是人至贱则无敌,华国兵器那么多,你倒是把剑练得炉火纯青!你不过是一个小三上位,还真给老娘拿什么正宫娘娘的威风!”
柳氏白脸,“我……”
赵灵渠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喷,“你什么你,我瞧着你像是圣母白莲花,在我这里当娘,你配吗?”
赵大宝和赵二宝挡在母亲面前,算是为自家母亲撑腰。
赵灵渠冷瞧着面前高大的身影,“怎么?给你们母亲撑腰?不看看是谁的地盘!”
她高喊道:“来人!”
赵灵渠的话音落,蒙骜带着人跑了进来。
蒙骜是久经沙场之人,自带一种杀气。
柳氏母子三人见到这样的架势早就腿软了,且不说,蒙骜根本没给解释的机会,也不用赵灵渠说什么!
柳氏哭的妆都花了,“奻奻,你误会了我真的是为你好,我……”
赵灵渠心烦,“带下去,以后不准让她进来。”
蒙骜:“诺。”
柳氏看蒙骜这样的大将对赵灵渠都毕恭毕敬,知道赵灵渠刚才说的是真的,她更怕的是在秦宫不明不白的死了。
她赶紧拉住旁边的老太太,“你在这里傻站着干嘛?那是你的外孙女,帮我们求求情啊。”
那个慈祥的老太太想都没想的甩开她的手,目光带着鄙夷,“奻奻做的好,我为什么要为你求情?”
柳氏失了形象,“我和你是一起的,我没了,你也活不了,我见不到她,你也见不到!”
老太太一脸满足,“我看到她好就开心了。”
赵灵渠见两人的矛盾不算作假,和蒙骜开口:“除了这个老人家,都丢出去!”
赵二宝结舌,“还能这样……娘,我们……”
蒙骜不等他们说什么,直接拉了出去。
赵灵渠能听到的就是求饶声。
老太太嘴边的笑意更加深了,“我和他们一起来,你不怕我会害你?”
赵灵渠摇头,半真半假的说道:“它告诉我,你不会害我。”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轻声问道:“你是谁?和我什么关系?之前怎么没见过你?”
老太太眼眶湿润,语气带着哽咽,“我是你的亲外婆,之前……你娘死后,家里就破产了,那个赵家,不让我们见你。”
她眼中带着真诚,语气关切,说的时候,嘴边还带着满足的笑,“怕是你不记得了,你小时候爱翘,经常让我给你编头发买发簪。”
赵灵渠听着,心中瑟瑟的,这个感觉是来自原身的。
属于原身的情感!
哪怕原身已经消失了,这种亲情还是存在的。
赵灵渠暗想:她已经占用了赵姬的身体,就应该好好照顾她的家人。
但对方是跟着赵王来的,对这些话也不能全信。
赵灵渠想着,让人找机会,去赵国查查真假。
她动作上和请安上,顺从了自己的心,“来了秦宫,您就安心住着,这个算是我的府邸,若是表弟不嫌弃,可以在秦宫外安置个宅子,这样也能常常见面。”
老太太微愣,满是褶子的眼中带着激动,颤着唇,微微说了声:“好。”
而后反应过来,这里是什么地方,赶紧摇头,“外婆感到你好就行,到了地底下,还能和你外公说一下,我们家暖暖比她母亲强,是秦国的座上宾。”
她见识不是只拘泥于宅院。
如果可能,她年轻的时候,都想入军营,立军功。
只是没想到,这个想法在外孙女身上实现了!
她走近,因着年迈,只能费力的踮脚去摸她光洁白嫩的小脸,“外婆不想拖累奻奻。”
她很小心翼翼,赵灵渠看在眼中,心中止不住的发酸,“不会,我一会就去找王说。对了,外婆,您姓什么,我,我觉得还是要写个奏折,阿政阿政……”